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与涉涧自那日相遇之后便一直在一起,温柔的夜色像风一样扶过,“梨花落天涯……”他那样说着,听着对面阁楼里的琴声……涉涧这才得知那天在鬼谷听到的琴声就是发自疏影,没有想到十余年不见,她竟不知从谁那里学来了一手的好琴……她总是抓住一切空余的时间来看书,那些书都是有关医药的,直到现在她还在想着要解开“蛇心丸”的毒,怎么可以一直这样和妹妹分开呢?我们要在一起,要看到对方,每天,每天,要拥抱对方,要幸福地在一起啊,这是她许下的承诺,是许给小洛的,也是许给自己的……第二日,他起了个大早,厨房里被看房的老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他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罗送汤,冬饼,煮酸菜,小煎鱼……他一样一样地将饭菜放在小木桌上,看到她一边将头发挽起一边走下楼来,他招呼了一声“收拾好之后在这里吃东西。”然后继续回到厨房去,还有一锅沌牛肉没有出锅呢。
她呆呆地望着桌子上摆得满满的,一小碟一小碟的食物,不由得惊讶,一个江湖人,无家,无父母的江湖人,能活到这么大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他竟然还会做这么多的菜式。的确,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打从第一眼看到他她就知道了……食物真的很好吃,与涉涧对坐着,她甚至于可以感受到他的局促,似乎生怕食物不合自己胃口似的,可是他做的饭菜是多么好吃啊,是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另外一种味道,想起那一次江南很不好意思地将一只烤焦了的鱼放在她的手中她就不由得笑出声来了……“怎么……”他望着她,似乎是自己出错了……“没,没什么……”她继续端起碗来,连续吃了两口米饭,可是最后还是不由得笑了出来——他突然有一种失去的恐慌感,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笑得那么开心呢?可是,无论是什么事情,总是与自己无关吧……那种笑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那种笑,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的世界里的。
他那样想着,然后将迅速吃完米饭的碗交到在一旁站着的老人的手里,等疏影也吃完了,他将一锭银子放在小桌上,对老人道“这些饭菜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老人唯唯诺诺地点头,看他们走出房去,然后将那一碟碟的饭菜全收进木桶里,他要在第二日的清晨将这木桶里的饭菜倒进湖河里喂鱼——这是涉涧定下的规矩。
清晨的夏风城,似乎张贴告示的人越来越多了,“……在此声讨灭门丧国之徒,将剑庄的百年荣誉毁于一旦,将剑池山庄上万把名剑尽数掳走,如果还是个人的话就回到剑池山庄来任由师尊处置……”
涉涧静静地站在那里,今日的告示与往日似乎是不尽相同了。他没有再看下去,因为后面肯定就是为了一泄己愤而进行的长篇咒骂——这就是剑庄的一贯作风了。
他冷笑了一声,因为自己正要到那里去。于是捉了剑带上疏影直奔泥都城的剑庄而去。
一个夜晚的奔波,当他们到达那里时已是早饭过后的时间。
涉涧找了个简单的小楼让疏影坐下,茶点很快就传上来了。
“有些简陋,不过多少吃点吧。”涉涧将一块点心放入她面前的小碟中。
疏影点点头。
就是那样,一个清晨的时光慢慢地过去了,于是等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他让她随着自己走出那个小楼。
他们站在剑庄的入口处,守门的高大的人拦住跟着涉涧进去的疏影“剑庄重地,闲人免进!”涉涧听到他的话缓缓地转过身来,手指顶着剑柄,剑倏地抽出,他将剑横在那个人的脖子上“不想死的话就滚得远远的!”
那人多索着站在那里,“间涉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