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
在南北朝的时候,佛教禅宗传到了第五祖弘忍大师,弘忍大师当时在湖北的黄梅开坛讲学,手下有弟子五百余人,其中翘楚者当属大弟子神秀大师。神秀也是大家公认的禅宗衣钵的继承人。弘忍渐渐的老去,于是他要在弟子中寻找一个继承人,所以他就对徒弟们说,大家都做一首偈子,看谁做得好就传衣钵给谁。这时神秀很想继承衣钵,但又怕因为出于继承衣钵的目的而去做这个偈子,违反了佛家的无为而作意境。所以他就在半夜起来,在院墙上写了一首偈子:”身是菩提树,心若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这首偈子的意思是,要时时刻刻的去照顾自己的心灵和心境,通过不断的修行来抗拒外面的诱惑和种种邪魔。是一种入世的心态,强调修行的作用。而这种理解与禅宗大乘教派的顿悟是不太吻合的,所以当第二天早上大家看到这个偈子的时候,都说好,而且都猜到是神秀作的而很佩服的时候,弘忍看到了以后没有做任何的评价。因为他知道神秀还没有顿悟。而这时,当庙里的和尚们都在谈论这首偈子的时候,被厨房里的一个火头僧——慧能禅师听到了。慧能当时就叫别人带他去看这个偈子,这里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慧能是个文盲,他不识字。他听别人说了这个偈子,当时就说这个人还没有领悟到真谛。于是他自己又做了一个偈子,央求别人写在了神秀的偈子的旁边。偈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由这首偈子可以看出慧能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后世有人说他是十世比丘转世),他这个偈子很契合禅宗顿悟的理念,是一种出世的态度,主要意思是,世上本来就是空的,看世间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心本来就是空的话,就无所谓抗拒外面的诱惑,任何事物从心而过,不留痕迹。这是禅宗的一种很高的境界,领略到这层境界的人,就是所谓的开悟了。弘忍看到这个偈子以后,问身边的人是谁写的,边上的人说是慧能写的,于是他叫来了慧能,当着他和其他僧人的面说:写得乱七八糟,胡言乱语,并亲自擦掉了这个偈子。然后在慧能的头上打了三下就走了。这时只有慧能理解了五祖的意思,于是他在晚上三更的时候去了弘忍的禅房,在那里弘忍向他讲解了《金刚经》这部佛教最重要之一的经典,并传了衣钵给他。然后为了防止神秀的人伤害慧能,让慧能连夜逃走。于是慧能连夜远走南方,隐居十年之后在莆田少林寺创立了禅宗的南宗。而神秀在第二天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曾派人去追慧能,但没有追到。后来神秀成为梁朝的护国法师,创立了禅宗的北宗。
从心所欲,妙实莫知其然;不约而孚,机更难并其捷。
吕真人曰:从心所欲者,盖指心体浑全时,神光遍烛而言也。人心万理毕具,养得此点灵光灿烁,则五德自随欲而流,举立道绥动,不待安排布置,自然各著。任此真意所发,无非合天符地之妙谛。此功候已到化地,与有所为而为者迥别,故曰从心所欲。此欲字非凡夫之欲,乃真一流露之意也。到此境界,妙行层出,并不自知其妙,惟真意动而功自彰耳,故曰莫知其然。佛云观自在,即此境地。道曰妙行,亦此时节光景。凡印心无碍,苟于真常活流时,犹自知自觉,则无碍之体段,尚末尽全,必到此莫知其然,方为无碍上品。何谓不约而孚?即易所谓信及豚鱼之妙用。凡士人君子,欲信孚于俦类,无不有待于约,若至诚如神之上境,则本此心之诚一,流露于动作语言间,物自隐为孚信,即道所谓大信不约是也。此中妙法,实气相感召,其功之捷,孰与并耶?此就发用中之外一层言,以见心德布施之无碍。人共禀此圆灵,后之学者,可让圣神以独步,不求所以攀跻欤。
疏:
唐三藏法师玄奘译《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陲。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本经大士名号是”观自在“,”观自在“表示观照般若已经自在无碍了。
《礼记集说》云:”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本矣。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谓务本。“释义云”大德、大道、大信皆指圣人而言。时,天时也。不官,不拘一职之任也。不器,无施而不可也。不约,不在期约之末也。元化周流一气,屈伸不可以截然分限求之故,方荣之时而有枯者焉,寂之时而有旉者焉,惟其不齐,是以不可穷。凡此四者,皆以本原盛大而体无不具,故变通不拘,而用无不周也。君子察于此,可以有志于学而洪其本矣。“元·陈澔撰《礼记集说》卷六,《钦定四库全书》经部,礼类,礼记之属。
静含动而动亦静,若时出之渊泉。
吕真人曰:何谓静含动而动亦静?盖指心之本体养到浑全,真机活现之景象而言之也。人心果能从五德炼到纯熟,还归寂然炫然之本体,常觉深沉静默,何思何虑,可误用静之至矣。静极而神室开宕,冲漠中莫可测其际涯,内有不可名状之真元,于静极中贯澈上下,只可得而知,不可得而言,此种灵活神光,从静极生出,谓之静含动。是至诚无息功候。释道所阴极生阳,即此义也。然真神流动,实从无妄之本体跃出,非以意为之,故机动而本体仍浑然静寂,毫无所摇,谓之动亦静。此种动,非引动之动,亦非震动之动,乃真灵活泼。若认妄动为动,则失之远矣。静非死灰顽石之谓,乃神宇广大,清淑内蕴有似于寥廓空明,尘雾不障光景。若认冥顽死板为静,则又梦梦。所以静动二机,为天地生化之奥密,人得之而可以成道。学者必究明此中真趣,乃得修心要领,方可印心于无凝。今之儒生,多不解心中动静二机之妙,所以读圣人之书,亦不过徒为记闻,老死牖下耳。究何益于赋于之本耶?何谓若时出渊泉?渊有静深之象,泉有流动之机,泉在渊本静也。而渊之本体既充泉流之活泼,自然莫遏,当其随时活流而流,而于渊之静深本体,究无所亏,以其本源之充足也。人心动静之机,何以异是?此一节乃心印心无碍之真谛,修心之士,尤宜参究也。
疏:
中国哲学的很多境界只能靠”内证“,且这种内证需要修炼才可证得。现在所谓的科学性有一大要素就是”可重复性“,中国哲学的可重复性则以修炼为前提,在如法修炼的前提下,当然有可重复性,而不如法修炼,甚至不修炼,当然不可重复这个境界。
至静之动,动从静极处生来,可见修心主要还是静功。
如龙从海中跃出,龙动水不动。
静是至诚无息,动是真灵活泼。
心如渊泉,如渊之静深,如泉之活泼。
常寓奇而奇如常,表大经于宇宙。
吕真人曰:何谓常寓奇而奇如常?盖心体浑全,随其所流露而万化休和,是真常之活著,此用常也。然古之圣神,有同是无碍心德活著,往往流出有与蔼然太和之气异者,假如动而流出,怵惕维厉,又如动而流于风化,使人心震慑畏威,如此之类,皆谓之常寓奇。然奇变无非自一心无碍之本体,自然发出,原不等矫揉造作,故随所发而皆合乎天理之节文,人事之准则。奇而不失平真常,故曰奇如常。此从其变而征心德之无碍也。观此便可晓然于太上经中所云道法自然之义。何谓表大经于宇宙?经者,常也。使人可秉执以为常,谓之经。范围不过便是大。至圣本一心之真常,流露于貌言,及至于风观,纵或权变不一,而无不曲中时宜,合陬澨而不悖,不可谓表大经于宇宙乎?无碍境界,必到此乃为足云。苟所发而有一强为,不能通达,尚未可云无碍也。印心之功候,岂易诣其极耶?惟功候未易到,学者所以不可自恃焉。
疏:
无碍心有常有奇,亦自然之道。
此言无碍心之广大无边。
配天配地,有浩乎靡既之藏;即诚即明,得悠然不尽之用。
吕真人曰:此合以上数节所存所发之无碍,而总言体用之广大。何谓配地?盖天主动,地主静,动静不失其常,天以无所为而行化,地以无所作而生成,其机莫遏,其象莫名,神对心体诚极而流,有如是之默妙,故谓之配天配地。配者,合而有助之谓。天地造化有缺憾处,神圣则本此真常可以弥之,从可知天地健顺之德,圣神直以一心包涵。欲以窥测尽其藏,贯浩乎其靡既也。此以包涵无所限量见其无碍,一物有遗不在并蓄之内,则仍有碍而不能达,惟此无不包,自无所遗,是以无碍也。人苟能从众理散殊会通,寻到本源地上,养得纯全,亦一神圣广大无碍之心体焉。用功虽分劳逸,成功并无低昂,人何□而不为耶?何谓即诚即明?此指无碍境界之由于生来而然也。盖上圣有生而即如天地之诚一不二者,真常内固,此心自常如皓月之当空,举万物莫能逃其洞鉴,此明由诚出,不假修持,而心之真常耀气,自能无所隔碍,故谓之即诚即明。何谓悠然不尽之用?悠对迫言,极诚而明之功用,宽舒永久,非同迫狭。即如照无私照,明可常明,其用亦安有穷期?故曰悠然不尽。然后而即诚明者,不可多见,必待修持以复其极诚无安之本真,则印心于明。照不尽之境,亦兴得之生禀者无以异。此一节上是全体之无碍,下是大用之无碍,心苟印证到此,儒者之功力全矣。
疏:
《老子解》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由道言之,则虽天地与王皆未足大也,然世之人习知三者之大,而不信道之大也。故以实告之,人不若地,地不若天,天不若道,道不若自然。然使人一日复性,则此三者,人皆足以尽之矣。“宋·苏辙撰《老子解》卷上,《钦定四库全书》子部,道家类。
《礼记集说》云:”自其外者学之,而得于内者,谓之明;自其内者得之,而兼于外者,谓之诚。诚与明一也。又曰:君子之学,必先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所谓自明而诚也。故学必尽其心,尽其心则知其性,知其性则反而诚之圣人也。“宋·卫湜撰《礼记集说》卷一百三十二,《钦定四库全书》经部,礼类,礼记之属。
修齐治平,内耀全则恢恢如游刃;经权常变,素灵具则洋洋若顺舟。
吕真人曰:儒者之学,功施无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然空谈功施,从发用上支支节节求其陈迹,断无有四达而不碍者。万化起于一心,必求此心真元养到浑全,积久自发其光。盖身与家国天下之理,到此心养得粹然浑全时,固已包涵无遗。此心常觉洞然如日当中,谓之内耀。统家国天下,皆此耀气布施,是家国天下尽入襟怀内,可随是真无之耀发出,遂觉毫无挂碍。好比善刀者,批隙导窽,无有间隔,故曰恢恢游刃。此可见逐末之学,不从本源上求其圆成,未有不阻碍百端也。圣神所以能四达不悖者,以其心体先造到无碍境,乃有此乐事耳。何谓经权常变?此就圣神布施中有许多不齐言,化行有万古不易者,有因时为则者,此通经尤贵达权。有按常理可推暨者,有待斟酌变通者,故守常又须知变,合经权常变之不齐,而窒碍丛生矣。人欲经权常变皆无碍,从发用一一讨求,断无可造,惟于此心能不失其最初之灵,加以修持养育之功,则素灵内具,物来顺应,自不须节节茹度,举天下之疑难,无虑阻塞而不通,好比顺风扬帆之舟,洋洋然所之无碍也。故曰洋洋若顺舟。天下无无本之学,此印心无碍,所以为要紧,亦为上乘。习心学者,其思之。
疏:
《抱朴子内篇》:云”故一人之身,一国之象也。胸腹之位,犹宫室也;四肢之列,犹郊境也;骨节之分,犹百官也。神犹君也,血犹臣也,气犹民也,故知治身则能治国也。夫爱其民所以安其国,养其气所以全其身,民散则国亡,气竭即身死,死者不可生也,亡者不可存也。“晋·葛洪撰《抱朴子内篇》卷四,《钦定四库全书》子部,道家类。
参见下文:”气者,心德之耀。“
点题,无碍心为基本。
《五礼通考》云:”登歌奠玉,帛用肃和,金行在节,素灵居正。“”惟素灵受职,储休万宝以成飨于西郊,奠玉陈牲,侑以雅乐来歆克诚。“ 刑部尚书秦蕙田撰《五礼通考》卷三十二,《钦定四库全书》经部,礼类,通礼之属。
不分其美而美自彰,不损其气而气莫遏。纯儒功臻极地,神明之无碍若斯;后学果能循途,道岸之诞登一也。
吕真人曰:何谓不分其美而美自彰?美者,盖指心德浑全之体而言,凡手有所布施,则必待分而予之,而后功施始见。若心德浑全,其功施所流无不被及,美可谓彰矣,而究其心体内藏之美,全者,恒全,毫无所减,是不待分其内美以布施也,故曰不分其美而美自彰。观此便见一心造到无碍境之妙。何谓不损其气而气莫遏?气者,即心德之耀,与有质之气不同,凡有质之气,发越久则本原必亏损,一损而不后发越,是遏矣。若心德养到纯全,耀气自然焕彩,愈发越而愈灿烂,如日月之久照而不敝,是一心耀气无所损,惟无所损,是以长发而莫能遏也。无碍之妙,实无有加焉。此二句,承上文印心无碍而统强之,皆纯儒至极之功。凡体用无碍处,悉归神明之默为贯彻,故直谓之神明无碍。人特患甘自弃其心,乃终让神圣独证无碍境,而诞登道岸耳。茍能反求灵明地上,循厥修持程途,勿妄勿助,久之而心之真元自复,养到纯全,亦居谓之一,岂虚语哉?吾愿儒生共勉之。
疏:
《御定子史精华》云:”大美不言“,释义云:”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御定子史精华》卷一,《钦定四库全书》子部,类书类。 《攻媿集》云:”太上立德,本无事于饰名,大美不言。“宋·楼钥撰《攻媿集》卷十九,《钦定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
有质之气,如需要能源而后能发之光。此种光芒越来越消耗能源,终依赖外力而不可持久。心德浑圆之光因不依赖于外界能源,故可永久。
观此可知,无碍心即心德纯全之心。
言及虚空法界,大妙由大觉而生;清静功修,能化以能诚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