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事无法改变的时候,人们说,那是命中注定。
话,是说说就过了,尤其……是喝醉的女人。
因为,命中注定的,无法改变,所以,明天还要继续。
喝酒,外加飙车的后果就是……当门铃快被按爆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做梦,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但睡着睡着,就琢磨着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怎么……好像……听到个声音……
“袁小小!你丫在里面挺尸啊?死了没?死了就吱一声啊,我好进去给你收尸……”
等……等等……
我梦里怎么会出现Amy那厮的“鬼嗷”声?
只有这厮整得出“死了没?死了就吱一声啊!”这样的段子来。
还吱声?谁死了还能吱声的?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对我这个一级弃妇而言,做个春梦了无痕比较实际,怎么会梦到那厮?
于是乎……得出结论是——Amy那狗鼻子是真嗅来了。
我眯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穿上拖鞋,刨了刨头发,才去开门。
一火爆美女正叉着腰瞪着我。
唉,普天之下的女人,除了Amy这厮还有谁敢拿这眼神看我。
Amy,本名叫李洁,在喜欢叫小XX的年代里,她把脖子一扬,眼珠子一瞪,整个一革命烈士,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样子,说,“谁敢叫小洁,我就灭了谁!”
因为,小洁,小洁……和小姐是同一个音。
在Amy的认识里,叫小姐的都是从事不良职业的。
所以……她抵死不从。
如果说……我是爷爷为袁澈精心打造的妻子的话,那么Amy就是爷爷精心为我打造的助理,一路陪着我接受所谓的家族培训。
性格火爆,不错,可以为我挡去许多麻烦,尤其是……当那些妄图揭穿上流社会第一弃妇袁小小真面目的人。
能力难得,这是最重要的,可以让我安稳地呆在幕后躲着不出来见人,公司里的一切事务,能处理得紧紧有条,重大决策还可以和我共同探讨,比那些个靠着股份年底分红养老的老头们要管用得多。
长得够美,所以时常被我使唤着去参加各种宴会,顺便……使用下下美人计,搞定CASE。
但是……
我在享受其利益的同时,也……深受这厮的折磨啊!
门关了后,我缩在沙发里眯着眼,准备时刻把未睡够的部分继续睡完。
“你还活着啊!”Amy那神情,好像我欠她钱不还一样。
可事实是……我绝对没欠她钱,所以……我理直气壮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快走,不送。”
对这个女人根本不需要客气,一如……她从来不对我客气,不把我这个‘衣食父母’当回事儿。
Amy瞅着我说,“你昨晚又去泡吧了,还是那个外国人开的那家,是吧?”
我打了个哈欠。
她这不是废话吗?
我就那么点儿爱好。
忽地几张报纸铺在我面前,“这事儿你知道吧?”
我睁开一只眼打算瞟一瞟,却不料……另一只眼也睁开了。
我的乖乖!还真是头版头条啊!啧啧,这相片谁照的,技术不错!
吻得难分难解,男人的手都托住了女人的大半个胸。
重要的是……cindy那被誉为纯洁得像天使一样的脸照得很是清晰,美眸里的情欲真是赤裸裸。
新闻标题写得更是好——Cindy另觅新欢,浪子袁澈被弃?
哈哈……这顶绿帽子,袁澈,你可要好好地戴正喽!
“我猜就是你做的。”Amy说。
我撇撇嘴,心情愉悦起来。
“我不过刚好遇上,然后尽了一个良好市民的义务罢了。”
Amy忽然凑近,好似要说什么天大秘密一样,结果她却一脸心疼地看着我,说,“小小,难过吧?”
我摇头,继续笑着。
难过?我难过什么?袁澈在人民群众的面前戴了顶绿帽子,我难过个屁!我高兴,我该高兴……
Amy叹了口气,“真不明白,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着了?与他有关的事儿,都会带上你……”
“又说我什么了?”我把文字部分给大概看了看,最后……无奈……
“又是那些词儿,弃妇,丑得不能见人,据什么什么时候的同学讲是个大胖子……唉,没新意些的吗?都几年了……”
我早就麻木了。
Amy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神色忽地严肃起来……
我想应该是爷爷打来的电话吧!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Amy露出这神情的,只有那个——对她有栽培之恩的爷爷了。
Amy挂了电话后,不待我问,就口吻极其沉重地对我说,
“小小……他回来了……”
“嗯?”
他?他是谁?
“袁澈回来了!董事长已经把他绑了,正往你这送呢!”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爆炸了。
第一个反应是——今天是愚人节吧?
第二个反应是——扫把在哪里?我要干一件在我脑子里想了几年的事儿——一扫把把他扫出门去!
第三个反应是——他来干什么?离婚的?因为……Cindy怀了他孩子?
第四个反应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过程,Amy只是静静地看着,看我从惊慌失措到咬牙切齿再到冷静。她太了解我了。这么些年里,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嗦着棒棒糖的小女孩了,会哭着鼻子去告状。而且,多年以来,他身边的哪个女人不是怀了孩子跑来哭诉着的,最后……不管真真假假,不是都散了吗?爷爷是不会允许我和他离婚的,正如他对我说的——生死袁家的人,死是袁家的鬼,意思就是——我袁小小这辈子和袁澈这个烂人拴一起是拴定了。
只是……心里还是会难过……
即使……Cindy的孩子可能不是他的,可是……他和Cindy之间不等于就是清白的……
可也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不面对,那么就注定要输。
所以……
我问Amy,“还有多久到?”
自从被弃之后,我搬离的袁家老宅,自己在外面买了个小公寓。
其实,搬离老宅,是我一直都想的。
端庄,温柔,识礼,有一颗大海般宽广的心,且持家有序……
如封建社会里的女人。
对待每一个人都露出国际性标准的笑。
这些……我已经厌倦。
但爷爷或许是觉得对我有所愧疚吧,因此并没有反对,还时常叫家里的佣人煲些汤过来,定时地帮我打扫。
“应该还有10分钟吧,董事长命人走高速路,在10分钟内把人给你送来。”
我想了想,10分钟……就要上演一出“感人”的夫妻“破镜重圆”?
呵呵……
这场面,够滑稽!
我该像个小妻子眼泪汪汪地守在门口给他一个九十度鞠躬,然后说——欢迎回来,累了吧?饭已经做好了,水也放好了……
或者……我该端起Amy式的火爆架势,他一来,就铺天盖地地给他一个耳刮子,打得他找不到北,痛哭流涕,后悔当初抛弃我?
还是……我要在他面前继续扮演一个封建社会能包容一切,没血没泪的木偶式大老婆?贴心地为他的每一个妻妾安排好他们上床的时间?
呵……
算了吧!
够了吧!
一个人,再怎么擅长于扮演角色,可长时间的表演,也会觉得累的。
满足了别人,总是委屈了自己。
最后……被鄙视,被抛弃……
于是,我对Amy说,“从现在起……我是华盛集团总经理特别助理——vivian!”
Amy愣住,指着自己问我,“你是助理了,那我呢?”
我勾勾手指,示意她凑近。
“你不是想放假吗?不是想去巴黎疯狂购物吗?呵呵……账单我全包了,怎么样?”
Amy顿时双眼冒光,捣头如蒜,“小小,你总算有人性了!”
我无语。
“对了,你走前去老宅那里问爷爷借个人过来。”
“人?”Amy瞪大着眼珠子咂大着嘴直看着我。
唉,此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脑子里装些什么了。
“是借个女人,一个非常胖的女人,一个叫小桃的女人,不是男人!收起你脑子里的黄段子吧!”
整个一不良思想爱好者!
Amy的下巴总算长回去了。
“你整个女人干啥?”
我摆出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你弄来就成了,然后只管飞你的巴黎,邂逅你的帅哥去!”
Amy好不容易‘长’回去的下巴又‘掉’了下来,指着我,大喊着,“你,你,你不会是……是那个吧?”
我一巴掌呼掉她的手,得……,这厮的黄色思想又开始泛滥了,“我只对男人有兴趣!”
看她那样,今个我要是不说清楚,说不定她以后都要躲着我走了。
“我找小桃来,是要她代我好好‘陪陪’袁澈,呃……当然是以他老婆——袁小小的名义。”
他不是说我丑吗,那么……我就如他所愿!
Amy一脸怜惜地看着我,“小小,你那么努力地减肥,不就是为了让他看看吗?干嘛还躲着他啊?”
“为了他?”我冷哼着,“我那是看袁家钱多得没处花,减肥好买衣服,帮着增进国家的货币流通!”
就算……就算……我真的在意了他那声“圆圆”,在意……他对别人说——我丑……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能承认,不想承认,那感觉……好像我会失去什么,变得不像自己一样。
“小小,你要怎么对他啊?董事长这架势好像是人交给你了,任你宰割了……”
我又冷哼了哼,“我能怎么对他?他来就来,我好生伺候他几天,就把他送走……”
是的,我一定一定……要好好的伺候伺候他!
昨晚的画面是在是太深刻了,我想我的修为还是不够深厚,它达到了它的限度。
我,可能……已经……忍受不下去了。
这种……被抛弃的日子……
沉默里,不想再继续‘死亡’,于是……只好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