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天涯那里面寄托了一个女子对于一场爱情的奢望。仅管是侈望,最终她还是得到了,得到了一个叫做天涯的男人,也得到了一场关于天涯的羁旅漂泊,可是,最终她还是愿意为那个男子停留下来,继续他的未竟的事业。
那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季节,是一场美丽的春光,也是一个美丽的故事。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美丽的东西产生如此美丽的诗曲呢?
有钱落在他的脚下,有十文八文的,也有成块的银子,的确,那给大钱的,多半是对那女子多少有些了解的吧,似乎每一个人的额头都会在音符的季节里产生一枚疼痛,楚襄高高的站在阁楼上,窗外的箫声仿佛从地下升起,于是他便联想到了那躺在地下的死亡。
这所有的一切,仅仅与那场记忆有关。
他就坐在楚襄的武馆门前,是天黑了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手,是和她一白皙的皮肤,也和她的名字一样雪白,可是夺走她美丽生命的病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这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情。
他的手里拿着一枚梳子,是在隔壁的一家妆具店买的,那个妆具店的名字叫“胭脂铺”——很难让人误解他是卖其他东西的。
檀木的梳子,有一脱温托托的檀木在季节里生长过后的气息,像暮春的风那样和询,可是却似乎依旧是与自己无关。这是江南所喜欢的,他在那个马车里曾指着街头的一名女子惊呼,那个女子的头上就是插着这样的一把梳子,梳背上有雕刻得上好的云头和卷草图案。它们的确是美的,就像是一场繁琐的生命,不过,大多数与女子有关。
被栓上的门被谁轻轻地抽开了,他看到江南的脑袋从推开的门后面探过来。
“一整个下午,襄伯伯都在听你的箫声。”他这样悄声说着,脸上有喜悦的神色。
“可我不是吹给他听的。”他这样说着站起来,将梳子交到江南的手中。
他接了,仔细地看着,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层忧伤来。我现在哪里用得上它呢……可是,还是收起来吧,是自己最最要好的朋友送的呢。自己也是了解那柄梳子的价格的,大概一整日里弄到的银钱全都花出去了吧。
开了一半的门被谁“哗啦”一声抽开了,“梨落是你什么人?!”
是楚襄,他的神色里有太多的哀伤,以至,语气有些重重的,掷地有声地敲打在地面上,这是他忖度了好久才决心问出的问题,这件事情毕竟还太沉重。
“我姐姐。”他这样说着,将刚才握在手中的箫背到身后去。
“你留下吧。”楚襄的力气似乎是被这寒冷的空气吸收掉了,他这样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转身向屋里走去,他的心里藏着另外的一层心事。
“梨落……”江南重复着这个名字,也许是又重复了一遍的缘故吧,所以觉得那个名字更加的耳熟了,自己或许在生命的某个角落里听过吧,为何,会那么的熟悉呢?
从那以后他们就在楚襄的武馆住下了,习武是每日里必修的课程,无论是早起还是晚睡涉涧都坚持得很好,但是他却执意不肯练任何一拳一脚。
他的箫被他很好的放着,每日清晨擦一遍,睡前擦一遍,可是他再也不吹了,现在就算不吹箫他也可以吃到食物,也可以活下去了。
楚襄看他学武功时一点也不上进,心里竟渐渐地对他更加的放心起来了,也许会省下许多的是非吧。
不过江南却是劝过他的,“父亲规定的,不要学。”他这样说着,淡淡的。
于是江南也不再劝他了,因为自己也是按照自己父亲想要的,才学武的不是吗?他们会在自己的武功变得厉害的时候回来……那涉涧的父亲是不是告诉他如果他不去学习那些拳脚上的功夫就归来呢?
是同一样的事情呢,只是格式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