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张月鹿按着闷疼的胸口,苦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心里那个悔啊,听那声‘滚’就可见主子正在火头上,他这好死不死的还往火山口上撞。幽怨的盯了朱雀和青龙两眼,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两人竟然不告诉他,还眼睁睁的看着他往火里跳,真是没人性!
看着张月鹿那骚包一下子变成灰头土脸,朱雀别提有多高兴了,双手环胸,懒懒的倚靠在门框上,戏笑道,“哟!小子,不是要给我们求求情嘛!怎么不去了呢?”
嗬!见死不救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幽怨的脸色顿时被怒气取代,张月鹿抖着手指着朱雀,据理力争的要为自个儿讨公道,“您心肠怎么这么坏啊,小的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您求情说好话,您不感激就算了,还出言奚落……”
朱雀脸上的笑容不变,可是白玉素手却慢慢摸上腰间的软剑,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剑柄,悠悠念道,“刚刚听主子说什么来着,好像是‘滚’吧,渍!那火气,好久都没见主子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张月鹿脑中‘嘣吱’一声响,主子对他发脾气就等于他已经失宠!失宠的人是什么下场?打入冷宫!
想到此处,张月鹿浑身打了激灵,机械的转头盯着一脸坏笑的朱雀,顿时意思到麻烦大了。俊脸倏然一变,怒气消失殆尽,立马换上谄媚的笑容,走到朱雀身边,讨好的说道,“宫主,您是最最最漂亮可爱的宫主,最最最温柔善良的宫主。小的一直认为您是四个宫主里肚子最大,都能撑下船……”
“宰相肚里能撑船。”青龙在一旁提醒道。没文化真可怕!
“对对对。”张月鹿忙不迭失的点头,“宰相肚里能撑船,宰相肚里能撑船。”漆黑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小星星,脑袋搁朱雀的肩头上,像小狗一样蹭来蹭去,“您这么温柔善良漂亮贤惠,不会跟小的一般见识吧?”
朱雀心里笑死了,可面上不露痕迹,沉声道,“什么撑不撑船的,记得刚才还有人说本宫主心肠坏,没人性,见死不救,落井下石……”
张月鹿一听,顿时虎着脸,高声怒喝,“谁啊!是那个乌龟王八蛋满嘴胡言,敢这么诋毁我们朱雀宫主!我们朱雀宫主温柔善良体贴大方,可是全忘川女子的楷模!”渍渍!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他们这些人当中,就属张月鹿最没脸没皮,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最会闹腾。变脸跟翻书似的,一会儿一个样儿,也就呈以墨能制住他。
朱雀好笑的摇摇头,这画面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每次犯错都来这招,懒得跟他计较。嫌弃的推了推他的脑袋,“滚一边儿去!几天没洗头了,一股子酸味儿,离远些。”
张月鹿嘿嘿一笑,顺势就回道,“行,为了不熏到咱们的朱雀宫主,小的这就回去洗头。”
说完转身就跑,那速度,就跟屁股后面有老虎在追似的。
“回来!”轻飘飘的一句让张月鹿立马顿住脚。
张月鹿牵强的扬起笑脸,回身望着青龙,小心翼翼的开口,“青龙宫主,您老有何事吩咐?”
青龙可没空跟他胡扯,正色吩咐道,“下山去找玄武,让他明天安排好人手与文三公子一起去意山取马。”
意山是文家最大的养马场,三万多匹马全养在意山。这么大数量的马匹出动,不想引人注目都难,所以呈以墨与青龙商量,分十批,以每批两千多的数量入忘川,两千的数量也不少,可还不至于惹得人尽皆知。最后一万匹就由玄武领着走崇州过咸安地界入忘川,咸安地界常有悍匪出没,且势力混杂,走此路最安全也是最危险。
安全的是不用担心一万匹骏马暴露。
危险的是咸安地界的悍匪猖獗,且龙鱼混杂,一旦一万匹骏马被劫,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找都找不回。这事责任重大,以墨本想亲自出手,未料被老和尚绊住脚,只得将任务交给防御能力最强的玄武。
青龙从袖笼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张月鹿,示意他交到玄武手上,“让他务必完成任务,不得出丝毫差错,否则以叛主论处!”
叛主论处!
闻言,张月鹿瞬间收起嬉皮笑脸,慎重的点点头。然后施展着轻功,如鹰似鹄的朝山下掠去——
太子东宫殿!
东宫寝殿富丽堂皇,真真的雕梁画栋,琉璃飞盏。朱红鎏金的长廊上,婀娜美艳的侍婢双手拖着圆盘高举过头,低垂着眼,迈着莲步,不紧不慢不慌不燥的快步前行。一袭嫩黄衣衫衬得侍婢肌肤莹白如玉,腰间系着的软带,细细的小蛮腰,走起路来婀娜摇曳,更凸显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段。娇艳侍婢虽然低垂著头,可眼睛却止不住的四处乱瞟,当看到这宫殿一草一木的精致,美目中满是向往与艳羡。由此,更加快了去寝殿的步伐。
厚重威严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侍婢举着圆盘,微不可察的倾着身子看看了寝殿。东宫寝殿,这是东宫所有女人最向往最惦记的地方,因为里面住那个如神一般高贵的男人。
宽大堂皇的寝殿挂着层层轻纱帘幔,室内精致的画屏上高山流水,旁边的青瓷花瓶古朴精美,另一边的小兽香炉更是精巧玲珑。香炉中缓缓腾升着轻烟,轻烟随风而行,掠过高山流水,掠过层层白纱,整个寝殿就像仙霞紫气萦绕徘徊,好似人间仙境如梦如幻。
看着如此精美的寝殿,侍婢怔愣,她是一位侍郎大人为讨好太子而送进东宫的姬妾。来东宫已有两个月,别说给太子侍寝,就是这东宫寝殿她也是第一次来,何况……她连太子长什么摸样都还不知道呢。不过常听后院的姐姐们说,太子丰神俊朗,犹如天神,就连京城人人称赞的‘第一公子’都不及他万分。久而久之,她便有了神往之心,对太子愈发的好奇起来……到底是个怎么的男人呢?
就在她怔愣之间,只听一道低沉而慵懒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把东西放桌上,进来给爷那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