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没有回头,所以不知道在我离开的身后齐鞍作何表现。我开始奔跑,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奔跑,试图用这种方法来蒸发身体里多余的水分。眼泪顺着脸颊飞快地流淌,刺痛着胸口,那个冷僻的地方像是被刀丝丝割开。
我想到了未来,未来的路向前伸张,云遮雾绕,只有我一个人走。我感觉到了绝望。那个曾经深爱过我,给过我很多快乐和安慰的男人,却注定不能厮守一生。
假如我不是个主张自我的人,那么齐鞍我会跟你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做个幸福甘甜的小女人。可是现在不可能了,我破碎的记忆和巨大的创伤,被一个女人轻易地展览出来。我不可能熟视无睹苟延残喘地过我的余生。
所以,齐鞍,对不起。
透骨的悲伤缓缓淹没。
我一口气跑到了山脚,站在路边,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汗水顺着额头上往下淌,痛苦正在消减。
大约三分钟后,刚好遇到一辆TAXI,我乘上车走了。
2.邂逅丽城
太阳下山前,我到达了丽城。
长途车停在一处临水的街边。街上往来众多,商贩们带着麦秸杆编制的帽子叫卖各种式样的商品:土特产,水果,小吃一应俱全。老人拎着鸟笼,女人牵着小狗。本地人大多皮肤黝黑,牙齿很白。旅行者在人群里尤其醒目,他们是匆忙的观光客。
刚到的人都会吃惊于扑面而来的风送来浪潮般汹涌的花香。是山茶花混合阳光的香味。安柯说,这里满山遍野都是山茶花。绿林深处,长滩,河岸上,山谷里无一不是。这些花在夜晚也鬼魅一样的气息。朝荣夕枯的唇瓣吻着一世的雨露阳光,犹如丽城藏而不露的女子。
由于空气稀薄连落日也显得格外耀眼。天很蓝,是小时候在绸缎庄里见过的锦缎才有的色泽。小城的四周圈着一脉圆型的山脉。
而我站着的脚下是一个旧广场,在古代是个大祭坛,行刑过出轨的女人、盗墓者、劫匪等等。血迹斑斑的钢铁架依旧矗立在广场正中,岁月不曾将它改变,从远处望去,依然带着古老惨存的痕迹,像刚刚经历过浴血的战场,有种冷艳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