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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彖辞传①(3)

[注译]

①自“蹇”至“知矣哉”,上卦坎为险、下卦艮为止之象,可见险而止、不犯难而行之寓意,以释卦名。②自“蹇”至“其道穷也”,谓蹇难之时应以适中之道行于平顺之地,才不致困穷,以释卦辞“利西南,不利东北”之义。③自“利见大人”至“以正邦也”,谓蹇难之时当建树济蹇之功而端正邦国,释卦辞“利见大人,贞吉”之义。正:端正。④“蹇之时用大矣哉”,以叹美蹇时的济蹇功用之大。

[译文]

蹇,意思是行事难,险境在前面欲行必难。临险而停止,可为明智啊!蹇难之时,利于向西南平地,前往就能合宜适中;不利于向东北山麓,此道必将有穷途。利于出现大人,说明前往济蹇必能建功;居得其位以守持正固可获吉祥,说明这样可解除蹇难端正邦国。处蹇难之时而济蹇的功用是多么宏大啊?

解卦

解,险以动,动而免乎险,解①。解,利西南,往得众也;其来复吉,乃得中也;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②。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解之时大矣哉③。

[注译]

①自“解”至“解”,下坎为险、上震为动之象,险能动则解难而脱险。以释卦名。②自“解”至“往有功也”,从舒解险难当施益于众、无险即归于适中之道、有险速解可建功三个角度,释卦辞“利西南”“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之义。③自“天地解而雷雨作”至“解之时大矣哉”,上震为雷、下坎为雨之象,以天地舒解、雷雨兴作、草木舒展为例,广喻事物“舒解”之时的情状,揭示“舒解”之时的宏大功效。

[译文]

舒解,置身险而能奋动,奋动解脱就能免除险难,这就是舒解。舒解险难,利于西南众庶之地,说明前往解难必将获得众人拥护;返回安居可获吉祥,说明速往解难必能建功。天地舒解于是雷雨兴起,雷雨兴起使百果草木舒展萌芽生长,舒解之时的功效是多么宏大啊!

损卦

损,损下益上,其道上行①。损而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②。曷之用?二簋可用享。二簋应有时,损刚益柔有时③。损益盈虚,与时偕行④。

[注译]

①自“损”至“其道上行”,上艮为阳能止于上,下兑为阴能悦而顺其上,有损下益上之象,其旨在于奉上而行,以释卦名。②自“损而有孚”至“利有攸往”,“损”、“有孚”之间加“而”字,揭示有信是损道之根本。以释其下“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此“四善”均因“有孚”而得。孚:信也。③自“曷之用”至“损刚益柔有时”,说明施行“减损”必须适时,不论以“二簋淡食”奉上,还是损下之刚以益上之柔,均当顺“时”而不滥为,以释卦辞“曷之用,二簋可用享”之义。④“损益盈虚,与时偕行”,总说此卦揭示“损益”之道在适时的意义。

[译文]

减损,即言减损于下而增益于上,其道理是下者有所奉献于上者。减损之时能心存诚信,就至于吉祥,必无咎害,可以守持正固,利于有所前往。怎样体现减损之道呢?两簋淡食就足以奉献给尊者及神灵。奉献两簋淡食必须迎合其时,减损在下之阳刚而增益居上之阴柔也要适时。事物的减损增益或盈满亏虚,都是配合其时而自然进行的。

益卦

益,损上益下,民说无疆①,自上下下②,其道大光。“利有攸往”,中正有庆。“利涉大川”,木道乃行。益动而巽,日进无疆。天施地生,其益无方③。凡益之道,与时偕行。

[注译]

①无疆:犹言无边。②下下:前一“下”为动词,犹言深入。后一“下”用如名词,即下层,犹言民间。③无方:无方,犹言不分种类,不分地域,一视同仁。

[译文]

益卦,就是通过减损上层高贵一方,来使下层卑贱下方受益,广大民众,内心喜悦无限。恩惠自上而下广泛施向民间,这种体恤下情的精神必定会大放光芒。“利于有所往”,是因为保持中庸之道,采取了不偏不倚的公正态度,所以前去行事必定会带来喜庆吉祥。“利于渡河涉水”,就是说借助于舟楫和桥梁的便利,前进的道路将会畅通无阻。增益过程由雷霆般的主动进取与微风般的温和谦让组成,一天比一天发展而没有个尽头。就好比上天降下雨露,大地承受而滋生万物一样,这种增益活动不受地域限制,遍及四面八方。总的来看,减损高贵一方使卑下者受益的关键所在,就是要掌握时机酌情进行。

夬卦

,决也,刚决柔也,健而悦,决而和。“扬于王庭”,柔乘五刚①也。“孚号有厉”,其危乃光②也。“告自邑,不利即戎”,所尚乃穷③也。

[注译]

①柔乘五刚:指卦中一阴位于五阳之上。②光:广、大。③所尚乃穷:指上六处在上位的日子快穷尽了。

[译文]

彖辞说:,就是决的意思,是阳刚冲决阴柔。卦的性质为健而悦、决而和。“扬于王庭”,是指一柔阴反居于五刚阳的上面。“孚号有厉”,是说其危险很大。“告自邑,不利即戎”,是因为柔阴在上位的日子快完了。

,遇也,柔遇刚也。①“勿用取女”,不可与长也。②天地相遇,品物咸章也;刚遇中正,天下大行也。③之时,义大矣哉!

[注译]

①柔遇刚:卦下巽上乾,柔,指初六爻这个阴爻;刚,指二、三、四、五、上这五个阳爻。②不可与长:不可与之长久相处。③天地:指阴阳二气。品物:各类事物。品,类。章:彰。刚遇中正:刚,指九五爻,此爻位居上卦之中,阳爻处阳位,所以是遇中处正。

[译文]

卦象征相遇,意思就是相遇,具体而言,指阴柔遇到阳刚,而相应相合。“不宜娶此女为妻”,是由于不可与行为不端的女子长久相处。然而天地阴阳二气相互遇合毕竟是正常现象,因此只要双方相遇,万物的化育生长就能昭然显现出来;阳刚遇中处正,其理想抱负必将畅行于天下。可见,相遇的时间因素十分重要!

萃卦

萃,聚也;顺以说,刚中而应,故聚也。①“王假有庙”,致孝享也;“利见大人,亨”,娶以正也;“用大牲吉,利有攸往”,顺天命也。②观其所聚,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注译]

①顺以说:萃卦下坤上兑,顺,指下卦坤,坤为顺;说,即悦,指上卦兑,兑为悦。刚中:指九五爻阳刚居上卦中位。②致孝享:向祖先表达孝意和诚心。致,表达。享,奉献。

[译文]

萃卦象征会聚,萃,意思就是会聚;具体而言,指物性和顺而欣悦,阳刚居尊处上能够持守中道并迎合于下,所以就能广聚众物。“君王来到宗庙祭祀祖先”,这是对祖先表达孝敬之意,奉献诚信之心;“利于大德大才之人出世,亨通顺利”,是由于大德大才之人主持会聚必能持守正道;“用大牲祭祀,必获吉祥,利于有所举动”,是告诫人们会聚必须顺从天命。观察会聚现象,天地万物的情状就可以明白了!

升卦

柔以时升,巽而顺,刚中而应,是以大“亨”。①“用见大人勿恤”,有庆也;“南征吉”,志行也。②

[注译]

①柔以时升:柔,指上下卦均为阴卦;以,因。巽而顺:升卦下巽上坤,巽,即逊和,指下卦巽,巽义顺,顺在这里是逊和的意思;顺,指上卦坤,坤义顺。②庆:庆祥,喜庆。

[译文]

升卦象征上升,在卦象上表现为循沿阴柔之道适时上升,逊和而又柔顺,阳刚居中而又能向上迎合于尊者,所以最为“亨通”。“利于大德大才之人出世,不必有什么忧虑”,是由于此时上升必有喜庆;“向南方兴兵征战,必获吉祥”,是由于上升的志向可以如愿畅行。

困卦

困,刚也①。险以说,困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②“贞大人,吉”,以刚中也;“有言不信”,尚口乃穷也③。

[注译]

①刚(yǎn):困卦下坎上兑,而坎为阳卦,兑为阴卦,阳下而阴上,呈阳刚被遮而不能伸之象。②险以说:险,指下卦坎,坎为险;说即悦,指上卦兑,兑为悦。③刚中:指九二爻和九五爻阳刚居中。尚口:崇尚多言巧辩。口,指言说,论辩。

[译文]

困卦象征困穷,这是由于阳刚被阴柔遮蔽而志向不能施展。身处险境而仍然欢快欣悦,说明虽然困穷仍然不放弃所持守的理想,追求“亨通顺利”的前景,这大概只有君子才能如此吧!“占问,大德大才之人可获吉祥”,是因为阳刚君子具有居中守正的美德;身处困境“即使有言相说也不被相信”,是因为崇尚多言巧辩不唯于事无补,反而会使自己更加困穷。

井卦

巽乎水而上水,井;井养而不穷也。①“改邑不改井”,乃以刚中也;“汔至亦未繘井”,未有功也;“羸其瓶”,是以凶也。②

[注译]

①巽乎水而上水:井卦下巽上坎,巽即顺,指下卦巽,巽义顺;水,指上卦坎,坎为水。②刚中:指九二爻和九五爻,此二爻阳刚而分别处于上下卦之中位。

[译文]

井卦象征水井,在卦象上表现为顺沿水性向下挖掘而引水向上,开出的便是水井;井以水养人而汲取不尽。“村镇变动而水井不能迁移”,是由于君子具有阳刚居中守正的美德;“水将枯竭也无人淘井”,则无法实现井水养人的功用;“毁坏水瓶”,便无法打水,所以凶险。

革卦

革。水火相息①,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巳日乃孚”,革而信之。文明以说,大亨以正。革而当②,其悔乃亡。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③,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

[注译]

①息:同“熄”,熄灭。②当:适当、恰当。③汤武革命:汤指商汤,武指周武王。革命,实施变革以应天命,在此指改朝换代。

[译文]

革卦。水火不容而相互熄灭对方,二女同居一室,心志不相同,必然相互要革除对方,所以叫革。“巳日乃孚”,是说变革之后而能受到百姓信任。革卦的性质是文明以悦,所以能以中正之德来保持大为亨通。变革而恰当,就会没有悔吝。天地不断变革而四时形成,商汤和周武改朝换代,上顺应于天命,下符合人心,革的时用意义真大啊!

鼎卦

鼎①,象也。以木巽火,亨饪也②。圣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养圣贤。巽而耳目聪明,柔进而上行,得中而应乎刚,是以“元亨。③”

[注译]

①鼎:古代烹煮食物的器具。②亨:同烹。③高亨说:“‘元’下当有‘吉’字,转写脱去。经文曰:‘元吉,亨’,传文亦当曰:‘元吉,亨’,明矣。卦辞云‘元吉,亨’者,元,大也;亨,通也。此言大吉而亨通也。”

[译文]

鼎卦,是说此卦的形状好像古代烹饪的鼎。鼎的内卦为巽,巽下为木;外卦为离,离上为火。木柴被火燃烧,这就是烹饪食物。而圣人烹饪食物以祭祀天帝,进而大规模地烹饪食物以供养圣贤,使他们谦顺辅佐尊者,而尊者就会耳聪目明,继而前进向上,得处中位又能够保持柔顺的美德,所以就十分亨通。

震卦

震,亨。“震来”,恐致福也①。“笑言哑哑”,后有则也②。“震惊百里”,惊远而惧迩也。“不丧匕鬯”③,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以为祭主也。

[注译]

①致:得到。②后:君王。③不丧匕鬯:朱熹《周易本义》:“程子以为‘迩也’下脱‘不丧匕鬯’四字,今从之。”按:程颐《易传》有道理,今添上“不丧匕鬯”四字。

[译文]

《彖传》说:震卦是讲中兴事业会亨通的。“霹雳响起来很可怕,”但恐惧会得到好处。“谈笑咿哑自若”,是君王自有原则。“霹雳惊动百里以内”,是使远近的人都害怕。“不倾出勺子里的香酒”,出去可以守住宗庙社稷,做祭祀的主人。

艮卦

艮,止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①。艮其止,止其所也。上下敌应,不相与也,是以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也②。

[注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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