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与其说是宗教,不如说是一种生活的智慧和艺术;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一种独特的思维方式。禅是佛法的精髓,更具有普遍性和现实性。凝聚着东方智慧的禅宗,以其对个人生命和心灵的关注,对真实人生的追求,越来越引起现代人浓厚的兴趣。这说明它有实用价值,特别是在解析人生和人的内心深处方面。
古代经典文理很深,不容易读懂。有的书籍或口头传授,把禅讲得玄之又玄,高深莫测,让初学者迷迷糊糊,把人们挡在了禅门外。现今关于禅的小册子也不鲜见,仍有不少弯弯绕,大都在如何“见性成佛”上兜圈子。处在信息时代的现代人,应当追求简洁明快,以最少的时间获取最大的信息量。释迦牟尼佛所处的时代远去了,不必皓首穷经钻进故纸堆里去,何况译者受时代和自身水平制约。禅不在深山古寺,不在高高的殿堂,不在书页上。禅在自身内心体现出的真、善、美,禅存在于自然界和社会生活的客观现实中,具有禅心的人皆可感悟到。贵在有佛心,舍己利人。目前佛学书籍又相当混杂,有的非正知正见,用“以佛发财”、“用禅育儿”等等蛊惑人心。将禅随意肢解,为我所用,是对禅的极大亵渎。
中国人所讲的“禅”并不是中国字。中国古代的“禅”发音为shan。“禅”之所以发音为chan,是从梵文来的。“禅”字在梵文中读DHyana[di-ana],意思是“静虑”(安静地坐着思考)。中国人无法解释,干脆把它译为“禅”字。
禅并不神秘,《辞海》解释为佛教名词,是梵语“禅那”的略称,意为“静虑”、“思维修”,通常译作“静虑”,是一种宗教修行方法。《新编佛教词典》是这样说的:“原为古印度修行术中的一支,佛教采用之,释为寂静又审虑之义,指通过锻炼达到静寂而又意识清明澄澈的境界。”
以上两种解释大体一致,简明扼要。最早的禅产生于古代印度,是古印度宗教普遍采用的一种修行方式,在佛教思想中也具有特殊重要意义,是佛教必须修行的内容之一。《俱舍论》讲,禅是在静寂的状态下,反观内心世界的一种修持方法。它认为通过刻苦锻炼,将心专注于某一点上,静坐思维,就可以有效制约内部情绪的干扰和外界事物的诱惑,就能去恶从善、由痴转智,进而由染污到清净,达到一种精神境界。
“境界”二字出自佛教经典,它是智慧的处所或所处之地。佛教境界说的根本特点在于以解脱为境界,彻底解脱为“涅槃”。佛家以“智境”为乐,“涅槃”为乐,以宗教境界为核心而形成了德美合一;儒家以“仁”为乐,以“诚”为乐,以道德境界为核心而实现德美合一;道家以“无”为乐,以“自然”为乐,以美学境界为核心而实现了德美合一;三者珠联璧合,皆为心灵之学。去接触佛教,是人生的一次重要补课,烦恼减少,心态大变,平静而安详。
明朝真可禅师在《长松茹退》中谈到:“儒也,释也,老也……三家一道也,而有不同者,名也,非心也。”所以说佛教是一种文化,不能视为学佛为迷信,更不能把修禅当异端。孙中山先生说:“佛教乃救世之仁,佛学为哲学之母……研究佛学,可补科学之偏。”因为科学研究的对象,只限于物与物的关系,佛教对于物与物,心与心,心与物的种种关系,都有精辟的理论。
禅传入中国后,形式、思想皆有所改变,与印度的禅有了一定距离,创造出中国特有的禅法,并形成了以禅命名的佛教宗派,融印度佛教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之精华,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佛教宗派。
南怀瑾先生说:“唐宋之后言佛教者,统以禅宗概观佛法之全。”由此可知,禅是佛教的基本概念,是一种特定的宗教实践活动,是用来帮助人修身养性的法门,是佛教徒追求的最高精神境界,是寓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种种行为。它既能被人知晓,又无法为人们所见;让人领悟又难以捉摸,让人亲近又很难描述。禅师们说,在许多方面靠自身在实践中去体验。
禅的本质在于自尊自重,自我发掘,自我认识,自我净化。它肯定了人在认识世界、完善人格中的主体作用,把人们觉凡成圣的内在潜力从佛像权威、经卷戒律中解放出来,引向一个佛心一致、自信自足的新天地,是一种很大的精神解放。
中华禅宗独树一帜,是外来禅与中国传统儒、道思想相融合而产生的。它以觉悟众生心性的本原(佛性)为主旨,认为人人皆有佛性,皆可成佛。中国禅宗是唐宋以来无数杰出的禅师们创造的,蕴涵着中华文化特有的风采和人生智慧。对中国文化各个领域产生了久远而深刻的影响,且已渗透到西方文化的各个领域,可见深得人心,生命力之强大。禅宗的自主意识、平等意识、自救意识、勤勉精进等,在今天也很有社会现实意义。禅的终极意义是积极入世的,是面向社会人生的。禅,就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就在当下。世上没有救世主,全靠自己救自己,只有通过自己奋斗,才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有个好归宿。佛说:天堂、地狱、人间、鬼神皆由心造,一切善恶祸福都是自作自受,并非上帝、天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