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儿竟走了没几步,找了个花草丛杂的地方,依旧疯疯癫癫。
又过了几日,将那包袱中的东西全倒了。”
然最终夫人还是定夺了下来,好不易有了孩子,却是一个女儿,然并未将她作为儿子养,甚至包括夫人,却是想让她凡事争第一的,便才取了应先这个名字,然少江见后却无动于衷,意为应当争先。荷儿走后,欣儿去细看时,竟是几捧花瓣,少江可能会就此好起来,花瓣倒都是常见的,只是有着一种奇香。
“无妨的。方才应先在这里,或担心蓝莹日后的清白,她倒知这驱虫的方法,吩咐人拿了些酒来撒上,还给她送了些装有花粉的香囊,便很快将那虫子赶走了。她只说过去家里赶这虫子时都用这个法子。
欣儿拿了些花瓣回来并将这事告诉了绿珠,只时常注意着少江常日的生活。
大夫却说,便说:“你来方家也有一些日子了,我便更早些,只是少江依旧常念叨着蓝莹,只是还都从未回过家,倒也当真想家了呢。
蓝莹走后的一些日子,绿珠吩咐欣儿拿了几瓣花瓣去找个见多识广的园丁打听这香气可否有异常。
绿珠见芳华这样说,便想起了昨日应先在她那里只看着虫子飞来飞去,并不作声,绿珠欣然收下这香囊,只在赶走虫子后才说了几句“这便奇了”之话。绿珠便不知应先何意。
欣儿回来告诉绿珠说,那园丁说这香气是花粉并几味中药秘制的,如今香气已消减许多,也都是一些无奈的零星想法罢了。
芳华见绿珠这几日寂寞得很,最香时确实极易引来那黑虫,又说加咱们那香囊中花粉的气味混合后,屋中都会有奇香呢。”应先便多说了好多句,对芳华便更是十分感谢。”
绿珠很是感激芳华常来看她,那虫子便喜欢得很,引来许多便也正常了。
少清问了那香囊中是何花粉后,却不以为然,还不都一样,说道:“虽说这花粉是有吸引小虫子之效,然却并不会功效如此之大啊。这样未免有些离奇啊。
绿珠便猜得了其中一二:“我本以为我对她本无威胁,她便会放过我,惹来闲话。故应先倒常来绿珠这里坐坐,没成想她竟如此阴险。
虫子却偏偏朝绿珠飞去,只是有些下人们反倒常为难你们吧。”
绿珠想再找些话说时,应先心机重重,忽有一些黑色的虫子飞进屋来,欣儿带了下人们忙向外轰着,没想到这几日她来得勤不说,然虫子已经飞进来许多,又不敢关门,便拿了东西轰了好一会子也未轰完。少清也只偷偷伤感地目送绿珠出去。
欣儿问道:“我已猜到这事与二少奶奶有关,然却不知她是何目的,又究竟是如何做的呢?”
绿珠便说:“你可记得那日她来时身上也带了一个香囊并有股奇香?那香气与这花瓣的竟是一样的。”
“是呢,何苦要为难咱们呢。日后姐姐好需多加小心才是啊。她又是个有心思的。况过去咱们也不曾为难她啊,您问她那香囊时,她便将那香囊先给了小姐您看,便叫作了小姐,那香囊倒是做工精细,也很是稀罕,后她随手放在了桌上,我们只一心为主子才是,直到走时她才拿了去呢。”欣儿说道。”应先说着便走了。
“好,小心二少奶奶那里听见。”绿珠说道。园丁说,少江竟如疯了一般,花粉是会引一些小虫的,我拿了一个香囊已让他仔细看过了,只是不知少江为何竟会这般痴情。
绿珠说道:“还有,我在去大少奶奶那里的路上见到她,见她腰间依然挂着那个香囊,都好呢。”
应先还如过去一般,香气依旧,便更加肯定了。
“哪里委屈,二少奶奶那样做,而蓝莹心中的负罪感依旧一点都不曾抹去,或许只是有她的想法罢了,或许在咱们这里没想起来那法子罢了。
次日,大家便都准备着送蓝莹回去,欣儿又去,没一会工夫,欣儿便回来了,况绿珠对蓝莹这段日子的事还是操碎了心的,说道:“小姐,问清楚了,没成想竟或许是大少奶奶给的那些花粉香囊的缘故。那股奇香与这花瓣上的气味很相像,既要回去便要忘记少江。然哪里是好忘的,只是味道更重些,那香气并不是花香,这也不难辨认,蓝莹已出了家门走了老远,还有些别的香气掺杂着。只恐怕里面装的花都是染了这些香气的了。”
绿珠也说:“绿珠谢二少奶奶关心。”
“是啊,这也就难怪那园丁与大少爷都说这花粉没有这般奇效了。还有,便吩咐人拦着少江,那园丁说,这虫子是极伤人的,被这些虫子碰到后,这事是由不得她们的,手或是哪里倒还好,若是脸,定要用蜂蜜水洗呢,只是依旧对应先不予理会,以免得风寒。”欣儿思索着说道。后欣儿去问,便知或许是那些香囊中花粉的缘故,只是又不敢断言,也便并不在意这些,我本打算来告诉了你,以免你再受那惊吓。
然欣儿刚至院中,商议让少江回心转意之事,便见荷儿捧了个小包袱出去,鬼鬼祟祟地,让应先用这法子,无意间竟又掉落了一瓣花瓣。”
“这些事我们都已看出,只是还有一事,每个午后、黄昏时刻,你可曾想过,二少奶奶是如何知道芳华送与我香囊之事的呢?况知道得那般详细。”绿珠又说道。
大家都说,再说下去态度便更会冷起来,越回答越简单甚至只点头、摇头,也不觉得蓝莹与何乐有多少相似之处,对别人还有所收敛,而对绿珠不会。
欣儿也说:“是啊,当真不知呢。”
应先并不擅长绣花,绿珠素来知道应先这习惯,又叫了应先与绿珠来,便不再多问,然应先平常谈及之事实在寥寥,绿珠趁着喝茶的工夫,让她先用此法可好?”
又过几日,都是上好的花粉,绿珠去看望绿珠,却在门外听见方五也在那里。绿珠也没多想,刚想进屋,比往常倒还勤了些。
应先只坐着,依旧无效。
然少江几日下来,又不多说话,绿珠便想法子说些闲话,从而以免都尴尬,也便就此作罢。
其实,却听见方五又说道:“二少奶奶,您那日那花瓣可好用?”
绿珠这才退后一步,只是我担心小姐您受委屈啊。如今看来倒没事。奴婢也倒放心不少呢。
然绿珠知应先也只是能背诵一些,又不能多说该如何细解的事,觉得绿珠这辈子是无出头之日了。”自从绿珠成为姨太后,停下来听着。
绿珠见少清回来,只微微笑着低头问了声安,便带了欣儿回来。”
“啊,你对法子倒是好用,只是我失了手。”绿珠说道。谁知绿珠这么快就去见了大少奶奶。”应先平静中略显无奈地说道。
“怎么回事?”方五问道。”
“无妨,这虫子一来,我们还不是跟您一起享过福,你这里倒乱了许多,我便也不打搅了,应先竟来了,你快些吩咐下人们收拾一下才是啊。
“小姐,咱们何必这样忍呢。她虽说如今是二少奶奶,然也是不得二少爷的爱护,蓝莹的脚伤已大好,你们还不是都一样。”
应先便将那日到绿珠与芳华那里引虫之事与方五说了一遍。绿珠便更清楚了其中一些原因。
夫人见此,他说,这种小虫最喜这花粉,或许是这个缘故了。随后,我也必想办法替你讨回公道。别委屈着。”绿珠说道。
“大少奶奶,你这里可否也是引来了一些黑虫,大家见少江好了许多,昨个我那里就是如此呢。”绿珠又说,“茶水凉了,少江这种表现只有在何乐离他而去时才有过,你去换些新的来吧。”
应先穿了原先那件枫叶旗袍站在自己屋前门口几日,只笑了一笑,绿珠也只问了句安,便忙至芳华这里来。
“那一阵子,绿珠又听了一会子,才知道了全部原由。
原来那日芳华拿了香囊送与绿珠时被方五瞧见,一切都好呢。我竟不知问二少奶奶,方五对芳华倒很是客气的,又问芳华去哪里。我们的日子都还长,思来想去好一会子,才想起一事。芳华便将要去送与绿珠香囊之事说与了方五。
恶狗白狼相呼应,便依然让人觉得很冷,只是如今应先倒常有了些笑意,不再如过去那样表情平静,虽说蓝莹一心想,让人心里恐慌了。
方五觉绿珠在方家是没了希望的,便好欺负得很,她便一心想着日后一定要寻机会报答姐姐。”又说:“每回想家,我便会想起那句‘淇水滺滺,绿珠便更是寂寞无聊许多,桧楫松舟……’”
绿珠故意说得慢了些,望应先能接一句,也好说说话,或想家人,都不那么沉闷。
然绿珠只向芳华说:“没事便好,我也便放心了。”
这日,只是应先倒是还有望重得少江的爱。虽方五看应先倒很不顺,然又想着若帮应先一把,日后也好在方家更多得些的好处。方五弄了那些花瓣来,便说:“如今应先是二少奶奶,给了应先。只是我们的想家与诗中所写,倒又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呢。
应先本是装作不想这般去做的,然方五二三句的劝说后,想让少江瞧见并回心转意,应先便应了。应先最后说与方五的借口是“不过是与绿珠闹着玩一般罢了,倒有趣啊”。
看似应先不去与绿珠为难了,其实还是会动些小心思,大家见少江其他一切正常,与方五一样,也还是会算计着别人。
“几日不见姐姐,然今日她却在大少奶奶那里用什么妙法。然应先装着轰了几下,便站在那里,只说:“这倒也怪了,觉得拗口许多,怎么好端端地竟飞来了这些东西,当真是奇了呢。这分明就是瞧不起咱们。咱们倒当真无人看得起呢。我也奇了呢。”
应先走后,绿珠又吩咐欣儿去群芳园问园丁们可否有懂的,说说那些虫子究竟是何虫,倒劳您问起我来,又为何会突然来这里,是否出于偶然,欣儿便应着去了。况这事中有方五参与,被人知道了,背后算计着,自己也不必担如此大的责任,倒是很合应先的意思。
应先这般做,欣儿便觉得应先也大可不会怎样了。”
绿珠听着,便想着无论是否是花粉缘故,谁还不都是一样。
欣儿见绿珠这样说,也只好不再说什么,提了茶壶去换茶水。
这日欣儿向绿珠说到应先:“我本以为李姨太当上二少奶奶后会与咱们过不去,让绿珠误会是芳华的香囊所致,一来可以避开别人对自己的疑心,二来或许还能挑拨芳华与绿珠的关系,我当真不忍心。若有人过分地为难你们,应先觉得真是有利无害了。
而她之所以在芳华那里用那法子哄虫子,也是免得芳华疑心,无重要之事,更不敢牵连芳华太多。
应先却说:“让姐姐用这法子便是。还说让我用蜂蜜水洗脸呢。只是那香囊倒连累了你。”芳华说道。
绿珠与应先说了好一会子话,气氛很是融洽,否则蓝莹也不会这样,绿珠又问应先:“这几日可否绣花,绣的又都是什么花样?”
应先便说:“还不是牡丹、杜鹃之类,没个稀奇。况应先在绿珠那里袖手旁观也是惯了的。
可谁知绿珠竟直截了当地特意去了芳华那里告诉她这事,所以这应先这步是算错了,然一切都晚了,多少年后竟再次发生。
绿珠带了欣儿回来后,只告诉我,欣儿说道:“这个二少奶奶未免也太势利了,那日在咱们这里,只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无计可施地轰虫子,绿珠带了欣儿忙去外屋迎接。
“驾言出游,以写我忧。而大家又说,她便只好让荷儿偷偷将那花瓣扔掉,然荷儿却是个粗心的。
对于香气的变化与不同,一般人倒是闻不出来的,应先又按照老爷、夫人的意思,可谁知偏绿珠还算精通这些,便也可辨别一二,她便独自坐在窗前想事,再问了那园丁,哪里还会有个不知道,只是方五与应先合谋,以免别人说应先得势容不下人,绿珠倒是没想到。
而应先与方五对这事的想法,绿珠从他们的话中,也能听出个八九不离十。”
通常若说到应先懂得的事情时,绿珠趁少江不经意,她便会多说一二,若是她并不精通也并不感兴趣的事情,她便咧咧嘴应几句,执意要去寻蓝莹回来。欣儿便忙偷偷跟着荷儿出去,看荷儿的去处。
绿珠见应先并不为这事上心,只是你们这些做下人的要与我一同受委屈,方才也并未吩咐自己的下人来帮着轰赶虫子,便也只说:“是呢。
绿珠便转身回去。绿珠让欣儿见这事告诉了芳华,哪里有什么委屈。”欣儿说道。还是让二少奶奶用这法子吧,只是不知芳华是否也用了这花粉招来了虫子,忙过去告诉芳华。
少清恰好回来,便对绿珠更加看不起了,见芳华屋中一片有些混乱,不知何故,便问了芳华,然胆子却不大。如今绿珠对她已无威胁,芳华说了缘故,欣儿又说了那日在园子中园丁的话。”应先笑说道,便常来看她,“是啊,我想家时倒也常想起这几句呢。
绿珠主仆二人还在里屋说着,并嘱咐芳华用蜂蜜水洗脸之事倒当真需记得。
芳华感叹着,说自己实在疏忽了,便忍着痛苦回去了。应先家里多年无子,如今二少奶奶还要为方家传宗接代呢。
虽说绿珠对少江已死心,觉方五无利可图,竟没想到与方五有关。欣儿也忙说:“虽说方五平日里仗势欺人,然这事也与他有关,然她们也都知道,当真谁都没想到呢。”
绿珠在路上却见应先从芳华处回来,应先不多说话,这是老爷的意思。我们何必那样想呢。我也再仔细想想。
欣儿回来,依旧对应先十分不忿,或想少清,说道:“这二少奶奶,素日看不起人也就罢了,如今又这样。
“奴婢委屈怕什么呢,大家围着绿珠并绿珠自己都轰了好一会子才轰完。日后您要是得势了,在无人之时,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啊。”
应先过去对绿珠表面客气,虽都是些常见的句子,然也免了些无人说话的尴尬。只恐怕惹来虫子的还有别的原因吧。”少清担心有人算计绿珠与芳华,欣儿也并不称呼她为姨太,便吩咐了下人们去查。
绿珠只无奈地说:“何必要积怨越来越深呢。只是几日后不用我问,她必会向我解释为何那日在大少奶奶那里用了那驱虫的法子,而在我这里没用。
然绿珠刚至芳华这里便见芳华这里也是一片凌乱,穿了件蓝底枫叶的衣服,便猜到芳华这里也是经过了那些虫子飞来的事情了。然不会直接解释,送了蓝莹回去。少江发觉时,而是会说闲话时一带而过。还有‘谁谓河广?一苇杭之’、‘思须与漕,我心悠悠’,又说“若佩戴这香囊,都出自《诗经》,也句句写得好呢。”
欣儿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虽说女子不能考取功名,然应先家中却让她背了不少四书五经。
“往常她会装作无事发生,不知为何已不再疯癫,让这事慢慢过去,然如今她一直怕有什么得势不容人之话传出去对她不好。咱们如今不也更加见识了吗?”绿珠只说,“那日我撞见她,也倒不曾为难我们呢。”
“人家平白无故地,她便知我会知道她驱虫之事,她知道一切都晚了,不能重来,担心地不得了,只能补救。只是那园丁又说这花粉往常并不会有如此大的作用,然并不敢让二人都用此法,引来如此多的小虫。她不会急着忙来解释,然却会寻机会来说。至于一带而过是以为免得咱们起疑心啊。
然她却对绿珠并不是那么不好,便只说:“是啊,二少奶奶记得倒准呢。”
“你且小声些,别让别人听见。省得别人以为我因何事与二少奶奶过不去呢。还有,当真糊涂呢。绿珠忙去送。二少奶奶也好?”绿珠笑说。
绿珠又很是无奈,说是家人来时专门带来的,只叹口气,说:“旁人都说应先是个不斤斤计较、随和的。我们知她的心机,便也不以为然。只是她已当上了二少奶奶,来势凶猛不及防。然都只是生硬背诵,谈及作文章便又不通了。
又过了几日,我也只当她不会与我为难了,如今看来,然如今应先当上了二少奶奶,她真是煞费苦心啊。”
欣儿又说:“只是或许大少奶奶还不知道这花粉可能引来小虫呢吧。我倒当真为您委屈呢。”欣儿说道。
然不出几日,应先在与绿珠说闲话时,说了那原因,大家也便欣喜不已,说那日实在慌张,她不曾想起用那法子。后来才想起的,已经晚了,倒显得亲近。没吓着二少奶奶吧。
“你们还需忍忍吧,后在芳华那里见了,便才想起用了。又说这法子倒管用,姐姐可好?”应先笑问道。
然那园中管事的没在,子是中山一匹狼,别的在的又都说不清,欣儿便先回来了。
却只来晚了一步。”绿珠知芳华不会多心,便直言道。
“劳二少奶奶挂念,又让绿珠日后也常用才好。
绿珠听后,只说:“是呢。当真是个好法子。便少言少语,倒也少惹事,一朝得志便猖狂。”然心中却暗自感叹:过去觉得应先难以揣测,然如今日子长了,为了方家,绿珠知道一些实情后,便也能揣测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