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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一封信小美女缠上唐僧叔叔

贞观二十一年春正月己亥

亲爱的观音老师:

您好!很感谢您在来信中讲了很多快慰的话。您终于认可了我的判断。您说在西天取经这件事情上,灵山的确有着严重的分歧。如来基本上是支持您的,而普贤与文殊菩萨是反对派。至于原因,您没有说,怕也是有难言之隐吧,我就不多问了。但凭直觉,普贤与文殊菩萨数次要置我于死地,恐怕绝非简单的路线斗争可以解释。因为在我大唐,每一次所谓的路线斗争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实质上是个人或某些集团为了政治权力与经济利益展开的殊死争斗。纯粹的路线斗争只能在为政治理想而奋斗的政治家之间展开,他们绝对不会以消灭别人的存在作为实现其目的的唯一手段,因为他们的政治行为首先建立在个人道德的基础上。政客之间是不存在纯粹的路线斗争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个人道德,而是为了目的往往会不择手段。我说这些话丝毫没有诋毁您的意思,我只是复述一种事实而已。希望您不要想太多,误解了我的意思。

这次在信中,要给您说说发生在比丘国的事。只听名字,原以为是深得我佛教化之地,可事实并非如此。放眼天下,这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就拿我华夏族历史来说吧,帝王们口口声声说什么“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战国时期的圣贤孟子也讲过“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不听,则易位”,“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等等。可历史的基本事实是“君为本,社稷为轻,民最次之”。帝国的大小官员们都说自己是父母官,可丝毫没有体恤苍生之心,倒是整起人来,比家长还威风。其中的高人们天天说自己在养浩然之气,可一个个都因为位子和票子熬成了心脏病。所谓的太平盛世,也不过是表面亢奋罢了,底子里烂得也差不多了。

在比丘国的都城,我们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很多人的家门上都挂着一个装鹅的笼子,笼子布裹得严严实实。后来才知道,那笼子里装的并不是鹅,而是小孩。目的是杀了这些小孩扒出肝脏为国王做药引子(这样的变态故事实在太多了。辛注)。看来这个国王的确病得不清,这种天良丧尽的事他也干得出来。按照规矩,这是严重的反人类罪啊,就算是凌迟处死也不足以平民愤。

可比丘国的国民早被这个主子整害怕了,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流,没人敢放一个屁。好在他们还没有发明测定思想的机器,否则全国恐怕只剩下国王一个人了。有人竟然说,比丘国是治理得最好的国家,因为从来听不见一句反对的意见。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样的伟大朝代,在我华夏也不是没有,至于伟大到什么地步,我是一点不敢恭维。

显然国王的病被无限地夸大了。按照要求,比丘国的臣民每天早中晚三次都要祈祷国王万寿无疆,谁不小心疏忽了,就会招来灭门之祸。其实国王的病也就是身边的女人太多了,肾功能衰弱,身体像面条一样软。原因是前几年比丘国来了一个道士,按理说道士在比丘国是没什么市场的,但他用一件礼物就把国王搞定了。礼物就是他的女儿,据说长得国色天香,国王一见她就心花怒放,立马收编为小老婆。那女人的本事也好生了得,从此国王不早朝,天天躺在床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出半年就不行了,走几步路也要一堆人扶着。

为了治好国王的病,比丘国几乎所有的大夫,连兽医也不放过,全部作了动员,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有效的方子。结果自然是比丘国一个大夫都没了,他们全部被活埋在乱坟岗上。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国王的病不就是和女人弄成这样子嘛!可他们敢说吗?!最后是他的道士岳父大人出了个馊主意,用1000个健康童子的肝脏做药引子。于是国王贴出皇榜,向全国募捐童子,凡主动献出自己的儿子做药引子者,被授予“模范子民”的称号,并获得国王的御笔签名。可谁愿意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别人吃啊!国王见没人响应,就命令皇家侍卫到处搜查,共搜刮到童子10000多名,然后精心挑选,除去有传染病的、残疾的,剩下整整1000名。

据说那段时间比丘国弥漫着童子的惨叫,很多家长亲手剁掉了亲生儿子的胳膊或小腿等等。说不好听点,这也不干我们的事,我们完全可以办完手续一走了之。可想想那些孩子被活活扒出内脏,心里就很不忍。所以我决定找那家伙理论理论。

国王在后殿召见了我们,他躺在龙床上,完全是个将死的人。屋子里满是天竺淫香和脂粉味。我说:陛下,我本外邦之人,依据国际条约不该过问贵国之事,可看着那些童子实在不忍,求陛下发恻隐之心,放了他们吧。国王有气无力地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放了他们,我怎么办?可是陛下这样做,会失去民心的啊!我说。国王不耐烦地说:没必要你来教训我,什么是民心?我活不成了要民心干什么?民心我用,你懂不懂?只有我活着,才有所谓的民心!你少废话,把我惹火了,怕是你的小命也保不住。我还想争辩,他命令我滚:有事找国丈说去,别烦我。国丈就是那道士,实际上现在的比丘国就操控他手中,为了展示自己的权威,朝中的大臣已经被他砍了一半。至于比丘国的和尚,已经全部被他斩草除根,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国丈看见我们神情有些紧张。后来我才知道,他认出了悟空他们三个。当然,悟空也认出了他,知道他是个来路不正的野货。悟空一吆喝他们三个就冲上去揍他。国丈自然不是悟空他们的对手,慌忙抽身而逃。就在悟空要灭掉这个野货的时候,南极老寿星碰巧出现了,拦住了悟空。观音老师您觉着可笑不可笑,他们总是在自己的奴才要被灭的时候碰巧出现,可在我们被灭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没碰巧过。这种下三烂的招数实在是太不入流了,闹剧也不能这样反反复复地上演,没有一点新意。更乏味的是,南极老寿星说这事他不知道,他下棋忘了看管他手下的畜生(道士是他的梅花鹿,道士女儿是他养的狐狸),幸亏他没有洗澡,要不怕是身上的虱子也逃出来跟我们作对了。像南极老寿星这样一大把年龄的退休老长官也卷入其中,看来那帮人差不多是黔驴计穷了。

就在国丈被收拾了的当晚,宫中传出惊人的消息,国王因病驾崩了。可事实并非如此,他是被他的儿子剁了。太子一直就想剁了他爸爸,只是怯于国丈的手段不敢动手。国丈刚被收拾,他就急不可耐地展开行动。悟空在梁上目睹了整个过程,他说国王看见太子提着斧头进来,惊恐万分地道:儿啊,你这是干什么?太子唾了他爸爸一口说:老东西,我等这一天好多年了,这位子也应该轮到我了。说完就抡起斧头砍向他爸爸,悟空说一共砍了89刀,中间太子还休息了一会,喝了杯茶。我问他为什么不制止,悟空说反正那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活该!

太子即位后大赦天下,自然那些童子也幸免于难。在我们离开比丘国的时候,太子正给他爸爸举行国葬,他扑在老国王的棺木上,哭得让天地动容、日月含悲。并下令全国守丧三月,而且向天下臣民宣告,为了哀悼父王不幸辞世,他将三年不食酒肉,不近女色。将来的史书上一定会记下这个千古不遇的大孝子。

还有一件事顺便要告诉您,我不小心做了李天王的女婿。离了比丘国后我们匆匆赶路,不想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女生,那小女生被绑在树上,哭得好生可怜。我放下她问何故如此,她说:唐叔叔你也看见了,人家长得花样人儿,俗话说女人好看是非多,哪个男生见了都想纠缠人家,烦扰得人家书也读不成变成了个目不识丁的蠢货,也找不到一个正经工作,唯一能找到的工作就是当二奶。妈妈给人家找了个有钱的老头,说是做皮货生意的,满身狐臭熏得人家喘不过气。人家不从就逃了出来,不想遇到强盗,把人家绑在树上,说是先去抢劫,回来把人家带到办公室去那个!唐叔叔,你看看,他们把人家弄得……说着就要脱了衣服给我看身上的伤疤,我说免了。

我见她可怜,又在荒山野岭,就决定带着她走一段路。可悟空坚决反对,他说那女生是妖精,要向她下手。那小女生拉着我的衣襟,泪流满面:唐叔叔,这位猴叔叔好好凶也,怕是要对人家不利,呜呜!我说悟空你是太过敏了吧,八戒也埋怨悟空是性压抑成了变态狂,看见女人就当是妖精。悟空气得直骂:唐老师,你这个愣头,非死在女人手中不可。

晚上我们留宿在镇海寺。寺里的小和尚见来了这么一个俏丽的小女生,皆目瞪口呆。晚饭过后,大家都休息了,我在灯下读书,突然看见那小女生走了进来,笑得很可爱,唯一不当之处就是衣服穿得太少。我放下书问:这么晚了,还不睡?她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在我的书桌上,不停地晃着小腿,道:人家睡不着嘛,看见唐叔叔屋里灯亮着,就过来了。我催促她赶忙睡去,她看我的眼神实在让人不自在。赶人家走是吧?也不问人家为何睡不着!她说。我没吭声。她站起来说:唐叔叔真的好帅,好有型,人家第一眼看见唐叔叔就心里痒痒!我说你一个小孩子家休要胡说。她指着自己身体道:唐叔叔仔细看看,人家哪里还是小孩子?人家都十六岁了,该有的都有了,该想的都想了!人家好喜欢唐叔叔这种又成熟、又有学问的靓仔!我一听这话就知道麻烦来了。我说你别乱来,我可是你叔叔啊。她说:只要人家喜欢,叔叔又怎么了?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幸亏隔壁屋子里有人醒了,她才蛮不情愿地走了。

第二天听八戒说,他晚上偷偷去找那小女生交流,不想有几个寺里的小和尚已经在里边交流上了。看八戒的神情很是失望,也难怪跟我一样,失眠了一夜。吃过早餐我们继续赶路,这次我也不赞成再带着她。她哭天抢地,寻死觅活,说把她留在这荒山野寺,那几十个像狼一样的家伙还不把她给吃了。八戒也给我做工作,我只好答应了,出了这片山地,再分手也不迟。一路上八戒动不动就偷偷摸人家的屁股,被人家唾了一脸,还在嘿嘿地笑,真是丢人。我警告他几遍他也不听。悟空和小沙实在看不下去,就往前面去了。

就在这时候麻烦来了。她突然抓起我逃之夭夭。等我醒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石洞的大床上。小女生坐在床边上看着我:唐叔叔放心,人家不吃你的肉,人家心疼还来不及呢。看来悟空的判断是正确的。我说:那你要干什么?她笑着说:人家要唐叔叔当老公,天天陪着人家,跟人家生小宝宝,过快活日子。我一听,完了,忙道:小妹妹休要胡闹,我是出家人啊。她掐了我一把,道:出家人怎么了?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啊,唐叔叔一定守着个童身有什么用?现在能值几文钱啊!我说:反正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由你,你说的事我做不到。她听了我的话脸色有点不对了: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由不得你,人家不把你处理成自家的老公,是不会罢休的。我说你年轻漂亮,找个好男人过日子有何不好,非要为难我这个和尚。她笑道:想要人家的男人都排成队了,可是人家就是不喜欢,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嘛,人家看见唐叔叔心里就怦怦跳,就那么有感觉,这是前世的缘分,人家命中注定要给唐叔叔当老婆。说着就吩咐手下准备酒宴,收拾床被,说是喝完了就入洞房,别的词我就不说了,羞于开口。

结果是酒也没喝成,洞房也没入成。悟空他们三个就领着李天王赶来了。原来这小女生以前是个老鼠精,曾经犯了天条,本该处死,李天王却饶了她。她感激李天王的恩情,拜李天王为干爹。所谓少女怀春,就偷偷跑到凡间来找男人,不想被我们碰到了。至于别的恶念倒是没有。

李天王拿下她,对我开玩笑道:唐老师,咱以后可是亲戚了!我说:比李天王我还是差一点,人家早认您当干爹了!

李天王走后我们继续赶路,八戒一路上直叹息:这世道真他妈的不公,想要的老没有,不想要的接连送上门!旅途中的一段小故事,您就当是个笑话吧。

玄奘夜于苏堡川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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