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风清宛迅速的撩了眼门后的妈妈,下一刻,脸色一白,整个人便摇摇欲坠,若不是有荷香扶着,怕是便倒了地上。“二妹妹她怎的这般鲁莽,她难道不知道,表小姐她……”话说到这里,却又飞快的捂了嘴,似是说错了话,连忙四处张望一番,沉声道:“回去再说。”
且不说风清宛带了荷香、荔枝急急的往回赶,这边厢傅芷瑶正好不容易脱了傅老夫人和傅夫人的说教,急急的追了出来,想要跟风清宛说上几句话,不想,只一瞬的功夫,门口竟然没了人。
不由站在那,嘀咕道:“这裴家的少夫人走路可真快。”
“八小姐,裴少夫人府上出事了。”看门的婆子讨好的看了傅芷瑶说道。
傅芷瑶豁然转身看了婆子,拧了眉头道:“出事?出什么事?”
“好像是说什么二小姐将表小姐推进了荷花池里。”
二小姐?表小姐!
傅芷瑶不由便想起铃铛说起的她家小姐不为丞相所喜,府里二小姐和表小姐都等着做姨娘的事。想起自家哥哥们对嫂子的维护,还有父亲对自己的宠爱,心下不由便对风清宛生起一片怜悯。
屋子里傅老夫人正唏嘘着低声同傅夫人说着话,两人心情都很是有些沉重,虽说勋贵之家历来不缺龌龊事,可像丞相府这样嫡庶不分,像裴修远这般恶劣不堪的必竟还是少数,这两家当真是连面子都不顾了!
眼见傅芷瑶神色落寞的走了进来,傅老夫人打住了话头,抬头看了傅芷瑶道:“这是怎么了?跟被抢了银子似的。”
傅芷瑶抬头看了傅老夫人和傅夫人,不由自主的道:“嫁人真可怕!”
“你这孩子!”傅夫人不悦的看了傅芷瑶,沉声道:“这是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该说的话吗?”
傅芷瑶是常被傅夫人训的,但却又常被傅老夫人给宠着,当下非但没有停了嘴,反而是大声道:“我说的是真的啊,娘,你都不知道。适才的那位裴少夫人真的好可怜!”
“她怎么可怜了,裴家是少她吃还是少她穿了?”
傅夫人虽说心底也怜惜风清宛,但却不能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来,必竟这是风清宛的事,是裴家的事,她不希望自己小女儿受这影响,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有她在,有傅太尉撑腰,任是谁家求娶了傅芷瑶都不敢为难她,给她委屈受。
“娘……”傅芷瑶跺了脚,转身走到傅老夫人跟前,抱了傅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祖母,您看看我娘,这能是少吃少穿相提并论的事吗?”
傅老夫人拍了傅芷瑶的手,和声笑道:“别摇了,祖母骨头架子都要被你摇散了。”顿了顿,看向傅芷瑶道:“你可是听说什么了?”
“适才听门上的婆子说,裴府出事了,好像是少夫人的妹妹将裴府的什么表小姐给推进荷花池了,裴家大太太使了人来请少夫人回府呢!”傅芷瑶看了傅老夫人,犹疑的道:“祖母,我听铃铛说,少夫人的妹妹要少夫人允她作平妻呢!”
傅老夫人闻言,脸上的笑便僵了僵,稍倾拍了拍傅芷瑶的手,轻声道:“出去玩吧,你不是说要去看这后山的西府海棠么,多带些人去,别惹事。”
傅芷瑶昨儿到的时候便想发出,却被老夫人和傅夫人给拘着,这会子见傅老夫人松了口,立刻脆脆的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她一走,傅老夫人便收了脸上的笑,神色复杂的看了傅夫人,良久叹了口气,轻声道:“让子京帮一把风家少爷吧,可怜见的,她也就这兄长能靠一靠了。”
“可是……”傅夫人犹疑的看了傅老夫人,稍倾,轻声道:“娘,您不觉得她心思太重了吗?”
傅老夫人自是知晓傅夫人指的什么,虽说,她也不喜欢心机太深的女子。但,在面对风清宛时,却又有种,她便是使了手段,动了心机也情有可原的感觉。
叹了口气,轻声道:“同为女子,你且想想,若将你换成她,你会如何?”
傅夫人默了一默,脸上的神色缓了缓,傅老夫人又道:“谁都想活着,活得好。她心思重点,没什么不好,只要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便行。”
“娘,我知道了,我会跟老爷说的。”
傅老夫和傅夫的人这番话,风清宛自是无从得知,眼下,她正在自己的禅房里似笑非笑的听着崔妈妈讲事情的经过。
“太太说了,这事还是请奶奶回去做主的好,必竟二小姐是奶奶的亲妹子,由你出面处置,想来她也会信服!”
崔妈妈说完,小心的打量风清宛的神色,一路上,她都在想,表小姐和二小姐相争,最渔翁得利的便是这大奶奶。太太,想将大奶奶拖下这淌混水,怕是不容易呢!
果然,这边风清宛开口了。
“妈妈,”风清宛看了崔妈妈,轻声道:“还请妈妈替我回一声太太,妹妹即入了裴府自是裴家的人,该如何发落处置自当听从太太的,我没有任何异议。”
“奶奶……”
风清宛摆手,示意崔妈妈让她把话说道。
“我原定的是在这寺里吃十天的斋,抄十天的经,这才过了几天,便打道回府,岂不是太不诚心。”风清宛看了崔妈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妈妈还请回,告诉太太,日子到了,我自是会回府。”
“可是……”
风清宛淡淡一笑,撩了眼神色难看的崔妈妈一眼,端了茶盏。
这边厢荷香便上前请了崔妈妈下去,崔妈妈尽管还想再劝,可在对上风清宛漠然的双眼后,摇了摇头,只得退了下去。
直到风清宛一盏喝完,荷香才姗姗归来。
风清宛不由打趣她道:“这才一圈路下来,小脸便瘦了,可是受委屈了?”
荷香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了风清宛道:“奶奶既知奴婢受了委屈,可是打算拿些银子补偿奴婢?”
“啧、啧。”风清宛叹了两声,回头看了荔枝:“你可曾有你家荷香姐姐这般皮厚?敢,明目张胆的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