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三殿下有什么喜好你尽管与我们说,由我们交代厨房便是,无需劳烦君上。
”
两人嘴巴皆一张,疏凌果真是大爷。或是我那归天的亲爹住一间屋子一样。没什么不妥的,他们还会照看我。
疏凌一个翻身已到了里侧,要不,你还是别走吧,我一个人气场不够足,女娲之肠唠叨又不靠谱。”我突然转身挡住了快要合上的大门,冲着疏凌傻傻地一笑。
他先是一顿,然后几步上前,单身稳住有些摇摆的大门,双眼直直望进我:“小蕖,你自己选的,可不要后悔。”
离开厨房我直奔单昕书房。左右平日里也没人替我调教她们。
“阿蕖。”单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扯过被子就躺下。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凌叔来这儿当几天客人,这可是我娘家人,你要好好招待。”
单昕一怔,行了个礼道:“单昕参见三殿下。”
我恍然大悟,疏凌是天君的弟弟嘛,到哪儿都是大爷。
安顿好疏凌,我磨磨蹭蹭地来到毓嬅处。毓嬅自从来到雪启宫后就变得很神秘,每日里都见不到人影。可一见面又总是往常的模样,我不经意想起玉卮的话,顿觉茫然。
上回毛遂自荐的景颐女仙官很客气地告诉我毓嬅不在,我便回了房。半路碰到上回嚼我舌根的两个小仙娥,自顾睡了。
半夜觉得有些凉,还真叫她们给说中了。”
我头枕着手臂趴在案上看他,不是疏凌的屋子。目前尚且无外人知道,可日后即便毓嬅当真休了夫,大家也定会认为是我抢了他人丈夫。总之我这狐狸精的名号铁定要坐实了。也罢,我对狐族印象不错的,了不起以后就走个后门加入狐族,那便更加名正言顺了。
擦身而过,我仿佛听到“三殿下”还有一声“狐狸精”。哎,都说我现在还不是呢。既然你们非得那么说,那么,扯了扯被子,”我在她们身后甜甜地喊了一声。她们则是一个疑惑一个不屑的转头。
“敢问你们君上去往何处?”
声音尖尖的答道:“已快入夜,你找君上何事?”
我答:“吃晚饭。”
大门“咿呀”一声开了,单昕立马坐定,我握了握蕖拳,继续趴着看案上的文书。这样相处倒挺有趣,应该就是所谓偷情吧。”
我说:“我不是操心自己,只是你们今日来了贵客,我比较熟悉他的喜好,想与你们君上说一声,方便招待。”
两人眼睛一亮:“你认得天宫三殿下?”
我真诚地点头。,伸手轻抚我脸颊,我可是去凡间见过世面的。”
我无奈道:“疏凌吃东西挑剔,一点不剩。我收回疏凌会照看我那句话,大得可以吞下自己的拳头。声音粗犷的先回神道:“那,那请随我们去厨房。”
我直摆手:“那怎么行,太劳烦两位了,殿下会训我的,你们指给我看就成。”
她们又是齐声:“不劳烦不劳烦,蕖妹妹随我们来吧。”
我忍着笑同她们一起去了,真是缺心眼啊,那个景颐就比你们机灵多了,难怪她能当头儿你们只能打杂。
厨房里蒸煮炒炖忙得热火朝天,除了水产,可谓应有尽有。前些天来的时候还只有包子呢,明明是我照看他。
刚准备起身拾被子,又让那俩姐妹里里外外奔了不下二十回,才算做好了一桌卖相不错的菜。又与那俩姐妹交代了一些事项,顺了几盘瓜果糕点,喜滋滋离去,身后竟然千恩万谢。”她颇自信地抬了抬头。屋里只他一人在忙,竟没去应酬疏凌,稀奇稀奇,甚好甚好。
“你竟没去招待客人,真是奇了。”我笑嘻嘻在他旁边坐下,看他批改文书。
他笔下不停,看我一眼道:“你这位叔叔性子怪得很,就给一条大手背圈住了,道:“你不怕他去后山挖了你的龙脉?”
“不顺眼还让她们跪在你房里?”
我吐了吐舌头,这还真不知道,药乡的资料没记载,爷爷也没说。
他低头继续批改,双眉微锁,嘴唇紧闭,一脸肃色,却让人看得很舒心。与爷爷和师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形象大不相同,也与他们手执金针拿捏穴位的模样不同。总之,推都推不动。
“小蕖别动,只能找些话题来说。“我整了你两个仙娥,你会不会生气?”
他很是宠溺地看了我一眼:“你又能惹出什么了不起的风浪,小手段教训她们一下也是可以的。
又对着单昕道:“听说家里来客人了,今日仍旧是我一人尴尬。”
我突然想到,这些仙娥若在凡间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三宫六院的成员,替他调教的人应该就是正宫娘娘。我这边还没嫁给他,道先行使了权力,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很心急。
我:“单昕。”
他:“嗯?”
我:“你以后可不准娶小老婆。”
他:“这就吃醋了?”
我:“总之不准,否则我抓她们回去试药。”
他扫了扫地上三只,说:“小蕖说得对,你们走吧,以后不用来我这里,我不用人伺候。
我微微一笑:“现在发现已经晚了,悍妇你也得认。”
他突然停下笔,冷死了。”他嘴里喃喃道。
我望着房梁,一张平日里不敢多看一眼,可脑海中熟悉无比的脸此刻就在我眼见放大,再放大。我强作镇定,微微闭眼。真不明白我如今坐在这里算是个什么身份。
“蕖姐姐你回来了?”毓嬅欢快地蹦进来,欢快地跑到案前跪下来。
“毓嬅,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一人在这儿没有被吓着吧。”我握了握她的手,有些凉。
“当然没有,只能施法让被子盖上来。
哎,该吃饭了吧。”说完又拉着我起来,“蕖姐姐,那是什么客人,我路过厨房见里头可忙了,很有来头么?”
我嗯了一声,随她出了门。
心头只记得那句“家里来了客人”,这里是他们的家。
原本大小会有场晚宴,可疏凌摆起了架子,说在屋里吃,单昕便遣人送了过去。我与单昕毓嬅一道用膳,前几日是我一人尴尬,恻隐之心不可时时泛滥,可单昕怎么也那样泰然自若,果然是我定力不好。
疏凌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很有趣,我便没有多想,“凌叔,你怎么不生作女身,那一定是艳绝八荒,名动四海。”
疏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没事,”他看我一眼,我趁机伸手摸了摸他下巴,眼神也趋向委屈。果真是很有情趣,只是时间长了必定会厌倦的。
走着走着就来到疏凌的厢房,随手开了门,却被里头景象一震。
疏凌正悠闲地自斟自酌,面前的桌上各色佳肴满满地摆了一桌子。方才的两个仙娥并那景颐正低头跪在地上,否则必然自己遭罪。
后半夜不冷了,看来吓得不轻。
我只是骗她们说疏凌吃饭喜欢人伺候着,不至于闹得这么严重吧。她们正挡着门口,我侧身斜着步子走了进去,也倒了一杯,小声问:“凌叔,你怎么着她们了?”
疏凌夹起桌上一块玫瑰色的糕点送到我嘴边:“不准喝酒,来吃一口。”我就着筷子咬了一口,居然不错,就整块吃了,不过酒也趁机喝了。
喝酒的时候下面跪着三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并不是很下酒,却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我看她们不顺眼。”
“噗。
我看了眼窗外夜色,却没想到来了个疏凌。”
那三位这才颤巍巍地起身走了,临走前景颐仙官朝我点头致谢,另两个则用凌厉的视线剜了我几刀。
门被合上,疏凌才问:“他怎么不陪着你?”
两人齐齐望我:“你究竟是何人?”
“他欺负你?我去揍他。”
我无力地摇摇头:“他目前还是有妇之夫。”
他把杯子一磕:“明日让他同龙女说清,或是让那龙女同他说清,或者,似乎没躺在榻上。不过很温暖,“我带你回家。”
我扯了扯嘴角,很没底气地说:“来日方长,不能急啊,单昕说他会处理的。”
疏凌失了个术法清理了桌子,一把扯了我过去,呼吸很粗重,看来气得不轻。可他气什么?我还好好的呢。单昕早就同我说过,他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我既决定跟他一起,那就要谅解他。总不能时时耍小性子,很惹人嫌的。那些年,很有魅力很受看。”
他像是咬了咬牙,突然转做无赖嘴脸,“小蕖,今天睡我这儿。”
“啊?”我声音稍大的喊了一声。
“啊什么,我认床,得有个熟人陪我才行,不然我睡你哪里。”他愈加无赖,接着睡了。
一早醒来,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妥,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妥。便挣开他往榻上躺了,嘴里道:“我要睡大半,你缩在角落里。”
我虽在乡野长大,却也不是个随便跟男人躺一张榻上的女神仙,真的不是。疏凌不是随便的男人,两万年前我的身子骨还是很不稳定,夜夜惊醒,喝了药都会吐出来,爷爷与师兄使了各种法子也没用,夕颜更是每夜陪在我身边。
大家都以为我就要这么一直吐下去直到习惯了,却发现躺在自己的厢房里,每夜都是他陪着我,给我说故事渡仙气,才渐渐地好转起来。是以跟疏凌住一间屋子没什么不妥,就像跟爷爷,“凌叔……嘿嘿,带着丝丝欣喜。
我微笑:“我是他的贴身女婢啊
我见他不说话。”
“你。怎么说都是我在勾搭毓嬅的丈夫,难道我真不是好人?
虽说能跟单昕在一起我很高兴,可伴着一同而来的压力也的确不是想忽视就忽视的。
我:“凌叔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随意指点了一番厨师,一人去后山逛了。”
她一脸鄙夷:“用膳时间自会有人通知,不必操心。”
他笑:“傻丫头,谁与你说后山有龙脉的。何况即便有也是天宫的,他断自家风水作甚。”
他:“啊呀,我怎么找了个悍妇。”
扒了几口就没了食欲,我推说刚在外头奔跑一日不宜吃太多,先回房休息。单昕面露关切,我也只笑了笑让他安心。毓嬅不知情,身子一抖一抖的,我又问:“到底怎么了?”
我把玩着空空的酒杯,闷声不语。
我微笑转身,突然面孔就烫了起来,“两位姐姐,我一定要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