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有些疼痛。脚下轻飘飘的。是海拔在作祟,药是用不上了。腾云驾雾一般立在原地,头顶着大朵仓狂的云。
我想起了齐鞍,也许我该给他电话,我拿出手机,试图编辑短信,但最终……我又把编辑好的短信删除了。
我没有办法面对他,只要想着他,就会时刻提醒我的过去。那些我已经不记得的过去,就像是经历过的黑暗的弄堂,看到过很多关闭的门,而光在哪里?
没有光,什么都没有。
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
我和安柯,我们注定是同类,而齐鞍,他只能是我的医生,即便做了我最亲密的人,他仍然用医生的眼光看我。
我无法忍受。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我的处境和未来。我们割裂了,他是从我身体上撕开的记忆,我不希望有个人像伤口一样时刻提醒我的不堪。
罗兰大街位于丽城的北部边缘。狭窄的街道贯穿东西,街边几乎全被旅馆占据着,‘昔日恋’是一个很普通的旅馆。和所有旅馆一样,门口挂两盏日式宫灯,空地上插一排彩旗,灯箱上用日韩英三种文字写昔日恋三字。除了外观墙面上画一面极具想像力的壁画之外再没有特殊之处。找到这里,我已经疲惫不堪。
进门时愕然发觉门内站着一个身着红色衣裙的女孩子,从鞋子到发饰全是红色,脖子上戴着红色的锦囊,大约里面放着护身符之类。女孩的年纪大约十八九岁,稚气未脱的脸上眉目清秀。和本地人不同的是,皮肤尤甚雪白,眼睛又大又黑。她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像一只等待猎物的轻盈的猫。大凡进去的人都会被吓一跳,有人喝她,她就大笑起来,笑声很畅快,然后一跳一跳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