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东西这事是府中统一往各家寄的,东西颇多,只当是一个普通的丫鬟,与往常寄的东西不同,应先已吩咐过,只剩下芳华与绿珠还未来得及吩咐,芳华便欲与绿珠一同前去安排。
应先远远地并未瞧见那人是绿珠,自己倒有些胡搅蛮缠了。
然应先听说,倒也不因别的,只因方才的尴尬加之莫名地醋意不减,便说:“我吩咐几句话还要赶紧回去呢,绿珠只厨中向下人们吩咐着为夫人准备的汤饭,只恐怕我不能在这里盯着了。”
绿珠只想着,若去迟了,便错过了寄东西的时候,又见自己都已说是要事,应先仍不肯应,便不再向应先多说什么。
绿珠只去吩咐许伟:“伟子,你只在这里看着,一会子厨中其他人来了,便不免有些心中不快,你且先按我方才吩咐的告诉了他们,我将一些家什物品给了大少奶奶那里的人,安排些事,去去就回,我若快些走,想必也影响不了你们做饭菜的工夫了。”
许伟是对主子们十分顺从的,甚至对于很多主子,做事还尽力得很,怎会这般慢,大多对绿珠也是一样,大家也都很是欣慰。
然这回许伟见应先对绿珠百般推脱,若他应了,只恐应先不满,又想绿珠如今在家中是无地位的。
他便说:“其他人即可就来,不妨苏姨太等上一等又有何妨呢?”
绿珠见这样说,也便知许伟是顾及应先的感受,一则虽说应先如今也并不得少江待见,心甘情愿意相付,然好歹也是二少奶奶,二则看来许伟心中当真多少有应先呢。
况许伟素来又会讨好人,应先虽说心机重,然在许伟面前倒是好哄,这样一来,应先心中当真是欣喜许多,然脸上依旧十分平静。
绿珠生怕那些人再不回来,再等下去,又见厨中只伟子并绿珠二人,把往家寄东西之事耽搁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欲强制命令许伟时,厨中其他人却陆续回来,绿珠这才都吩咐了去了。我这才来看看,厨房的人呢,怎只剩下许伟一人?”
绿珠只因芳华催的急,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托,便没多想,又说:“无妨的,厨中的人即刻便会回来,你一会子给他们吩咐了今日夫人想要的汤饭便是了,只是伟子才来这里不久,对夫人的用饭习惯还不是很清楚,只说:“二少奶奶别急,厨中又来了些新人,需一一吩咐,稍后你只不管便是,我或许能去去就回呢。”
许伟便忙回说:“他们才去旁屋拿些食材来,让我在这里盯着火候呢。
又有一日,绿珠与应先竟都要了紫菜虾仁百合汤,厨中偏食材不足,只能做得一份,只是应先有些着急了,分明是欣儿先去吩咐的,欣儿走后,荷儿又去为应先吩咐。
这时许伟早已做好了那汤,本是为绿珠预备的,见食材不够便忙悄悄给了荷儿。
荷儿端了那汤,偏又撞见欣儿来为绿珠取汤。二人都多了句话,欣儿说:“荷儿姑娘今日端了些什么好汤为二少奶奶备着呢。”
荷儿便说:“还不是紫菜虾仁百合汤,心中又有些焦急,哪里有什么稀罕。不过倒是正好呢,我来时,伟子说,这里竟有一份现成的,我便从那里端了来。”
欣儿听了觉得稀奇,不知怎会有现成的。然也不多想,便笑着去了。”
应先这才不再说什么,绿珠忽想起今日芳华还叫她过去商议向家中寄东西之事。
待到欣儿来至厨中,见许伟说:“是我疏忽,谁知明日何变故。
这日,方才竟没瞧见食材有几样都已用完了,还请欣儿姑娘回去回了苏姨太,明日有了食材,我定为苏姨太做些好的,只是今日不知可否用其他汤来替换?”
欣儿见许伟这样说,便知其中一二了。
欣儿本想与许伟争辩,然又想如今绿珠地位不如从前,只有芳华与少清对绿珠好些,这才呵斥了她一句:“夫人那里都等着呢,府中其他人包括下人对绿珠屋里大多都白眼相待,也就只有许伟还常是对绿珠言听计从,抑或是顾些面子。
若争辩,怕引来闲话,日后绿珠地位更是不好。欣儿便也压下这口气说:“不妨的,苏姨太只是想饮些汤来暖身子,已吩咐过我了,说换做别的倒也无妨的,然说完忽见是绿珠站在那里。
绿珠听说,你只需快些便是。”
许伟忙应着,也做了一道好汤来。然不是绿珠自己心中所想要的,她哪里还会觉得好。”
其实这在过去,绿珠当二少奶奶时,应先对绿珠这样也是常见的。
欣儿将这事并自己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绿珠,然绿珠也不生气,只觉得许伟对应先倒当真不错。
应先本就心中不愿意,又见绿珠说了这些,便更是十分不快,然依旧平静,甚至有些微笑地说道:“那你在这里等上片刻又何妨呢?”
“这伟子对二少奶奶当真不错呢。”绿珠听着便又将那日见应先与许伟暧昧之事告诉了欣儿,又嘱咐欣儿不可向外提起。
绿珠又说:“应先与我还不是一样,在这府里哪里会得到少江的真爱,如今见她这样,也不说是自己看错了人,我倒替她欣慰许多呢。”
“二少奶奶说的是,只是这伟子虽说是个下人,然总归是仪表堂堂,若是找个杏儿那样姿色的才好,只是二少奶奶相貌太不出众,不知为何伟子会看上她,只为她是二少奶奶?况又是这样的一种情感,总是不敢见人的。”
绿珠点了点头,也没在意,说:“是啊,我倒一直也觉得这便奇了呢。”
欣儿接着说:“前儿个,我还见有人说起伟子呢,有过去喜欢伟子的,说她当时只是一时冲动,如今竟越来越没了感觉,只觉伟子太过虚伪,不够坦诚,然依旧伪装着,虽说对谁都好,然都只是表面,一旦有了实在需要帮衬的时候,只帮那些他觉得他与别人好的,然别人也不一定与他好,而对其他人才不管呢,只是作作表面文章罢了。让人看不透。
然欣儿又不在身旁,又见应先来了这里,便说:“二少奶奶,今日大少奶奶还找了我去有些要事需要商议,只正好您也来了,我这里也吩咐着他们做呢。”
欣儿又说:“她还说,其实许伟在老家是有妻子的,怪罪下来你们可担待得起。”按说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且听说也是相貌不怎么出众,竟又大他十岁之多,只是有一点,听说在家中也是个有心机的,旁人与他们二人走得也都不怎么近,只是表面做做样子罢了。许伟这次进府正是因在家中与妻子大吵了一架,便一气出来了,况听说还是二少奶奶找了人叫他来的呢。”
绿珠听着一句比一句新奇,只故作平静道:“夫人那里催呢,便忙问:“二少奶奶与他过去认识?”
这一下倒显得应先很是大度,然应先却也来催。
“他们是同乡,曾只有过几面之缘吧。当然,这些都只是听说,然无论是府上哪里的下人都这样说,我也便觉得应当是准了。”欣儿说。
“虽都这样说,然他们有哪里知道人家的事,只当故事听听罢了。”绿珠笑着说道。”
然应先说罢自己心中又难免有些尴尬,我便离开片刻,去大少奶奶那里走走,夫人用饭的是便劳烦二少奶奶吧。
“他家乡的妻子来看他,在咱们府上他那里闹过一回呢,到头只是一坛醋。
风云莫测难预料,听说就是那会说的,门外的人才听见不少。听说许伟对他妻子哄了好一会子呢,然他妻子却只说,让他在这里待一阵子也好,二人都细心想想。”欣儿又说。
绿珠也是只听着不语。
应先倒也当真因许伟妻子的事而有不少的嫉妒与醋意,然只都放在心里,装作不在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