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林老对元灵讲述了实情,原来他本是越王允常的胞弟。元灵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对师傅这种不以实言相告,而是运用心机的做法不太满意。
南林老把跪着的元灵扶起来,说道:“孩子,如今你也明白为师我为何要隐瞒于你了。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绕弯子了。为师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你去到越国的王宫,保着我那侄儿勾践,杀掉昏王阖闾。到那时,为师自会安排你和鸯儿的婚事。你看如何?”。
元灵盯着老师,他的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他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在南林老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棋子,而绝没有什么师徒和父子的情分。自己若是不答应,怕南林老也将鸯儿交出不说,只怕还会有什么更糟的事情发生。元灵也就稍微停顿了片刻,他马上答道:“师傅,您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徒儿岂有不尊师命的道理?若是您老早对我说出此事,我早就要了阖闾的狗命”。“好,孩子,为师只怕你不允呢”,南林老十分感动元灵能说出这样的话,“元灵,如今沈俊也回来了,你看他该怎么办呢?”。
元灵说道:“师傅,这还用问吗?师弟当然应该随我一起去至越国为师傅出力才是”。南林老说道:“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他竟会是伍子胥的儿子。如今他还能听为师和你这个师兄的吗?”。元灵面露狡黠的笑意,说道:“师傅,这个就包在徒儿的身上了。我那小师弟,虽说年龄不小了。可是老师您应该知道,他其实与九岁的顽童无异,不太有什么主张。师傅和师兄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南林老点头,“好,元灵,此事为师就托付在你的身上。等到你与沈俊杀了阖闾的一天,为师我一定在越王的面前好好表一表你们二人的功劳。只要为师说话,我那侄儿没有不听的道理。到那时,莫说鸯儿是你的,只要你愿意, 为师便是要我那侄儿封你吴王也未尝不可”。一听这话,元灵噗通一声跪倒,“老师,您讲此话,不是要折煞徒儿我嘛”。“哈哈哈”,南林笑着,扶起元灵。
南林师徒先放下不表,再说那吴国王宫之中。吴王阖闾自从平定了夫概的叛乱之后,他也变得有些郁郁寡欢。一是占领楚国却无果而终,而是亲手足背叛自己。这使得年近花甲的阖闾感觉到无比的失落。一度时期,他把国政交给伍子胥处理,自己整日犹犹豫豫,厮混于后宫之中。
一日,阖闾由妃子陪伴,到姑苏郊外散心,无意之中来到了心也公主的坟前。阖闾似乎早已忘记了这个当年他十分疼爱,又十分命苦的孩子。今日见到坟茔,犹如见到女儿又活了一般。当晚阖闾回到王宫,便得了一梦。梦见心也公主埋怨他生前就没有好好疼惜自己,死了,也就是荒冢一堆淹没在草丛之中。
阖闾醒来之后,当即命人要给心也公主重修墓地,再刻碑文。攻城历时有四个月之余,动用了几百名能工巧匠。到了合墓的那天,阖闾命人在姑苏城内放飞仙鹤。百姓们看到这么多的仙鹤在城中飞舞,许多的人都想要看看这美丽的鸟儿,纷纷随着仙鹤一起来到了姑苏城外。
仙鹤在前面翩翩飞翔,后面跟着看热闹的上千百姓。仙鹤飞着飞着,就飞到了墓穴之中。看热闹的人中,有那手疾眼快的,发现不对头的,纷纷止步不前。可是也有那只顾着凑热闹,对周围环境无知无觉的人。还有被人群挤着,想要看周围也看不到的人。大多数的人根本就没看出这是王家的墓穴,只以为是什么新造的亭台楼阁。
仙鹤往里面一飞,众人跟着就进了墓穴。等到人进的差不多了,墓穴大门轰隆隆巨响,就要被合上。这时候,很多百姓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拼了命地想要往外跑,哪儿还来得及呀。几近千人的性命连同翩翩的鹤舞,就葬送在了心也公主的墓中。
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朝野震惊。吴王阖闾本是以仁德著称,深得百姓的爱戴。没想老来作下了这等事情,以伍子胥为首的忠直的大臣们纷纷指责起来。
阖闾虽然没有觉着自己做事不妥,但是他可也不想因此事而生出什么波澜。如今却闹得全国一片沸腾,阖闾也有点后悔了。正在不知如何善后之时,越国传来消息,越王允常死了,新君勾践即位。
这个消息来得正是时候,阖闾当即颁下旨意,他要御驾亲征,讨伐南越之邦。在朝堂之上,阖闾没有与任何人商量,便决定要自己亲自统帅三军前去伐越。伍子胥出班问道:“千岁,出兵伐越是件必行之事,但不知何人为帅,何人为先锋。虽说越国是蛮夷小国,但是允常励精图治,我们也不可小视,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方可行征伐之事”。
阖闾言道:“伍爱卿,当年讨伐楚国,孤家多多倚仗的是你与孙司马。只因那楚国强大气盛。如今打的是越国,越国国力不及楚国之十一。孤怎么能再劳动你们这些股肱之臣。你与孙司马只管守住姑苏,孤我要亲自统帅三军,拿回那勾践小儿的头颅”。
伍子胥上前一步,“千岁,此事大意不得,以微臣之见,还是与众朝臣商议之后再做定夺吧”。阖闾一甩袍袖,离了王座。退殿之后,伍子胥来找孙武和贾宾商议如何劝谏阖闾。贾宾言道:“伍大人,孙大人,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劝了”。伍子胥忙问,“贾大夫,却是为何呢?若是轻敌,只怕要吃败仗啊”。贾宾道:“伍大人,如今千岁正被开墓引鹤一事头痛。如今南征越国,正是避开风口浪尖的好时机,何不让千岁亲自去呢”。孙武点头,言道:“贾大夫所言极是,只是南征越国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越国的新君勾践,我们从没有打过交道,并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人。现在贸贸然前去,万一有闪失,岂不是害了千岁?”。
伍子胥言道:“我看我们还是劝千岁稍带时日再去伐越的为妙”。贾宾轻轻摇头,“若是二位大人能够劝得千岁,当然是最好。不过依贾宾看来,千岁此次决心已定,怕是万难更改”。
不出贾宾所料,过了三日,阖闾亲自点齐了一万人马,命郭椒为先锋,他要御驾亲征南越。大王千岁亲自令并带队,吴国的将士自然是精神振奋、军容整齐。一万人马浩浩荡荡由打姑苏出发,向南开去。
阖闾的大军未到之时,早有消息传到了越国王宫。新登基即位的越王勾践马上召集文武群臣商议如何应对之时。朝中重臣文种和文种举荐的范蠡都力主勾践坚决对抗,以死反击。勾践听从了大臣们的建议,暂且放下国丧之事,倾全国之力,要与自己的死敌吴国誓死对抗。
一切准备停当,勾践坐上御辇。文武重臣也都披挂上阵,五千人马开出了会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