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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内篇杂上第五(2)

景公登东门防①,民单服然后上,公曰:“此大伤牛马蹄矣!夫何不下六尺哉?”

晏子对曰:“昔者吾先君桓公,明君也;而管仲,贤相也。夫以贤相佐明君,而东门防全也。古者不为②,殆有为也③。蚤④岁溜水至,入广门,即下六尺耳。乡者防下六尺,则无齐矣⑤。夫古之重变古常⑥,此之谓也。”

[注释]

①防:堤。②不为:指“不下六尺”。③殆:大概,恐怕。④蚤:通“早”。⑤则无齐矣:指齐国都城将被水淹没。⑥常:常行之法。

[译文]

景公打算去登东门外的堤防,百姓累得只有穿着单衣,然后才能登上去。景公说:“这太伤害牛马的腿脚了,堤为什么不降低六尺呢?”

晏子回答说:“过去,我们的先君桓公,是圣明的君主;管仲,是贤德的相国。国家有如此贤德的相辅佐圣明的君主,东门外的堤也没有降低丝毫。古时候之所以没有降低堤防,恐怕是有原因的。早年淄水汹涌而至,奔流进广门,水位仅低于堤岸六尺而已。先前东门外的堤防假如降低六尺,大水很快就淹了都城,就不会有如今的齐国了。古代对改变旧法都如此的慎重,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啊。”景公怜饥者晏子称治国之本以长其意第八

[原文]

景公游于寿宫,睹长年①负薪者,而有饥色。公悲之,喟然叹曰:“令吏养之!”晏子曰:“臣闻之,乐贤而哀不肖,守国之本也。今君爱老,而恩无所不逮,治国之本也。”公笑,有喜色。晏子曰:“圣王见贤以乐贤,见不肖以哀不肖②,今请求老弱之不养,鳏寡之无室者,论而共秩③焉。公曰:“诺。”于是老弱有养,鳏寡有室。

[注释]

①长年:年纪大的老人。②不肖:本指不贤之人,这里是指生活贫困的人。③秩:本指官吏的俸禄,这里是指供给钱粮,使老弱有所养,鳏寡之人得以成家。

[译文]

景公到寿宫游览,看见一个面露饥饿之色的砍柴老人。景公为此很是悲伤,长叹一声后说:“叫官府把这老人养起来。”晏子说:“我听说,喜欢贤良而怜悯贫困,这是立国的根本。如今君王爱怜老人,恩惠遍及全国,这是治国的根本了。”景公笑起来,很是高兴。晏子说:“圣明的君王看见贤良就喜爱贤良,看见贫困就怜悯贫困。如今我请求体恤那些年老体弱、鳏夫寡妇没有供养的人,按照他们的实际情况而供给钱粮。”景公说:“好。”于是年老体弱的人有了供养,鳏寡的人有了家室。

景公探雀弱反之晏子称长幼以贺第九

[原文]

景公探雀①,弱,反之。晏子闻之,不待时而入见景公。公汗出惕然② ,晏子曰:“君何为者也?”公曰:“吾探雀,弱,故反之。”

晏子逡巡③,北面再拜而贺曰:“吾君有圣王之道矣。”

公曰:“寡人探雀,弱,故反之,其当圣王之道者何也?”

晏子对曰:“君探雀,弱,反之,是长幼也④。吾君仁爱,曾禽兽之加焉⑤,而况于人乎?此圣王之道也。”

[注释]

①(kōu):需要母鸟喂食的小鸟。②惕(tì)然:小心谨慎的样子。③逡巡:徘徊不进的样子。④是:此。长,用如使动。⑤曾禽兽之加焉:(仁爱)连禽兽都施加给了。“禽兽”是“加”的前置宾语。之,代词,复指“禽兽”。

[译文]

景公探取巢中嗷嗷待哺的幼鸟,但看见幼鸟体弱,又将它放回了鸟巢。晏子听说这件事后,一刻也没耽搁就入宫拜见景公。景公满脸大汗,神情紧张。晏子说:“君王做了什么事?”景公说:“我探取巢中嗷嗷待哺的幼鸟,幼鸟体弱,所以又将它放回鸟巢。”

晏子往后退却几步面朝北拜了又拜恭贺说:“我们的君主就称得上具有圣明君主的道德了!”

景公说:“我探取嗷嗷待哺的幼鸟,见幼鸟体弱,所以又将它放回鸟巢,这样为什么说就称得上具有圣明君主的德行了呢?”

晏子回答说:“君王探取嗷嗷待哺的幼鸟,见幼鸟体弱,又将它放回鸟巢,这是爱恋幼弱的表现。我们的君主仁爱,连禽兽都能给予爱恋,更何况对人呢!这就是圣明君主的道德啊。”

景公睹乞儿于涂晏子讽公使养第十

[原文]

景公睹婴儿有乞于涂者,公曰:“是①无归矣!”

晏子对曰:“君存,何为无归?使吏养之,可立②而以闻。”

[注释]

①是:此。指小孩。②可立:指小孩长大成人,可独立生活。

[译文]

景公看见一个小孩在路上乞讨,说:“这个孩子看来是无家可归了!”

晏子回答说:“有君主在,怎么能说无家可归呢?您可以让官吏抚养他,等他长大成人,能独立生活的时候,再把情况向您报告。”

景公惭刖跪之辱不朝晏子称直请赏之第十一

[原文]

景公正昼被①发,乘六马,御妇人②以出正闺③,刖跪④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公惭而不朝。

晏子睹裔款而问曰:“君何故不朝?”

对曰:“昔者君正昼被发,乘六马,御妇人以出正闺,刖跪击其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公惭而反,不果出,是以不朝。”

晏子入见,景公曰:“昔者寡人有罪,被发,乘六马以出正闺,刖跪击马而反之,曰:‘尔非吾君也!’寡人以天子大夫之赐,得率百姓以守宗庙。今见戮于刖跪⑤,以辱社稷,吾犹可以齐于诸侯乎?”

晏子对曰:“君勿恶焉⑥。臣闻下无直辞,上有隐恶;民多讳言,君有骄行。古者明君在上,下多直辞;君,上好善,民无讳言。今君有失行,刖跪直辞禁之,是君之福也。故臣来庆,请赏之,以明⑦君之好善;礼之,以明君之受谏。”

公笑曰:“可乎?”

晏子曰:“可。”

于是令刖跪倍资无征⑧。时朝无事也⑨。

[注释]

①被:同“披”。②御妇人:车上载着妇女。③正闺:宫中正门。④刖(yuè)跪:指被砍掉脚的人。刖,古代砍脚的一种酷刑。跪,足。古代常用刖足者守门。⑤见戮于刖跪:受到砍掉脚的人的羞辱。见,被。戮,辱。⑥君勿恶焉:您不要厌恶这件事。⑦明:用作使动词,使……彰明,就是显示的意思。⑧倍资无征:加倍给他钱财,不征他的赋税。⑨时朝无事也:当时朝廷没有变故。这是因为采纳了晏子的意见,君主好善纳谏,所以朝廷无事。

[译文]

景公竟让在白天,披头散发,驾着六匹马拉的车,载着宫中后妃从宫中正门外出,受过刖刑的看门人拍打景公的马,让景公回去,并说:“你这个邋遢的样子不是我们的君主啊。”景公感到羞惭,就此不上朝理政。

晏子看到裔款便问道:“君主为什么不上朝理政?”

裔款回答说:“昨天君主竟然在白天,披头散发,驾着六匹马拉着的高车,载着宫中后妃从宫中正门外出,刖足的看门人边拍打君主的马,边让君主回去,并说:‘你这个邋遢的样子不是我们的君主。’君主羞惭地返回宫中,最终没有出宫门,因此不愿上朝。”

晏子进宫拜见景公。景公说:“昨天我犯了错,我白天披头散发,驾着六匹马拉着的高车,从王宫的正门外出,刖足的看门人拍打我的马,让我回来,并且说:‘你这个邋遢的样子不是我们的君主。’我有幸得到先生您的协助,得以统领百姓守护祖宗的基业,如今被刖足人羞辱,以致使国家蒙受了耻辱,我还有什么脸面和诸侯平起平坐吗?”

晏子回答说:“君王不用记恨这件事。我听说如果下边臣民们不敢说耿直的话,上边的君主就会被蒙蔽,百姓如果忌讳不敢讲话,君主就会有骄横无比。古代圣明的君主身居高位,下边臣民们就会直言纳谏;国君喜好善言,百姓说话就不会忌讳。如今君王有过失的行为,刖足的看门人就直言制止君王,这是君王的福气。因此我来庆贺。请求您大加赏赐他,这表明君王喜好善言;礼待他,这表明君王接受劝谏。”

景公笑着说:“这样做,可以吗?”

晏子说:“可以。”

于是景公下令加倍赏赐给刖足的看门人,并免除他的徭役和赋税,那一段时期朝廷安定祥和。

景公夜从晏子饮晏子称不敢与第十二

[原文]

景公饮酒,夜移于晏子,前驱款门①曰:“君至!”晏子被元端②,立于门曰:“诸侯得微有故乎?国家得微有事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③?”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夫子乐之。”晏子对曰:“夫布荐席,陈簠簋④者,有人,臣不敢与焉。”

公曰:“移于司马穰苴⑤之家。”前驱款门,曰:“君至!”穰苴介胄操戈立于门曰:“诸侯得微有兵乎?大臣得微有叛者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公曰:“酒醴之昧,金石之声,愿与将军乐之。”穰苴对曰:“夫布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

公曰:“移于梁丘据之家。”前驱款门,曰:“君至!”梁丘据左操瑟⑥,右挈竽⑦,行歌而出。公曰:“乐哉!今夕吾饮也。微此二子⑧者,何以治吾国;微此一臣⑨者,何以乐吾身。”

君子曰:“圣贤之君,皆有益友,无偷乐之臣,景公弗能及,故两用之,仅得不亡。”

[注释]

①前驱款门:先行的人敲门。②被元端:穿着黑色的礼服。③非时而夜辱:不是时候而深夜屈尊来到。按:国君出行有时,深夜出行至军政大臣之家,必定国家发生重大事件才会如此,故称“非时”。④陈簠簋(fǔguǐ辅轨):摆设宴饮的器皿。簠,方形的盛物器皿。簋,外圆内方的盛物器皿。⑤司马穰苴:司马,官名,主军政的官员。⑥瑟:古乐器名,形似琴,通常有二十五弦,每弦有一柱。古时瑟常与琴或笙合奏。⑦竽:古簧管乐器,形似笙而较大,管数亦较多,战国前盛行于民间。⑧二子:指晏子与穰苴。⑨一臣:指梁丘据。

[译文]

景公饮酒,到了夜里,又去了晏子家喝,先到的侍从敲门说:“君主到了!”晏子身披黑色朝服,站在门口说:“诸侯们莫非有什么变故吧?国家莫非有什么事故吧?君主为什么深夜屈尊来到我家?”景公说:“美酒的味道,音乐的美妙,我愿意跟先生您一起享受这些。”晏子回答说:“铺设席子,陈设酒席,自有人伺候,我不敢参与。”

景公说:“改道到司马穰苴家去喝!”先行的侍从敲门说:“君主到了!”司马穰苴披挂上甲胄,拿着戟,站在门口说:“莫非是诸侯们又什么军事行动吧?莫非是大臣们有什么叛乱的吧?君主为什么深夜屈尊来到我家?”景公说;“美酒的味道,音乐的美妙,我愿意跟先生您一块享受这些。”穰苴回答说:“铺设席子,陈设酒席,自有人伺候,我不敢参与。”

景公说:“改道到梁丘据家里去喝!”先行的侍从敲门说:“君主到了!”梁丘据左手拿着瑟,右手提着竽,边走边唱地迎了出来。景公说:“今天夜里我喝酒真痛快啊!如果没有那两个人,怎么能治理我的国家?如果没有这一个人,怎么能让我快乐?”

君子对此评论说:“圣贤的君主,都有对自己有益的朋友,并无苟且作乐的臣子。景公不是圣明的君主,因此他两种人都任用,只能保全自己不被灭亡。”

景公使进食与裘晏子对以社稷臣第十三

[原文]

晏子侍于景公,朝寒,公曰:“请进暖食!”晏子对曰:“婴非君奉馈①之臣也,敢②辞。”公曰:“请进服裘!”对曰:“婴非君茵席③之臣也,敢辞。”

公曰:“然夫子之于寡人何为者也?”对曰:“婴,社稷之臣也。”公曰:“何谓社稷之臣?”对曰:“夫社稷之臣,能立社稷;别上下之义,使当其理;制百官之序,使得其宜;作为辞令④,可分布于四方。”

自是之后⑤,君不以礼不见晏子。

[注释]

①奉馈:进献食物给人。②敢:自言冒昧之词。③茵席:泛指坐垫、褥垫,或为草编,或为裘皮制作。④辞令:法令。⑤自:从。是:此。

[译文]

晏子陪伴在景公左右,早晨天气寒冷,景公说:“请给我拿热的饮食来!”晏子回答说:“我不是君主侍奉饮食的臣子,所以不敢接受您的命令。”景公说:“请给我拿御寒的皮衣来!”晏子回答说:“我不是君主供奉皮衣坐席的臣子,所以不敢接受您的命令。”

景公说:“那么先生您对于我来说有什么用处呢?”晏子回答说:“我是社稷的大臣。”景公说:“什么叫社稷的大臣?”晏子回答说:“社稷的大臣,能使社稷稳固,使上下君臣有别,让他们都与自己的名分相当;规定百官的等级次序,使他们各得其所;制定文告法令,让法令传布到四方。”

从此以后,景公如果不依照礼节就不召见晏子。

晏子饮景公止家老敛欲与民共乐第十四

[原文]

晏子饮景公酒,令器必新①,家老②曰:“财不足,请敛于氓。”晏子曰:“止!夫乐者,上下同之。故天子与天下,诸侯与境内,大夫以下各与其僚③,无有独乐。今上乐其乐,下伤其费,是独乐者也,不可!”

[注释]

①令器必新:下令所有饮酒的器皿都一定换成新的。②家老:春秋时列国卿大夫的家臣。③“故天子”三句:谓天子应与天下人同乐,诸侯应与境内人同乐,大夫以下的人应与他的僚属同乐。

[译文]

晏子请景公饮酒,命令饮酒的酒具一定是新的。家臣说:“钱财不够买新酒具,请让我向百姓征收。”晏子说:“不行!欢乐应该是朝廷与民间同享。因此天子和天下人一起同乐,诸侯与国内的人同乐,大夫之下的人各与他们的僚属同乐。没有独自享乐的。如今居上位的人只追求自己的享乐,下面的百姓却耗尽钱财,这是独自享乐的了,不可这样做!”

晏子饮景公酒公呼具火晏子称诗以辞第十五

[原文]

晏子饮景公酒,日暮,公呼具火①,晏子辞曰:“《诗》云‘侧弁之俄’②,言失德也。‘屡舞傞傞’③,言失容也。‘既醉以酒,既饱以德,既醉而出,并受其福’,宾主之礼也。‘醉而不出,是谓伐④德’,宾之罪也。婴已卜⑤其日,未卜其夜。”

公曰:“善。”举酒祭⑥之,再拜而出。曰:“岂过我哉?吾托国于晏子也。以其家货养寡人,不欲其淫侈也,而况与寡人谋国乎!”

[注释]

①具火:准备灯火。②弁:皮帽。俄:倾斜的样子。③傞傞:醉舞盘旋不止的样子。④伐:损害。⑤卜:指选择。⑥祭:盛赞主人的饮食丰美。

[译文]

晏子请景公到自己家里喝酒,天黑了,景公唤人点上灯火,以便继续饮酒,晏子推辞说:“《诗》中说,‘头上歪带鹿皮帽’,这说的是丧失了品德。‘醉酒跳舞不停歇’,这说的是丧失了仪态。‘喝醉以后就走,宾主彼此有福气’,这说的是宾主之间的礼节。‘喝醉酒却不走,这叫对德有损害’,这是宾客的罪过啊。我选择的是请您白天喝酒,我已占卜过,夜里喝酒我没有占卜过。”

景公说:“您说得对。”说完举起酒杯祭奠一番,拜了两拜就离开了晏子家,说:“我把国事托付给晏子,难道就该受责备吗?他用居家普通的饮食款待我,不想让我过分奢侈,更何况跟我一起为国家出谋划策呢?”

晋欲攻齐使人往观晏子以礼侍而折其谋第十六

[原文]

晋平公欲伐齐,使范昭①往观焉。景公觞之②,饮酒酣,范昭曰:“请君之弃樽③。”公目:“酌寡人之樽,进之于客。”范昭已饮,晏子曰:“彻樽,更之。”樽觯④具矣,范昭佯醉,不说而起舞,谓太师⑤曰:“能为我调成周之乐⑥乎?吾为子舞之。”太师曰:“冥臣不习。”范昭趋而出。

景公谓晏子曰:“晋,大国也,使人来,将观吾政,今子怒⑦大国之使者,将奈何?”

晏子曰:“夫范昭之为人也,非陋而不知礼也,且欲试吾君臣,故绝之也。”

景公谓太师曰:“子何以不为客调成周之乐乎?”

太师对曰:“夫成周之乐,天子之乐也,调之,必人主舞之。今范昭人臣,欲舞天子之乐,臣故不为也。”

范昭归,以报平公,曰:“齐未可伐也。臣欲试其君,而晏子识之;臣欲犯其礼,而太师知之。”

仲尼闻之,曰:“夫不出于尊俎之间,而知千里之外,其晏子之谓也!可谓折冲矣!⑧而太师其与焉⑨。”

[注释]

①范昭:晋大夫。②觞之:迭上酒劝他喝。觞,劝客饮酒。③弃樽:指用过的酒杯。樽,古代饮酒器。按宾客请用君主酒榑是不符合礼仪的。④觯(zhì):古代饮酒器。⑤太师:官名,掌音乐,由盲人充当。⑥成周之乐;指西周的音乐。武王灭商后,周公为加强对东方的统治,营建洛邑为东都,史称成周。⑦怒:用作使动词,使……怒。⑧大意是,在吃饭喝酒之间,就能挫伤千里之外的敌人,这说的就是晏子吧。⑨太师其与焉:太师也参与了这件事。

[译文]

晋平公打算攻打齐国,于是先派范昭去齐国刺探军情。景公设晏款待范昭,亲自为他斟酒,酒喝得正畅快的时候,范昭说:“请让我用您用过的酒杯吧。”景公吩咐侍从说:“把我的酒杯斟上酒,给客人。”范昭接过酒杯,一口饮完,晏子立即命令侍从说:“撤掉这只酒杯,另换一只杯子来。”侍从为范昭换好新的大杯和小杯,范昭假装喝醉了,心中很不高兴,站起身来打算跳舞,对乐官太师说:“请为我演奏成周音乐?我给你们跳舞助兴。”太师回答说:“盲臣我没有学习过。”范昭生气了,快步离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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