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骗人……”叶华吟的声音瞬间变得有些沙哑,他看着白凰烛苍白的脸,向后退了几步,似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白凰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明白此刻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了,所以他只是轻叹一声道:“小苍蝇,你先去将东西送出去给姚姑娘,他还在外面等着呢。”
“爹!”在这种时候,白凰烛竟然想要转移话题,叶华吟不笨,自然之道白凰烛是想要将他支开。
白凰烛无奈的看着叶华吟,叶华吟固执的与白凰烛对视。
这个时候明梳也终于开口了,她第一句话竟然是对着叶华吟说的:“小苍蝇,听你爹的话,先将东西递出去给那位姚姑娘。”
“可是……”叶华吟不明白为什么连明梳也要他这般做。
明梳解释道:“你也不希望我们聊着便看到那个姚清清冲进来吧?”先将东西给她,省得待会儿姚清清等急了冲进来。
叶华吟迟疑片刻,咬着牙点了头,脸色仍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他抱着桌上一堆东西掀开帐篷走了出去。而就在叶华吟走出去之后,明梳回过头看向白凰烛,低声道:“败家子,你……可是有办法救你自己的?”
白凰烛犹疑了片刻,然后颔首。
明梳的眼神微微一变:“当真?”
“当真。”白凰烛说得十分肯定,他的眼神又飘向那帐篷的帘子,似乎是在看叶华吟有没有回来。他抿了抿唇,又道:“你该知道我从小被劫走关进了暮深院之中。”
“嗯。”明梳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等着他的回下文。
白凰烛继续道:“同我一起被关进去的还有八大世家的其余继承者,而八大世家其中一家,乐家,专司医理。”
“乐家的人能救你?”明梳听出了白凰烛的意思。
“我所知道的人当中,乐家的继承人乐非烟医术最高,我相信他有办法。”白凰烛点头。
明梳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稍稍放下,只是随之她便又揪紧了心,只因她想起了一个问题:“那么这位乐非烟现在究竟在哪里?”
白凰烛听着明梳的问题,勾起唇角淡淡的笑着,他趁着明梳心神不定将自己的衣衫重新拉好,并且揽住了明梳的腰,低声道:“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我来这里见素七,便将我受伤这件事情告诉他了,他正在派人去暮深院找寻非烟,相信不久之后非烟就会赶来了。”
不久之后……
明梳不清楚白凰烛这算是在安慰她让她不至于那么担心,还是这个叫做非烟的人真的不久便能赶到,但是……她始终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只是……放不下心又能如何呢?
明梳感慨般的轻叹一声,抬眸向白凰烛道:“不论如何,受伤了你就不要再管乌衣教的事情了。”
“嗯。”白凰烛乖乖的点头。
看着白凰烛点头点得如此的快,明梳却有些疑惑和不置信:“你当真答应不管乌衣教了?”
“我答应。”白凰烛眨了眨眼睛。
到这种时候,他不会告诉明梳,他现在的伤势,就算他想管也管不了了。
明梳满意的点了头,只是心中仍是担心,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帐篷的门帘一声轻响,叶华吟红着眼睛回到了帐篷里面,一回来便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白凰烛。
白凰烛轻咳一声,有些心虚的道:“小苍蝇,你哭了?”
“没有。”叶华吟赶紧否认,随即认真的道:“爹,究竟……有办法吗?”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从来没有想过白凰烛有可能……死。
白凰烛的眸光很柔,他轻叹一声道:“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能相信爹一次吗?”
看着叶华吟一副立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明梳和白凰烛又为叶华吟解释了一遍乐非烟的事情,待到仔细听完了之后,叶华吟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一些,不过问题随之又来了:“那位非烟神医,究竟多就能赶到?爹……又能撑多久?”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白凰烛不开口,而明梳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是不敢问这个问题。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她先前竟是想着宁愿欺骗自己说白凰烛既然如此说了,那便一定不会有问题。可是从白凰烛的反应看来,这件事情……
白凰烛终于在明梳也开口询问之前说了话:“放心,你爹我的内力那么好,又有素七在旁,撑再久都不会有问题的。”
“骗人。”叶华吟一脸不相信。
白凰烛实在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安慰明梳和叶华吟了,只得用行动来证明了。他一手揽住明梳,一手环过叶华吟的脖子,三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他道:“我怎么会舍得你开你们呢?”
怎么舍得……
“败家子。”明梳忍不住唤了一声。
经历过好几次生离死别的痛苦,每一次白凰烛都能够化险为夷,所以她必须去相信……相信白凰烛是有办法应付的。
一家三个人拥在一起,这一刻便是难得的静谧。
从这天以后,白凰烛果真没有再管乌衣教和武林盟之间的战斗,而是陪着明梳和叶华吟呆在帐篷里面,喝着素七叫人准备的药,每天晚上听景离告诉他外面现在究竟战成了什么样子。
而这些天明梳和叶华吟照顾着白凰烛,竟觉得白凰烛像是丝毫没有受到血印掌之苦一般,每天照样的同他们谈笑,同从前一样做一些惹得明梳生气的事情。
而素七虽然担心白凰烛,却因为太忙而完全抽不出时间来看他。明梳每天都会去询问那位乐非烟神医究竟寻到了没,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理想的。
血印掌,明梳是见过自己的爹从前是怎么被这种掌法折磨死的,她不相信白凰烛会是一点都没有发作过。
再一次从素七那里回来,明梳从帐篷外面的侍卫手里接过药,示意侍卫先离开,而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帐篷。
明梳进来的时候白凰烛正倚在床头看着一本书,也不知那本书他是从哪里借来的,听到脚步声,他便抬起了头看过来,向明梳笑道:“回来了?”
“嗯,素七说暮深院离此地不算很远,他的人此刻已经到了暮深院之中了。”明梳答道,顺手将那碗药递给了白凰烛。
白凰烛接过药,乖乖的喝下,喝到一半又苦着脸抬起头:“小苍蝇去哪里了?”
“在他自己的帐篷里面,他毕竟还是倾云门现在的掌门,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去装个样子。”明梳说着,又伸手理了理白凰烛额前的发,触手的感觉微微湿润。明梳愣了片刻,抿了唇不说话,直到看到白凰烛喝完了药才道:“今天血印掌没有发作吧?”
“没有。”白凰烛摇头笑笑。
明梳却蹙着眉,自从白凰烛受伤,她便一直担心白凰烛身上的血印掌发作,曾经她爹在她面前发作的时候,整个人几乎痛得快要缩成一团。她的爹是一宫之主,武功高绝,他是那么有自制力的人,而就连他都痛成那个样子,何况白凰烛呢?
白凰烛说他一次都没有发作过,明梳不知自己是该不该相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