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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熔情色伦理 惊艳震撼于一炉(1)

——旧金山国际亚美电影节精彩纷呈

旧金山素以文化多元见称,而每年定期举办的几项大的电影节,譬如旧金山国际电影节、国际亚美电影节、同性恋电影节等等,为这个毗邻好莱坞“梦幻之都”的美丽的旅游城市更添色彩。第23届国际亚美电影节,囊括130多部美国、中国大陆、香港、台湾、南韩、加拿大、法国、俄国、德国、意大利、英国、日本、新加坡、印度、菲律宾、越南、泰国、柬埔寨、伊拉克、伊朗等地影片精品;不管是有争议的影片还是获奖片;是热门片、惊悚片或者纪录片等都汇集在此,精彩纷呈地展示了各民族迥异的文化风味。

正如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独特眼光和艺术表现力一样,每个民族或地区也都有自己的影片特色和主题开掘。那些真实感人的故事、高超的或者精细的电影技巧、强烈的个人艺术风格,不仅让不同族裔的民众一饱眼福,享受精神飨宴,并且透过影片看世界风云变幻,看人情冷暖,悲喜人生。更重要的,也是借助国际电影节之风,传播电影人对艺术持之以恒的探索精神。

香港电影《饺子》和《蝴蝶》风格迥异

香港电影Dumpling(《饺子》)是一部可视性强、带有寓言式的、又有噩梦般惊悚和震撼力的片子。由美籍华裔演员白灵和香港影星梁家辉、杨千婢共同担纲主演。编剧李碧华根据自己的同名短篇小说改编,把作品中诡异恐怖的气氛显现得尤为突出。该片的导演陈果,摄影杜可风,监制陈可辛。演员及摄制阵容可谓非同一般。

故事讲述一个嫁给富商的过气女明星艾青青(杨千烨出演),希望找到回春的灵丹。为了保持永恒青春而吃下神秘的特制水饺。内地移民媚姨(白灵饰演)是一名由文艺工作者转职的医生,又变成非法的专门为人堕胎者。她的独家饺子为情感失落的女人提供救生索。首次在香港影片中出演角色的白灵,诡异而性感,饰演了总是叉开双腿、爱嗑瓜子嚼槟榔、私自给人堕胎的角色。剧中她女巫般地说,女人的造化也是不同的。我是靠自己,你是靠男人。而男人的胃口差不多。“三四十岁的男人喜欢20岁的女人,五六十岁的男人也喜欢20岁的女人。”预言身为人妻的艾青青,“你5年以后变老二,10年以后变老三,15年以后变老四……”而杨千婢在影片中首次以鬼魅、深沉、寂寞无助的扮相,演绎出一名绝望的妻子无法预料的感情深度。她不惜一切代价,以图挽回已包养年轻情人的花心丈夫李先生(梁家辉饰演)的爱。

故事的关键就在于以中国的传统美食饺子为载体,而它却是用婴儿死胎做成的饺子馅。每当镜头对准有粉红色肉馅的较子时,都起到了放大观众恐惧感的效果,令人不寒而栗。影片好像一面镜子,反映出这个世界有很多可怕的东西。譬如媚姨十分性感、身穿一件低胸上衣、拎着把菜刀切削胎儿的场面,“婴胎饺子”好像粉红色的肉团,加了大量的调料祛腥味,却仍然驱除不了食者全身发出怪味的恐惧!其深刻意味经得起一再咀嚼思索。

《饺子》表面上讲述的故事熔生命奥秘、男欢女爱、食色补疗、情色伦理等于一炉;在深层却以各角色为象征,揭示了古往今来“吃人”的历史悖论……尤其媚姨一句有关“吃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番自有文字记载以来——从兵荒马乱到天灾人祸吃人惨况,如何献子给皇上、如何“易子而食”、如何恨人便吃人之论,闻者震惊,让人思之坐立不安,再思之惊出一身冷汗,惟三思之,才真正悟出一些真幻之间的生命本相。使影片成为继振聋发聩的《狂人日记》之后所揭示的“吃人”历史的诡秘寓言。

在出人意料的结局中,李先生也寻迹而去寻求媚姨的服务。那位爱吃毛蛋的男人,同样沉迷于保持自己的性魅力。当李先生和媚姨在疯狂得有些歇斯底里的性爱场面后,忽然看到墙上照片,发现媚姨竟是60年代演唱样板戏《龙江颂》人物“江水英”的女主角!一声惊呼“你已经60多岁,那你是个婆呀?”而媚姨始终不变的30岁女人的容颜和身体,将象征性的隐喻、幻境手法等运用,似真似幻,产生了强烈的视觉效应。

作为一个高度浓缩的故事,影片暗示了很多没有实际表演出来的东西。应该说,该片自始至终营造着一种诡异的氛围,其实片中没有所谓的恐怖镜头,唯有一些心理悬念、几处让人恶心的场面,一是拿死婴做人肉馅饺子,二是用脚践踏刚出壳的雏鸡;一个可怜的母亲带着未成年却怀了不伦“孽种”的15岁女儿,来求媚姨帮忙,堕胎的场面血淋淋惨不忍睹;昏沉沉女生在巴士上突然爆发了体内大流血的惨状……这些细节让影片保持了神秘感和暗示性:母亲最终杀了自己的丈夫——作孽的男人。所有角色都与整部电影深度和背景相吻合,亦为故事发展提供了铺垫。一个更阴冷的结局,围绕着艾青青和李先生的情妇展开。艾青青用钱收买她堕胎,说要“制成世界上最贵的标本”,蕴含某种残忍的现实。而末尾,案发后媚姨挑着担子游走的镜头,给人以丰富的联想。这部影片绝不只是一般黑色幽默的心理剧。它采取的是寓言般有意味的形式,超越了对生活现实的摹写和人物行为方式是非的裁定,以一个新的视角包容并穿透生活的表象,达到一定的精神深度。

“《饺子》不仅是一部心理惊悚片,同时是一部社会讽刺剧,这部影片抓住了女人对青春和美丽的沉迷。”导演陈果一直以自己的独立电影闻名,譬如《香港有个好莱坞》等。自从1997年拍摄《香港制造》之后,其声誉日隆。《饺子》拍摄前的陈果电影以低成本、大胆使用业余演员和针砭香港社会和政治问题著称。而《饺子》则预示着陈果独立电影制作的一个转型——希望逐渐打入主流市场。由applausepicture投资的这部电影,使得陈果较之以往,能够拥有更多的预算,启用一些大牌明星。“我总是希望在自己的电影里尝试一些不同的东西。当这部电影的制片人陈可辛刚和我接洽时,我就意识到这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饺子》是全体摄制员工的集体成果,这不同于独立电影的制作,在我以往独立电影的制作过程中,经常是自己掌控大多数的事情。”尽管这部电影被包装为典型的商业恐怖片,但是陈果认为他并不会完全放弃独立电影制作人的理想。

《饺子》的恐怖效果多半是白灵所饰演的媚姨带来的。第41届台湾金马奖上,白灵凭《饺子》中的精彩演出击败李心洁夺下最佳女配角奖。第十届香港电影金紫荆奖十大华语片奖,《较子》榜上有名,最佳女配角又非她莫属。多年的好莱坞之路,白灵却是这样的滋味:“我从来都没把自己看做美国人,华裔演员其实很难融入美国的主流电影圈,我更希望拍摄中国导演的片子,那才有意思。”被称为“妖精”的她,片里片外风头出尽。

“Butterfly”(《蝴蝶》)也是一部香港片,但风格迥然。这是根据女作家陈雪的小说《蝴蝶的记号》改编的,一部有关女同性恋的电影。Flavia^蝶是一位30岁的教师、妻子和母亲,她生活在政权移交时期的香港。她偶尔遇到了Yip(小叶),一个自由率性、活泼的女歌手,相互产生了强烈的性吸引。她陷入了复杂的恋情亲情纠葛矛盾中,面临“要离婚,还是要孩子”的两难选择。小叶的出现同时也触动了她内心隐秘的伤痛。电影闪回到多年前,豆蔻年华的她与女友Jin(真真)的一段往事。真真是一个有主见的、十分活跃的同性恋者。当北京爆发学潮,为了声援,她们投身到激烈的街头抗争中,并与警察发生冲突……她俩的关系也在父母粗暴的干涉下破裂了。真真在电视前为伤亡者默默落泪;蝶无奈回到母亲身边,并找了男朋友,结婚生女,过着平淡的小家庭生活。而真真却独自流浪法国欧洲等经历之后,在澳门皈依佛门。影片反复渲染了某种人生宿命意味,暗示人都是被“写好的”,所有一切已设定于冥冥之中。蝶最终毅然选择了自己所爱,和小叶一起,在高高的阳台上看人来人往,依然向往着飞翔……

在表现女主角的内心世界时,影片有相当多的主观镜头和相当多的性爱镜头。现实与回忆两条线索交错并行;以诗一般柔媚细腻的手法,描述青春期女性的迷惘和追求,痛苦和忧伤。那些现代女性性意识觉醒和性行为的画面,显示了编导麦婉欣独特的风格品味。

编导似乎有意将角色置身于心理与时代的双重漩涡之中,表现双重的不安与困惑、双重的躁动与对抗。当精神出现迷惘和压力时,蝶常常一个人默默地洗手。丈夫在这种内心紊乱中也很痛苦,在结局一刻,仍是等待她回心转意。蝶作为妻子的挣扎就穿插在对话中。丈夫说:“你已经回来。”蝶说:“但我已经不是以前一样,没有办法,你明白吗?你又怎么可以若无其事?我变了,你不觉得?”丈夫:“因为我在乎你。”妻子:“你已经知道所有事情,我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人。”

剧中人对话精炼,层层推进剧情发展。再譬如蝶和小叶之间的交流:“好多事情是急不来,心急只会令自己迷失。”“为什么你总把事情全部揽上身,如果尽力已经足够,没有人会怪你。”“不同的打算,会有不同的代价。”“我还有多点余力给你信心。”田原扮演小叶,显得自然本色,与何超仪扮演蝶的痛苦焦灼和怯弱相比较,田原果敢的一面很突出。“跟我一起你会失去很多,但你还是要来。”就是这两个角色内心两种因素的碰撞和交融才构成了这部电影的主轴。蝶是编导的同龄人,亦是她所寄予厚望的人物。在片中蝶完成了从脆弱无助妥协自责向坚强坦然勇敢无愧的转变,她从放弃自我,到面对自我,再到超越自我。也是带有些象征性的,《蝴蝶》不过是以一个同性恋题材做了包装。全片以两个年代四个女性两个家庭之间的交错对照,远观对比延伸出女性的自由选择。映衬出女性解放的抗争过程与长久压抑的委屈。尽管韶华已逝,激情岁月依然历历在目。蝶最后那种豁然抛开一切、努力寻觅新生活的坦荡,喻示了人总要回过神来,重新上路。

《绿帽子》获回响新编导崭露头角

当今电影界新人辈出,以新锐大胆而突破了传统的电影美学观念,甚至没经过名牌电影学院培训的导演,初出茅庐就能把人一震。譬如刘奋斗编剧导演的第一部影片“TheGreenHat”(《绿帽子》),是去年纽约国际电影节获双奖片之一。很出乎人的意料,一部华语电影能获得这样的反响。

影片内容讲述一位中年男子遭遇妻子“红杏出墙”故事,涉及了当代中国人的婚外情、性爱和男人隐秘的性无能之痛苦。画面英文译配。在中国,妻子背叛了婚姻,通常叫给丈夫戴“绿帽子”。英国叫“黄帽子”,而韩国叫“穿错了鞋的男人”。导演认为,婚姻出现背叛呈现的是人类普遍的问题,并非仅在中国。类似主题连莎士比亚早年戏剧都涉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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