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子初在那里偷着乐,这么说的话……就是没事罗!
于是他应了一声便忙向后面的厨房跑过去了。
夜色慢慢地降落了下来……期妍在暖阁里洗澡,他坐在窗前想心事,“怎么可能再相信男人的鬼话呢!她就是被自己的未婚夫卖进馆子里的,据说是当初要付京赶考没有了盘缠还是怎么着……说是一年过后一定榜首高中来将她接走……可是谁不知道期妍已经在那里呆了三年了!她是看你十天以来一点音讯也没有,如果是我也会怀疑你是不是变以主意了……一定是心灰意冷了才会做那种事的……”年卿讲那些话的时候一脸的愤怒之气,似乎马上就想将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抓出来剁成两段,武子初也畏缩地站在一边,似乎年卿说到任何一个男人的坏话,都会提醒他他自己也是男人,于是便都会让他心生愧疚——这个世上,男人果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怎么可能去见她呢,自己夸下口要在十天内弄到钱去赎她的,可是,就算是每天在酒店打工到很晚也才只赚到一两银子,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呢……可是,她竟做出那样的傻事……她出来,站在厅堂里,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一般,清丽脱俗。
年追风走上前去“做我三天的恋人吧,生命只有三天了……”
她点头。
他背着她走出年府,在傍晚市民们都安歇下的街头,清静得有些不太自然,他很少在这种时候出来,可是现在,他不想哪怕是半刻地闭上自己的眼睛,他刚刚萌生的爱意就要在三天之后归于死灰了,所以,在这有限的三天里,要好好的渡过每一分可能在一起的时光……他背着她走下去,一直从夜深走到黎明,最早的客栈开门了,他陪着她走进去,要了早点和茶水,坐在小楼上监水的阁榭里对窗吃着,身子渐渐的暖了起来,心里却依旧是空的,不到半个时辰店里就涌进许多的人来,多半是早起的商客,他们大声地讲着自己在路上的的见所闻,没有谁想到这里有一对需要安静的人……城门洞开,他背着她出去。
有许多人驻足观看,隐隐约约地记得,那少年是夏风城城主的儿子,据说他向来不孝,竟不肯继承父祖百年来打下的积业,现在看来果然不同,原来一直都是沉迷于女色啊……夏风城五里外的水泮,秋初的苇塘显得格外的翠绿,是那一种浓浓的,像加了墨一样的绿,风走过的时候,有沙沙的声音顺着水面浮过来,一切都显得是格外的寂静,只有不远处“嘎嘎”的几声鸭子的叫声或许会过于尖锐,可是它们也解风情似的,之后便一点动静也没有了,那些鸭子是从很远的对岸游过来的,相同的时刻,那个地方一定又跻满了来来往往的商客,行人,考生……期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风景,地皮上爬着小小的花,淡青的,浅紫的,粉黄的,艳红的,全都热闹地开着,浅水岸的地方,小鱼漆黑的脊梁露出在水面,它们成群结队地游着,猛地一个转身便激起成朵的水花,然后迅速地向水深的地方游去……“它们来到水边是为了吃水草,这里的水草就鲜嫩了,鱼儿也好聪明啊……”期妍那样说着,也曾想起那个曾下水为自己捞鱼的痴痴的秀才,可是如今的他,到底是榜首高中了呢,还是名落孙山了呢?
她的眼角浮出一抹悲伤来,他望着她,然后望向无穷的水面,那里有太过厚重的雾气,看来,天气是准备转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