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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彖辞传①(4)

①自“艮”至“其道光明”,揭示抑止之道要适时而用,才能动静得当,而抑止的道理便因之而光明,以释卦名之义。②自“艮其止”至“无咎也”,说明抑止之道应当止其所止,上下六爻皆敌对而不相亲与之象,指明抑止邪欲应相背而使被止者不见邪欲的道理。

[译文]

艮,即言抑止。其时应当抑止就抑止,应当前行就前行;或动或静不能违背适当的时机,抑止的道理就能光辉灿烂。施止于应当抑止之处,说明抑止适得其所。上下之间相互敌对,不相交往亲与,所以就像不让身体朝向当止的私欲。犹如行走在庭院也两两相背,互不见对方所止的邪恶,这样抑止就不会有灾祸。

渐卦

渐之进也,女归吉也①。进得位,往有功也;进以正,可以正邦也②。其位,刚得中也;止而巽,动不穷也③。

[注译]

①“渐之进也,女归吉也”,谓事物循渐而能进,正合“女归”而获吉之象,以释卦名及卦辞“女归吉”之义。②自“进得位”至“可以正邦也”,以九五高居尊位之象,说明“渐进”而得位、得正,必可以“建功”“正邦”,以释卦辞“利贞”之义。③自“其位”至“动不穷也”,以九五阳刚居中而处尊位之象,及下艮为止、上巽为逊顺之象,说明事物有刚健中和、静止逊顺的美德,即可渐进而获益。

[译文]

渐渐向前行进,犹如女子出嫁循礼渐行可获吉祥。渐渐行进获得正位,说明前往必能建立功勋;渐渐行进而遵循正道,就可以端正邦国民心。事物能够渐居尊位,往往由于阳刚强健又有中和美德;只要静止不躁而又谦逊和顺,这样逐渐行动就不致困穷。

归妹卦

归妹,天地之大义也。天地不交,而万物不兴;归妹,人之终始也。说以动,所归妹也①;征凶,位不当也。无攸利,柔乘刚也②。

[注译]

①自“归妹”至“所归妹也”,举“天地”、“万物”因阴阳结合而繁衍生息之例,说明归妹之宏大意义,并举下兑为说、上震为动之象,谓因悦而动正可嫁出少女,以释卦名。②自“征凶”至“柔乘刚也”,九二和六五爻均居位不当之象及六三以阴乘阳之象,以释卦辞“征凶,无攸利”之义。

[译文]

嫁出少女,是天地阴阳的宏大意义。天地阴阳不相交,万物就不能繁殖兴旺;嫁出少女,人类就能终而复始地生息不止。欣悦而能动,说明可以嫁出少女。往前进发将有凶险,说明置身处位不妥当;无所利益,说明阴柔乘凌阳刚之上。

丰卦

丰,大也。明以动,故丰①。王假之,尚大也;勿忧宜日中,宜照天下也②。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③。

[注译]

①自“丰”至“故丰”,是说光明之德而动必可获致“丰大”,以释卦名。②自“王假之”至“宜照天下也”,说明“丰”之所尚在于美德宏大,并谓即获“丰”之所尚在于美德宏大,并谓即获“丰大”者当以其德照临天下,以释卦辞“王假之,勿忧,宜日中”之义。③自“日中则昃”至“况于鬼神乎”,广引天地、日月盈盛必亏的现象,揭明“丰”极必衰,处“丰”不可过“中”之理。

[译文]

丰,是丰厚盛大的意思,道德光明而后实施于行动,所以能获丰大成果。譬如有德君王可以达到丰大的境界,这是崇尚宏大的道德;不必忧虑,宜于像太阳正居中天一样保持充盈的光辉,说明宜于让盛德之光遍照天下。太阳高居中天必将西偏,月亮圆满盈盛必将亏蚀;天地有盈满也有亏虚,无不伴随着时运更替着消亡与生息,又何况人呢?何况鬼神呢?

旅卦

旅,小亨,柔得中乎外①,而顺乎刚②。止而丽乎明,是以“小亨,旅贞吉”也。旅之时义大矣哉。

[注译]

①柔得中乎外:指六五爻以阴居于外卦的中位。②顺乎刚:指六五顺承于上九。

[译文]

旅卦,有小的亨通,是因为阴柔居于外卦的中位,而顺承于阳刚。本卦的性质是止而文明,所以“小亨,旅贞吉”。旅的时用意义真大啊!

巽卦

重巽以申命①。刚巽乎中正而志行②。柔皆顺乎刚③,是以“小亨。利有攸往,利见大人。”

[注译]

①申命:申,申述,表明。命,意旨。②刚巽乎中正:本卦九二、九五阳爻,为刚,分别居于下卦与上卦的中位,所以说“刚巽乎中正”。③柔皆顺乎刚:本卦初六,六四阴爻,为柔,分别居于二阳爻之下,是阴柔俯顺于阳刚之象。像臣民俯顺于君上,所以为“小亨”之兆。

[译文]

两个巽卦上下重叠,意在重申上面的意旨。阳刚者行为果敢、刚毅、公正,人人顺从,他的志向和抱负才能实现,而阴柔者能以谦柔去顺乎阳刚,所以说“稍见亨通,利于出利,利于公见王公贵族”。

兑卦

“兑”,说也。①刚中而柔外,说以“利贞”,是以顺乎天而应乎人。②说以先民,民忘其劳;说以犯难,民忘其死。③说之大,民劝矣哉!④

[注译]

①说:通“悦”,欣悦,欢乐。下同。②刚中而柔外:兑卦下兑上兑,这里的刚中,指九二爻和九五爻,此二爻阳刚居中;柔外,指六三爻和上六爻,此二爻阴柔处外。③先民:这里蒙后省略一“劳”字,完整的说法应为“先于民而劳”。犯难:即赴难。劝:勉,努力。

[译文]

兑卦象征欣悦,兑就是欢乐、欣悦的意思。卦中阳刚居中而阴柔处外,令人欢乐、欣悦而“利于占问”,所以正当的欢乐、欣悦既顺依天理又应合人情。阳刚君子在欢乐、欣悦之时只要勇于身先民众承受劳苦,民众必能任劳忘苦;只要勇于奔赴危难不避艰险,民众必能舍生忘死。可见,欢乐、欣悦的意义十分宏大,可以使民众都努力奋发!

涣卦

涣,“享”,刚来而不穷,柔得位乎外而上同。“王假有庙”,王乃在中也;“利涉大川”,乘木有功也。①

[注译]

①王乃在中:王,喻九五爻居位正中,处九五尊位。乘木有功:乘木,指上卦巽,巽为木,和下卦坎,坎为水,上巽下坎如木舟行于水上;有功,以“乘木”即木舟行于水上喻聚合人力共渡险难。

[译文]

涣卦象征涣散,意思是江河之冰到了春天又化为水,占得此卦之所以“亨通顺利”,是由于阳刚者前来居处于阴柔之中而自身却未陷入困穷,而阴柔者则在外获得正位,并向上与阳刚者心志协同,从而使阴阳二气虽然涣散却心聚神通。“举行祭祀大典,君王亲自来到宗庙祭祀祖先”,是由于君王聚合人心居正处中;“利于涉越大川巨流”,是由于乘坐木舟渡河能够同心协力涉越险难,从而获得成功。

节卦

节,“享”,刚柔分而刚得中。①“苦节,不可贞”,其道穷也。②说以行险,当位以节,中正以通。③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④

[注译]

①刚柔分而刚得中:节卦下兑上坎,这里的刚指上卦坎,坎为阳卦;柔指下卦兑,兑为阴卦;刚得中,指九二爻和九五爻,这两个阳爻分别居于上下卦之中。②其道穷:指上九爻穷极于上。③说以行险,当位以节,中正以通:说,即“悦”,指下卦兑,兑为悦;险,指上卦坎,坎为险;当位,指六四爻和九五爻,此二爻阴得阴位、阳得阳位,所以称“得位”;中正,指九五爻,此爻阳居阳位且在上卦之中,因而居中处正,所以称“中正”。④制度:本义为典章制度,这里引申为尺度,分寸。

[译文]

节卦象征节制,而占得此卦必致“亨通顺利”,是由于阳刚与阴柔分别居于上下而区分得非常清楚,且阳刚又获得中正之道。“举行祭祀大典,如果以节制为苦事因而不肯节制,则不可占问”,因为节制之道至此已经穷极不通了。穷极不通便有险难。如果能够欢乐欣悦地趋险赴难,并持守中正,也会畅通无碍。天地的运行正是由于有一定的节制,才使四季得以形成并严整有序;而节制又要有法度,这样才能既不浪费资财,又不伤害民众。

中孚卦

“中孚”,柔在内而刚得中;说而巽,孚乃化邦也。①“豚鱼吉”,信及豚鱼也;“利涉大川”,乘木舟虚也;中孚以“利贞”,乃应乎天也。②

[注译]

①柔在内而刚在中:中孚卦下兑上巽,这里的柔指六三爻和六四爻;刚指九二爻和九五爻。②乘木舟虚:木舟,指上卦巽,巽为木,而木可以造舟。

[译文]

中孚卦象征内心诚信,在卦象上表现为柔顺者处内而谦虚至诚,刚健者居外而中实有信;遂使在下者欢乐欣悦,在上温文和顺,共同以诚信之德教化家邦。“用豚和鱼祭祀祖先,可获吉祥”,是说诚信之德已经达到豚和鱼身上,连它们也具有诚信之德;“利于涉越大川巨流”,说明只要持守诚信之德,无论遇到什么危难,都能像乘坐木舟涉越江河那样畅行无碍;只要胸怀诚信“占问便有利”,是因为能够应合天道的中正美德。

小过卦

小过,小者过而亨也。过以利贞,与时偕行也。柔得中①,是以“小事吉”也。刚失位而不中②,是以“不可大事”也。有飞鸟之象焉。“飞鸟遗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上逆而下顺也③。

[注译]

①柔得中:指六二居于下艮中间,六五居于上震中间,是得中说。②刚失位而不中:指阳爻九居于阴位四,而且不居于上震中间,是一般爻位说结合得中说。③上逆而下顺:孔颖达《周易正义》:“此就六五乘九四之刚,六二乘九三之阳,释所以‘不宜上,宜下,大吉’之义也。”六五在九四上面,以柔乘刚,是逆;由于出现在上震,是为“上逆”。六二在九三下面,以柔承刚,是顺:由于出现在下艮,就是“下顺”。这些都是关系说。

[译文]

小过是小者超过而亨通。凭着合于正道得到好处而超过,是随顺着时机发展的。柔爻居于上下卦中间,因此小事情吉利。刚爻失去应有位置又不居于上下卦中间,因此干起大事情来就不顺利。说“飞鸟遗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是由于六五在九五之上,以柔乘刚而逆于上,六二在九三之下,以柔承刚而顺于下的缘故。

既济卦

既济,亨,小者亨也。利贞,刚柔正而位当①也。初吉,柔得中也②。终止则乱,其道穷也。

[注译]

①刚柔正而位当:正而位当,象征君臣上下各在其位,各尽其职,共同追求事业成功。②初吉,柔得中也:柔,具体指阴爻六二居下卦中间,象征臣下公正而又不偏激、片面。既济以内卦即下卦为主,初、二两爻均代表成功的初期。

[译文]

既济卦象征成功,亨通,连小者也会亨通。利于坚守正道,是由于刚柔各正其位,各当其职。初期吉利,说明阴柔也能守正不偏。终期停止前进将会出现动乱,说明前进的道路已经走不通了。

未济卦

未济“亨”,柔得中也①。“小狐汔济”,未出中也②。“濡其尾,无攸利”,不续终也。虽不当位,刚柔应也③。

[注译]

①柔得中:本卦六五之爻为阴爻,为柔,居上卦中位,是阴柔得位。②未出中:犹言所行不合事理。③虽不当位,刚柔应也:本卦初六、六三、六五均为阴爻,而居阳位,是“不当位”。但是九二、九四、上九均为阳爻,为刚,与三阴爻相互呼应,所以说“刚柔应”。

[译文]

未济卦,有亨通之象,因为柔弱者善于顺从并能居于中位不偏倚。“小狐狸快要渡过河,”但还在水里,处在危险之中。“小狐狸的尾巴被河水浸湿了。所行无所利”,说明虽然经过努力想促使事情成功,但不能持续下去,最终没有什么吉利。未济卦的全部爻位都不正当,但若能使刚柔相济,则还是能够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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