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翻阅报纸,读到一篇谈宋朝文学家欧阳修把“马上”、“枕上”、“厕上”的零星时间,用于学习和写文章的事。这篇短文颇启发人,它告诉我们要珍惜时间,努力学习,加紧工作。
使用“三上”,是一条充分利用时间的宝贵经验。然而,作为学习来说,尤其是作为读书和写作来说,仍然是很不够的,有必要进一步作些介绍。由此,在我的脑海里,从“三上”联想起“三到”、“三多”和“三性”……
先说“三到”。宋朝的朱熹在《训学斋规》中,讲过这样一段话:“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不到乎?”那时候,读书要琅琅有声,讲究背诵,所以把“口到”列为“三到”之一。除了这一点同我们现在看书略有不同外,这条经验还是很有用的。就说看书学习吧,如果思想不集中,不专心致志,像小和尚念经那样有嘴无心,即使看上三五遍,又会有什么收获呢?所谓“心到最急”,是说“三到”之中,“心到”是个关键。古人说,求学之道无它,收其放心而已。把“放心”收拢来,就是指“心到”。据一些学校的老师反映,有的同学听课时思想开小差,说话,玩东西,课后做作业就很困难。原因何在呢?我看是人到了,书也打开了,就是没有“心到”。
再说“三多”。宋朝的陈师道在《后山诗话》中说:“永叔谓文有三多:看多、做多、商量多也。”这段话的意思是,要写出好文章,必须具备三个条件,即多看书、广观察,多写作、勤练笔,多征求意见,作调查研究。这“三多”之中也有一个重点问题,重点就是“多做”。清朝有个唐彪,他在谈到做文章的经验时说:“谚云:‘读十篇不如做一篇。’盖常做则如机关熟,题虽甚难,为之亦易;不常做,则理路生,题更甚易,为之则难。”又说:“学人只喜多读文章,不喜多做文章,不知多读乃借人之工夫,多做乃切实求己工夫,其益相去远也。”我以为,这些话讲得很明白,也讲得很有道理。写文章,也包括办其他事情,如果离开实践,只说不做,或只动嘴不动手,那不成了俗话中说的“弹花匠的女”和“天桥的把式”了吗?!
最后说“三性”。毛泽东同志说:“文章和文件都应当具有这三种性质:准确性、鲜明性、生动性。”毛泽东同志不仅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指导中国的革命事业取得了胜利,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成为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而且在写作上也是我们学习和效法的榜样。“三性”,提得多好,说得多准,讲得多透呵!
准确性,首先要具备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立场、观点、方法,同时要求做到三点:概念要明确,判断要恰当,推理要符合逻辑。做文章,写文件,如果仓促概括,或以一概全,以偏概全,或随便判断,乱下结论,或推理过于烦琐,啰啰唆唆,无边无际,那是永远无法同“准确性”沾边的。鲜明性,这一条也极为重要。做一篇文章,甚至写一本书,赞成什么,反对什么,爱什么,恨什么,立什么,破什么……必须把作者的观点鲜明地摆出来,绝不能模棱两可,模模糊糊,吞吞吐吐。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羞羞答答的东西,一定是不受人欢迎的,因为看了也不得要领。生动性,同样少不得。主要是指通俗易懂和形象化,语法、修辞也包括在内。“三性”是一个完整的统一体,它们是互相联系、相辅相成和相得益彰的,不能分切开来,割裂开来。但是,也不能把它们并列起来,等同起来,来一个“三一三十一”。准确性是鲜明性、生动性的基础,鲜明性、生动性是在准确性的基础上提出的要求。
从“三上”引起的这一番联想,似乎还可以分一下:“三上”主要是指时间而言,“三到”和“三多”,主要是说治学的方法,而毛主席指示的“三性”,则是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全面地、深刻地对写文章和文件提出的总要求、高标准。因此,我们在参考前人经验的基础上,应下工夫使写出来的东西具有准确性、鲜明性、生动性。
(1977年《凉山报》“读书札记”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