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夏穿好衣服,下楼吃早餐之时,她敏感的察觉到何凌芬的态度有了些变化,虽谈不上冷淡,但比起昨天的态度,还是有差别的,她看了一眼对她视如无睹的齐思,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觅夏对齐思暗里的小动作,仅是敛眸一笑。
喝了点清粥,她很快上楼,回到房间内,打了个电话:“喂,等一下你们……”说了几句,交代完她所要求的,觅夏挂上电话,冷笑了笑。
齐思,莫非还真以为,她是从前的那个白痴觅夏吗?
放心,她当初是怎么对她的,她一定会如数奉还的,她会慢慢的,慢慢的,一件一件夺着她最重要的人,事,物,也要她尝尝孤立无助的滋味。
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觅夏又下了楼,楼下,伯父不知去哪里了,母女两人在沙发上坐着,边看着电视,边说着什么。
她没有上前打扰她们,只是静静退到一边,削好了一盘水果,这才上前放在茶几上,同时也顺势坐了下来,微笑着问道:“婆婆,你等会准备去哪里?”
这个称呼,是昨天他们提出来的,说都要结婚了还不改口,所以她顺着他们的意思改了口,叫了婆婆。
当他们问到怎么不是叫妈时,她就用是她们那里的风俗,搪塞了过去,其实,那只是她不愿意叫的借口。
对来她说,这个字,已经不仅仅是称呼的意思,从妈死后,她就在心中暗暗发过誓,这辈子,她不会再唤任何人为妈了,叫别人为妈,完全是玷污了妈,没人能和妈相提并论,所以哪怕是假装,她都不允许,因为她的罪已经够深了,她能守着的也仅此了。
谁知,觅夏的问话,换来齐思两个鼻孔出气,将头扭到了一边,一脸不屑。
何凌芬看着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对着觅夏说道:“暂时还没……”
何凌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思打断了话头:“妈,你刚才不是说,等会,我们一起去美容院吗?”
死丫头。
何凌芬暗地骂了一句,面上故作惊讶的拍了拍头:“哎,上了年纪就是不行了,看我这记性。”说着间,何凌芬看向觅夏。
“对了,觅夏你有什么事吗?”
觅夏摇了摇头,淡淡的说着她的意图。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今天外面下雨,就约了几个朋友打麻将,问问婆婆有没有兴趣玩两把。”
何凌芬一听到麻将两字,眼睛一亮,正想说好,但,视线扫过身旁的齐思,她又从兴奋中醒了过来,她可没忘记刚才答应女儿的话。
只是……
相比去美容院,她还是比较喜欢打麻将。
“下次吧,今天着实没空。”何凌芬心中不无憾意的说道。
话音落,觅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铃声就响起了,觅夏接过电话,听着电话那头长叔的问话,应了一声:“嗯,对,是我的朋友,让她们进来吧。”
说完,觅夏才挂上电话,就听着何凌芬的问话:“她们来了?”
她们?
大家都心知是牌友。
“嗯。”觅夏迎上何凌芬的视线点了点头,眸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笑意,看来何凌芬这两年十分爱好麻将的情报,一点都不假。
齐思当然也看出来了,妈的样子,显然是对打麻将很感兴趣,她暗地横了觅夏一眼,这女人还真是有心机。
看来她必须重新下功夫摸清妈这两年的新爱好。
这两年,她因为恨妈的不成全,一直心中有梗,所以不常打电话,而且回来,也不曾去看过妈,所以完全不清楚这两年妈的爱好,也至于让这个女人抢了先,不过,她不会让得逞的。
“妈,我们走吧!”齐思拉着妈的手,甜甜一笑道。
何凌芬看到女儿亲热的拉着她的手,一时竟有些感概万千,女儿有多久不曾于她这么亲热了,从那时开始,这都几年了,她以为,她等到死,都再也不等到女儿主动于她亲热的一天,没想到……
何凌芬微润着眼睛,摇了摇头,心知女儿会这么做的原因,她无非就是怕……哎……
真是个傻孩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仍然放不下,她和他哥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
“等等,妈去去洗手间就来。”放下她的手,何凌芬状似不经心的做着拖延之术。
齐思不疑有她,点了点头:“嗯。”
何凌芬离开后,屋子里的温度仿佛一下骤降,彼此都不发一言,任由着低气压笼罩着房间。就在这气氛持续低迷的时侯,外面响了起一阵脚步声,觅夏一笑,站起身迎了上去,看来是来了。
当她路经齐思坐的沙发旁边时,齐思冷不防说了一句:“别以为你耍的小心思能改变什么。”
“你说笑了,我能改变什么,她是我婆婆,齐禄是我老公,这些又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说是吗?”觅夏步子停了停,一一回应着她的话。
这些点全击中了齐思的痛处,这些一直都是她梦寐以求,却也一直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这女人竟该死的来踩她的痛处。
齐思同样不客气的反击。
“是吗?果然脸皮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我记得你只是哥的未婚妻吧,不知什么时候哥成了你老公了。“
觅夏一笑,轻轻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是早晚的事吗?真不知你如此固执是为什么?”
“你……”齐思才说一个字。
“你们来了啊。”觅夏就拌装惊喜的唤着,移动步子,上前抱住了两个艳丽的女人。
这两个女人,其实都是名仕店里的女郎,一个叫如萱,一个叫念真。同是麻将爱好者,所以她就把这两人叫来,充一下场面。
“哇,汪姐,你这地可真豪华。”其中一个打量着别墅,嘴上惊羡的说着,另一个虽然没说,但眼中也是这样说了。
觅夏笑了笑,对此,没有表态。
齐思却在此时,冷哼了哼:“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她的音量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屋中能得听到。
如萱同念真的脸,在同一时间变了,眸光齐齐射向坐在沙发上的齐思。
觅夏对两人摇了摇头,意思说算了,两人看在汪姐的面子上,硬生生压下了怒火。
就在这时,觅夏眼尖的看见何凌芬走了出来,她立马装着微微有些苦恼的样子,声音不大不小的喃喃念道:“阿桃怎么这样,现在才说不来,这样一来,不就三缺一了。”
阿逃?
如萱同念真两人因不知真假,都不解的望了望了觅夏,汪姐还叫了其他人,那人不能来了。
“怎么了?”听到她的话,何凌芬走到她们跟前,关心的问道。
觅夏看了看何凌芬,回道:“我有个朋友不能来了。”
“汪姐,我可以再电话叫一个姐妹过来。”念真见状,还真以为是少了一个人,忙主动说道,觅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何凌芬就开口了。
“算了,这会在叫人过来,要等多久了,我陪你们玩会吧。”
“妈……”本来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人的齐思,听到妈的话,立马睁大眼,不敢置信的唤道。
“思思啊,你自己去吧,改天妈再同你一起去。”何凌芬对着齐思抱歉一笑,转身让人叫来长叔,搬出麻将桌,又叫赵嫂整些水果,点心。
几个人,一个忙着拿麻将,一个忙着搬凳子,一个忙着吩咐,都各有各自要做的事,完全把齐思一个人晾在了一边。
看着这一幕,齐思的咬紧了唇,被人冷落的滋味,显然不好受,她恨恨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在齐思转身出门后,何凌芬微微侧了侧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而这一幕,全被觅夏尽收眼底,看来,今天这场戏,不是她一个人完成的,而是有人配合的,看来,齐禄和齐思这几年都没能在一起,其中齐妈的功劳肯定是不小的,不过,她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两人是名义上的兄妹,她怕有失齐家的脸面,才阻止的吗?还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