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总有希望伴,悲伤至极便转换。
崭新日子萌枝芽,还需耐心来浇灌。
大家见从德这般说,便也知这事看来是不假了,只都当真吃了一惊。
然从德却又说:“其实这事自那以后在我的心中也是当真是百感交集的,我哪里心中能盛得下这些事。只是不敢再去想罢了。那时我还太小,只是好奇这事罢了,后来便越来越知道了这事的重要性。”
少江用着自己全身的力气拉着从德的衣角说道:“从德,不要伤心了,虽你我并无血缘关系,然日后我还依然是你的好二哥,你也还是我的好小妹,可好?我还定会像以往一样疼你,我们还是至亲兄妹。”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地旱又遇三伏天。
从德却一把扑在少江的身上,竟说道:“我不要你做我二哥。我自那时知道这事后,你又对我一直是这般好,我便对你越来越产生了好感,不是兄妹之情,而是儿女私情。我本知与你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便只想能与你在一起便好,如今既这样,我倒不如都与你说明,你只知道我的这份情感便好,我也并不奢求别的了。”
大家听闻这事,便觉得一切如戏里唱的一般,一层层地揭开了谜底内容。
欣儿听闻,忙看了一眼绿珠,担心绿珠听后承受不了,然绿珠却只一脸诧异的表情。似乎又有些恍然大悟。
绿珠刚进府时,少江对从德是极好的,然都能看出,当真是兄妹情深罢了,然绿珠常却有些诧异,其实正是因为从德对少江常是言语并表情之间有些超越了对兄长的情谊了。
只是竟没想到从德这次竟会如此冲动,竟不同往日或在无人之时,悄悄说与少江。
况凭谁会在这个时候说呢,岂不是越说越乱,对自己更是尴尬不已,绿珠也只觉从德或是被眼前的一切冲昏了头脑,又知恐日后少江没了机会说罢了。
然绿珠却又想自己却是这般懦弱,不敢有这般冲动去表达对少清的爱意,少清竟也是这般想。只是少江在这里,又哪里能说这些。
少江听后却忙将拉着从德衣角的手缩了回去,只说:“从德,你怎会这样想,我们是兄妹啊。”
从德却说:“你现在难道还不知你我的真正关系吗?不过我是知你不会瞧上我的,我只是能与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便好。”
少江只说:“我们还做兄妹,可好?从德,你这样不值得啊。”
少江心中是十分伤心的,其实也是因为自己有了心上人而不能在一起而伤心,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倒也有了许多活下去的信念。
从德说:“若当初我不知你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也许并不会这般,只是如今我知道了这一切,我的心中的情感早已有了这些年,只恐是难以抹去了,只是我尽量地不去想你,或许哪日也会忘记了。然我不想离开你,常去想你,这些年下来,也便久久难以摆脱。”
石榴见这里因自己的几句话,说得大家都倍受打击,直说:“是我对不住大家,我不该说这些话才好,然我掂量了许久,才说了这些话,我只是怕少清会有遗憾啊。我这一句赶一句得竟说了这些,当真是不该呢。我……”
少清忙忍着身心的剧痛说道:“大嫂,这不怪你,你只是将实情告诉我罢了。”又说,“阳子、欣儿,不如你们做个伴去送了大嫂吧,我只恐也坚持不了几日,更是不能去送大嫂了。劳你们去吧,可好?”
阳子与欣儿思索片刻,也应了,石榴却说:“家中的事再急,也不能丢下大家不管啊,再等几日,少清与少江康复了,大家一起上路才好啊。”
少清却说:“只恐怕这伤是好不了了,我头上被石块重重击了这样一下,又这样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便更是难以好了。”
大家都说:“不会的,哪里就会这般不好,只心中有希望,就一定能好起来。”
绿珠却也一把握住少清的手说:“大哥,你会好起来,你与少江都会好起来的。你们不能这样离开我们这些人才是啊。”
大家见绿珠握住了少清的手,便也不多心,只是以为是因这种时候大家都顾不得太多罢了。
少清见绿珠这样,心中有些欣喜,却更多的是伤心,他不想就这样离绿珠而去,日后再见不到绿珠,也不想看绿珠这般痛苦。
他便只说:“你既这般说,我只但愿我们都能好起来,你们也都只不要伤心了才好。”
少清又说:“虽说但愿我与少江能都好起来,只是大嫂有急事,你先回去便是,我既没事,你就更不必担心了。”
石榴依然不肯,然大家都说少清说的在理,便也让石榴回去,石榴再三推脱后也又觉自己在这里倒是给大家填了麻烦,也便打算回去。
然她只说不让阳子与欣儿跟着了,只是阳子与欣儿却说送了她去才好,大家也都放心,也好各自平静一下,石榴也便应了,与大家再三别过后才走了。
又过了几日,少清与少江竟都好了些,或许是心中有信念的缘故吧。
这些天大家分析了那日马惊的原因,其实只是因马在山路之间难走,马是常惊的,那日只是滑了蹄子又因山间些许碎石滑落惊了马罢了。如今那马早已无事。
大家又都这样冷静了几日,少清竟慢慢好了起来,大家都惊喜不已,大夫倒也是解释不清,只说“或许是心中信念的支撑吧。”
其实在少清的心里信念倒当真是坚定的,一来心想定要好起来查一番他母亲的离开究竟为何,还要报了这仇才好,否则真是心中难安;二来也当真是因对绿珠的担心,担心不能见绿珠,担心绿珠多少会有痛苦。
大夫又说至于少江的伤能不能好起来,如今看来倒也是说不准的,只说再请一些高明的大夫吧,自己医术实在浅薄,说不清楚。
大家也便不为难大夫,又只知这大夫是当地最好的大夫,只是倒不如带了少江去京城找了上好的大夫来才好。
少清便欲骑了马去京城请大夫,绿珠一听骑马更是不放心,只说:“你的伤才好,只身前去可如何是好,倒不如让我去吧。”
少清更是不放心,又怕绿珠担心自己,只说:“无妨,我这伤早已大好了,我只去几日就来,哪里会有什么事。”
然从德与绿珠又都担心少清,一再劝说,并争着要去,少江也直说:“大哥,你且不必去了,我这伤好便好了,好不了请了谁来,只恐怕也不能好了。你不要再因我这般千里迢迢地去了,否则我心中不安啊。你只当为我的伤势着想,可好?”
少清见少江这般连着劝说了数次,也只好应了。
这几日,少清倒是越发地精神了,然少江却依旧还是老样子,只是不再昏迷,倒也能扶着下床走动了,只是还无力得很。
少江说:“大哥,倒不如你送了绿珠回去吧,这几日绿珠的家人知道她要回去,然耽误了这些日子,只恐怕她的家人会担心啊。”
绿珠与少清都觉他们二人一起走并不好,况心中也是有些心虚的。
绿珠说:“无妨,再等几日便是。”少清也说:“我瞧你倒是快好了呢。”
然少江哪里会想这么多,只说:“你们先去便是,我这里还需等上些日子呢,况我的伤能不能好又是两说了。”大家都说:“哪里会好不了。”
然少江又说:“况阳子与欣儿回来找我们,这里没人如何是好,只我们在这里等等他们吧。等我的伤好了,我便与他们一起去找你们便是。”
绿珠与少清见少江又几次执意要这样,又恐家中人当真担心,二人也便只好应了。
少清与绿珠走后,只剩下从德与少江二人,反倒都不自在起来。
然这几日,从德把话全都说了出来,倒也冷静了许多,想得倒通了,便只拿少江当二哥看待,一心照顾少江,少江也便渐渐习惯起来。
又过了几日,阳子与欣儿也都回来了,便都只等少江的伤好起来了。
少清与绿珠二人往绿珠家中赶,绿珠坐着马车,少清赶车,二人心中都有些矛盾的欣喜,又都十分不自在,不知说些什么好,便也只在实在无趣时说些闲话,也并不多说。
在去绿珠家的路上倒是山路不多,大多是繁华街道。
这日,少清估摸着到绿珠的家中只有一日行程了,便向绿珠说道:“绿珠,看样子,我们明日便可到你家了,我们只耐心再走这一日便是。”
绿珠只说:“那当真是令人欣喜呢。”
绿珠见少清这般说,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的,只是觉明日便可到家,然与少清至今竟还是这般尴尬着,心中又十分无奈。少清倒也这般想着。
二人在附近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房各自住下,只是还没进房门时,少清竟再次头晕起来,瘫坐又昏倒在那里。
绿珠忙去扶着少清,又担心得很,便忙找了店中伙计与她一起将少清抬进房中躺下,又忙给了这伙计许多银两,吩咐他去请了这里最好的大夫来。
少清渐渐苏醒了一些,然依然虚弱无力,说道:“绿珠,只恐怕我这次是不行了,剩下的路程只恐怕你要自己走了。你只要……”
“不要说了,少清,不会的,我要与你一起走。”绿珠说道。绿珠因心中焦急,一时冲动竟直接唤了“少清”。少清见此也便心中一惊。
少清说道:“绿珠,只恐怕今生我不能再看你了,但愿来生吧。”又觉这个时候了,心中的话倒不如都说了才是,便说道:“绿珠有两件事,我要说,只第一件我还望你答应啊。”
绿珠忙说:“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便是。”
少清说道:“母亲的离开只恐怕当真是夫人所为了,你不必替我报仇,只将这事去告诉我母亲那里的家人可好?这些事只管交与他们来处理吧,只是我外祖父与外祖母年事已高,又不要让他们知道才好。”
绿珠忙应着,少清又犹豫着说道:“还有就是……如果有来生,我们要做夫妻可好?”少清说罢,便只看着绿珠,心伤不已。
绿珠本是忽觉自己处在了绝望之巅,痛不欲生的地步,然见少清这般说,便心中一惊,一把扑在少清的身上痛哭地说道:“少清,哪里要等来生,我们今生便要做夫妻,你快些好起来,我们私奔天涯,可好?”
少清见绿珠这样说,只笑笑,说:“绿珠,忘了我,你还需对少江好才是,你毕竟与他才是夫妻啊,别忘了,你曾是方家的二少奶奶,如今也还是少江的姨太。你让我在离开你之前,能放心你日后的生活才好啊。”
绿珠与少清正说着,只见大夫被请了来。绿珠忙让开,让大夫给少清瞧。
绿珠与少清所在的地界是一个不小的地方,大夫也必然比那前几日给少清、少江瞧伤的大夫的医术要好一些。
这大夫见绿珠说了少清的伤势原因,大夫却说少清的伤只是上次未治愈彻底罢了。又开了药方,说:“这药服下后,三日便好。并无大碍。”
绿珠与少清见此都忙对大夫感激不尽,大夫只说:“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