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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双调〕蟾宫曲

卢挚

沙三伴哥来嗏,两腿青泥,只为捞虾。太公庄上,杨柳阴中,磕破西瓜。小二哥昔涎刺塔,碌轴上渰着个琵琶。看荞麦开花,绿豆生芽,无是无非,快活煞庄家。

这首小令中,作者描述了自己观察到的乡间生活的一个片段,用精炼的语言,描绘了三个农村少年相聚时的快乐情景,表现了作者对于田园生活的眷恋之情。

伴随着小二哥一声“来嗏”的召唤,沙三和伴哥这两位少年风风火火地出场了。作者交代他俩刚才是去“捞虾”了,两人裤脚挽起,两腿上都是青泥。这一细节描写,顺手带出了农村夏日闲暇中的生活乐趣。他们相伴来到“太公庄上,杨柳阴中,磕破西瓜。”。刚在烈日下劳作之后便在杨柳遮蔽的阴凉下吃西瓜,多么逍遥快活。“磕破西瓜”四个字,则表现了少年的豪爽随意和快活酣畅。

由沙三和伴哥的分食西瓜,引出了小二哥。这个少年趴在碾场的大石碾子上,尽管垂涎三尺,但是想到西瓜的来之不易,只能隐忍着。因为西瓜巨大的诱惑力,他把颈子伸得老长。作者将这一情状比作碾子上倒扣着一面琵琶,极其生动。从人物姿态的描绘中,小二哥的憨态跃然纸上。

对人物作了生动的描写之后,作者将视野转到了田野的景致。远处荞麦正开着花,绿豆生出新芽,红白绿相间如画,一派葱茏的生机。这虽然是平凡的田间景色,但是在村庄质朴、祥和的生活气氛之下,显得尤其亲切可爱。于是作者心底对田园的赞美之情油然而生:“无是无非,快活煞庄家。”。最后两句,实际暗含了作者对官场的厌倦和对隐居平和生活的向往。

曲中运用许多俗语,质朴生动,描述出了农家生活那种淳朴自然、无拘无束的快乐。而作者长期处于官宦生活中,偶见农村情形,显得既新奇又惊喜,于是有了这一首堪称上乘的天然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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