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种来到吴国,在朝堂之上,提出向吴国借粮。伍子胥力荐夫差不能借,可是伯嚭的一番话,让夫差心眼儿又活动了。
伍子胥一眼就看出夫差这个人又要耳朵根子软了,听了好听的就轻飘飘,他马上说道:“千岁,不能借。微臣听说越国现在有个越女在帮着勾践练兵,他们日夜训练军卒,这意在何为?此时断断不可借粮给他们”。夫差点点头,他也听说越国如今有个什么越女,在帮着勾践练兵。夫差觉着伍子胥的顾虑是完全有道理的。可是再看看文种那可怜巴巴的样儿,说不借好像也说不出口。
夫差没了准主意,便先退殿,要明日再议。这个事儿让夫差还挺费心思的,下了殿,夫差想要散散心。他来到了西施的住处,想要让西施陪着自己说说话,解解闷儿。夫差见到西施真是又惊又喜,怎么了呢?原来西施今日的打扮与往日是大不相同。平日里西施淡妆也有,浓抹的也有,可从来也没有像今日这样素面朝天,什么粉黛都不曾施过,头上也没有带任何的首饰。夫差看着心里十分更喜欢了,觉着西施这素颜可比妆容还要美丽。
夫差刚要说话,可就见西施普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还没说话,就先哭了。夫差赶忙将西施扶起,揽在怀里,边帮她擦眼泪,边问道:“爱妃,你这是怎么了。莫非身体不适吗?是不是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西施流着泪摇摇头,说道:“千岁,我听说越国今年大旱,颗粒无收”。夫差点点头,“是呀,爱妃你也听说了”。西施又哭了,然后说道:“千岁,我虽然身在您的王宫,贵为妃子,吃穿不愁。可是我的父母和家乡的邻舍们此时正不知道能不能果腹呢。一想到这个,我就不免心痛”。说完西施推开夫差,独自掩面而泣。
“哦”,夫差一听 ,原来西施是为这个事情难过。他马上说道:“诶,爱妃,就为此事呀,你大可不必忧愁了。方才越国的文种来到我国,向我借粮食。孤只要借给他粮食,越国的百姓不就不愁吃了嘛”。
“啊”,西施很快就破涕为笑,问道:“千岁,您把粮食借给文种相国了?”。“厄”,夫差道:“还没有”。西施的脸色又泛起愁容。夫差赶忙说道:“不过我明日就借,你不要急嘛”。西施拉住夫差道:“千岁,不是我性子急。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千岁您既然发了善心,又何必要多等一天呢。况且多等一天,说不定,我那二老爹娘,就,就”,说着她又哭了。
“好,好,好,爱妃不必哭泣,孤这就借粮”。夫差先让伯嚭去查了一下吴国总共有多少库存的粮食。伯嚭回禀,足够三年吃的。夫差即刻刷下一道旨意,借给越国一万石粮食。伯嚭那里就忙着给准备,伍子胥又要冲到夫差的内宫来理论。夫差根本就不想见他,谁知这个伍子胥竟然在宫外大骂夫差是昏君。宫廷侍卫吓得是抖衣而立。
文种借到粮食,欢欢喜喜押着一万石粮食回转了会稽。这个时候,在北方的齐国又发生了一件事。齐国要攻打鲁国,这鲁国就是那位孔圣人的家乡。所以孔子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便召集了弟子,对他们说道:“我们的父母、亲人都住在鲁国,我不忍心看它受到敌人的入侵,想要放弃自己的节操来挽救鲁国。你们谁可出使齐国?” 子贡,也就是端木赐,请求出使,孔子答应了。子贡于是到了齐国,对齐国的相国田常说:“现在你想攻打鲁国以取得功劳那就错了,不如移调兵力到吴国,那么就可成功。鲁国是不容易攻下的国家。因为他的城墙既薄又低,土地既小又浅,他的君主愚味又不仁慈,朝中大臣只会作假又不中用,士兵百姓又伯打仗的事,因此你不能够跟他打。那吴国的城墙又高又厚,土地又广又深,兵器铠甲既坚锐又是新造的,士兵既经选训又吃得好,城里尽是宝物和精兵,又派了英明的大夫来守城,这就容易攻打了”。
田常听了很生气,脸色一变,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没有人把守的,反倒成了难的。有大将把守的,反而让我去打?你对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用心?”。
子贡说:“一个忧患在于朝廷的人,必去攻打强国,忧患如在于百姓,才去攻击弱国。我听说你三次受封都封不成,那是朝中大臣有反对你的了。现在你要攻下鲁国来扩充齐国的领地,如果战争胜利了,使你的君主更骄傲,要是攻破了敌国,更是使你国中大臣尊贵”。子贡此处所说的国中大臣正是田常的对头晏氏。当时齐国的军队由晏氏集团统领着。所以子贡接着说道:“如果攻破了鲁国,就会使他们更加尊贵。 可是功劳却没你的份,你和君主的交情就一天天疏远了。这样的话,你对上使君主骄傲,对下使群臣放肆,想因此来成功大事,那是很难的。凡是主上骄傲了,他就会放肆;臣子骄做了,他就会争夺,这样你上和君主有了嫌怨,下和群臣相互争夺。到这个地步,那你在齐国的地位就危险了。所以我说你不如去攻打吴国”。
田常听得觉着太有道理了,他让子贡接着给他讲下去。子贡言道:“打吴国打不赢,但人民在外战死,大臣率兵出战,朝廷也空虚了,这样你在上没强臣的对抗,下面没有百姓的怪罪,孤立主上专制齐国的只有你了。”田常说道:“很好!但是我的军队已经开到鲁国了,不可能再变更,怎么办好呢?”子贡说:“你只要按兵不动,我去出使吴国,请求吴王救鲁国并且讨伐齐国,你趁机发兵迎击就是了”。田常便答应了。
子贡于是向南去见吴王夫差,说道:“一个王者是不会让诸侯属国被人灭绝的,一个霸主也不容许天下有另外的强敌出现,这好比千钧的重量加了些微的东西就移动,是会破坏均衡的。现在万乘的强齐私下要攻打千乘的弱鲁,想和吴国来争强,我私下替你感觉到危险。何况救鲁,只是表面上的名义;讨伐齐国,是大有好处的。这样一方面可以安抚泗水一带的诸候;一方面诛讨蛮横的齐国,去降服强大的晋国,好处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名义上是去挽救了鲁国的灭亡,实际上是阻扼了齐国强大扩张,这个道理,聪明的人是不会怀疑的”。
吴王夫差说:“很好。但是我曾经和越国交过故,越王现在不辞辛苦,教养士卒,有报复我的决心。你且等我打下越国再照你的话行事罢”。子贡说:“越国的势力不如鲁国,吴国的强大也比不上齐国,现在你放了齐国而去攻打越国,怕你打下越国时,齐国已经平定鲁国了。况且你正以保存危亡、延续将灭的名义作号召,可是去攻打小小的越国,害怕起强大的齐国来,这不是勇者的表现。真正的勇者是不避开艰难的;仁者是不甘困坐愁城的;智者是不肯失掉机会的,义者是不会让一个国家灭亡的,他们是借这个来建立道义。现在应该借着保存越国来向各国表示你的仁德,解救鲁国,讨伐齐国,向晋国显示你的威势,到时诸侯各国必然相约而来朝见你吴国,那你称霸诸候的大业就成功了。况且你真的厌恶越国,那我可以替你到东面去见越王,叫他出兵追随你,实际上是使他的国内空虚,只名义上是跟随着诸侯去讨伐就是了”。夫差听了很高兴,就派了子贡到越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