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冲她点点头“嗯。”他回答得那么肯定,似乎是怕她产生怀疑似的。
然后他走开了,开始的时候走得很慢,后来渐渐地加快了脚步。他心里面明白一些什么,在他走远的时候,小洛扶着窗子站起身来,默默地望向他的背影。
吃过午饭他便去戏台的前面站立着,这项工程完成的时候,悲剧也就开始产生了,他隐隐约约地知道他们这一次的计划……疏影从神庙里走出来,她望着草篮里的贝壳,像一个卖鸡蛋的老人望着自己的鸡蛋一样,那就是自己所有的希望了。
那些贝壳是开过光的,应该更灵验才对。尽管她是不相信这些的,不过,她还是试着做了,涉涧没有叫她,她的目光并没有朝这边看,似乎她是与所有的来神庙祈求的人都不同的,她没有朝向这边看过来,似乎即将发生的热闹也与她无关。
那一天的夜里,疏影收到了一封飞剽书,不偏不倚地打在她的床头的一幅草编上,她的心头一颤,是妹妹送给她的草编,小洛她曾为了制造这个草编而跑到河下在黄昏时收割积雪草——因为那个时候的积雪草柔韧而有弹性,最适合制造草编。
她取下剽头,上面是黑色的木炭裹头,不过,却由于出剽时的好力道而深深地刺进草编里,在她取下飞剽以后,那里遗留了一个小小的洞穴,黑黑的,在晾晒后变得苍白的草编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至今仍念康居意,青草丛中白鸟啼。
江湖数载寻杜陵,弦断胤安不忍听。
疏影一看便明白了来者之意。于是跑到窗前冲着上面道“来者何人,江湖人做事最好不要偷偷摸摸。”
屋梁上传来一片笑声,她惊愕地回过头去,扫视自己的屋子。
“我们是淮海四盗!”一个戴着老鼠头的小个子从梁上冲着疏影用粗嘎难听的声音喊着“小丫头,知道我们来找你是想要什么吗?”他拈着自己的胡子问向她。
原来是十二生肖盗窃犯里的四个,看他们的样子,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红鼠盗,黄牛盗,白虎盗和灰兔盗了。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疏影望着他们道,一脸的悉听尊便,甚至连懊恼也没有。
“别装糊涂了小姑娘。”灰兔盗的嗓子里发出一腔如女子的声音,然后就变得比男子还要恶狠狠了,“难道连自己的爷爷和你的两个妈妈也不认得了吗?”
“不明白那四句诗到底写的是什么。”疏影道,然后轻轻的蹙眉,“既然你们都来这里了,为什么还要用飞剽呢?真的好奇怪啊。”她的话看似不解却有着几分嘲笑,嘲笑他们故弄玄虚。
“这是江湖上的规矩,你这些个小家女孩子当然不懂!”黄牛盗恶狠狠地冲了她一句。
疏影望向他们,老虎骑在黄牛的背上,黄牛的一个肩膀上坐着老鼠,一个肩膀上坐着兔子,似乎他们四个是一体的,不可能被分开似的。
“不要试图叉开话题,杜陵到底在哪里?”白虎用尖而细的旦腔道。
“杜陵是什么?美酒吗?”疏影那样问着,然后转过身去,从小几上拿起小茶壶,水悠然坠入杯子里,她端起杯子轻轻地饮了一小口。
“臭丫头,别卖关子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杜陵是你老娘(姥姥)的坟墓!”老鼠的声音还是异常的难听。
“姥姥死后是姥爷用花船将她流葬在东海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陵墓,看来你们是挖坟盗墓的事干得多了,这一阵子找不到下手的目标便心生幻想,自欺欺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