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我能避到哪儿去?”楼让的本事聂丝岚是见识过的,除非是真的离开,不然聂丝岚没有完全的把握能避开楼让的搜寻。
楼展一听聂丝岚这话便知她已是答应,似是早有准备,立即说道:“若是聂姑娘愿意我手上倒是有一处暂避之处。”
“你知道的地方楼让能不知道?”聂丝岚有些怀疑。
楼展迟疑了片刻终是说道:“我说的那处地方实是林家的园子,公子应该是不会想到那个地方。”
不待聂丝岚发问,楼展已是接着说道:“而且,如果可以,我想聂姑娘能留封书信给少爷。信中便说是外出游玩,这样我在少爷跟前也好交代些。”
听到这儿,聂丝岚心里生气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是个什么缘由,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是有些蹊跷,但一时半会儿又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感觉有些怪。
楼展见聂丝岚走神,叫了一声:“聂姑娘。”
“好。”聂丝岚回过神:“我给楼让留封信便是,你说的那个园子我想我也不必去了。我自己找个地方避一避,反正不让楼让看见我的人便是了。”
便见楼展听完你聂丝岚的话,满脸难办的样子:“聂姑娘非得我要难为你,只是我家公子那脾气实在是……”
“我只怕若是聂姑娘一个不小心被公子给发现了,那我和林小姐便是再怎么努力也都得是白费了。”
聂丝岚觉得楼展所说也是在理,沉吟片刻便是点了点头:“行,那便依你所说行事吧。”
楼展满眼的感激,站起身对着聂丝岚深深一辑道:“多谢聂姑娘。”
聂丝岚照楼展的意思给楼让留书一封,便说自己暂离泸州府,外出游玩。楼展又是和聂丝岚约好明日清晨便过来接了人去林家那处园子,方才安心的离开。
其实,楼展没有对聂丝岚说实话,他并没有偷看什么林笑之写给楼让的书信。
事实上,就在昨天,林笑之本人便是到了泸州。
二次入仕的话楼展倒不是瞎掰,林笑之便是那般对他说的,但前提是楼让必须得跟着林笑之回京才行。
至于怎么让楼让回京,怎么让楼让重新入仕,这一切楼展便都是听了林笑之的安排了,包括今日来找聂丝岚让她帮这么一个忙在内都是楼展遵了林笑之的吩咐办的事儿。
“公子。”楼展站在门口迎了外出归来的楼让,见楼让脸色不好,满是担心的问道:“公子,将军身子可还好?”
楼让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楼让此次去看郑有胜完全是事出突然,郑有胜毫无预兆的在家中晕倒,接着便是昏迷不醒。郑有胜原配夫人早已身故,平日里身旁只是一个小妾伺候。膝下育有一子一女,女儿早已远嫁,儿子投身军中也是远在天边,一时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郑有胜这一倒家里便是没了个主事儿的人,那小妾想到楼让这么个被郑有胜视如己出的侄子便是忙着人给楼让传了信,楼让这才急忙赶了去。
郑有胜突然晕倒,那一倒便是昏迷不醒,大夫看过后已是确诊,郑有胜那是中风了。
楼让到后,先是传信给了表兄,又是在郑有胜身旁守了五天,终于等到郑有胜醒了过来。
郑有胜人虽是醒了过来,但整个人却是大不如前,便是连话都是说不清楚了,吃饭、穿衣也是离不了人。
不用说,如此一番郑有胜的官职定然已是不保,而且如现在这般身旁也是不能没个亲人照应。
楼让本也是不急着回来,想等表兄那边有了回音再做打算。但却是听说长安城中有一名医专治郑有胜这样的病症,不仅能让病者衣食自理,便是那说话行走也是与中风之前无甚差异。
楼让此番回来便是想看看是自己上京或是托了他人,能把那神医请来那是最好,若是不行,楼让便是准备将郑有胜送到长安去诊治。
楼让回到屋里也顾不上梳洗,倒在床上便是睡着了,这些日子守在郑有胜床前,楼让几乎就是没怎么合过眼。
等楼让醒来已是掌灯时分,楼展进屋伺候了楼让梳洗,楼让开口问道:“丝岚那面可还好?”楼让走时曾交代楼展隔三岔五去聂丝岚处看看,是以方才有此问。
楼展低头拧了手上的汗巾,答道:“聂姑娘出门儿了。”
“出门儿了?”楼让本是闭着的眼陡然睁开:“去哪儿了?”
楼展从身上拿出聂丝岚留下的书信交给楼让,并不看楼让的眼睛:“没说,秧子送信过来只是说要出门。”
楼让接过信来展开,里面聂丝岚只是写了暂离游玩,去哪儿去多久都是没个交代,楼让脸色一变,“啪!”的一声便是一掌重重拍到桌案之上。
“什么时候走的?”
楼展不知怎的就是声音一顿,隔了好一会儿才答了楼让的话道:“前天。”
“小姐,你说楼展这是要干什么呀!”
“楼展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儿啊!”
“这是什么地方啊!”秧子半躲在聂丝岚身后一连串的问题抛出。
此时天上已是又下起了大雨,但屋外园子里的暗处那一个个身材魁梧,满脸彪悍之气的所谓家仆仍是站在那里不曾挪动。
秧子知道虽然现在看不到那些人,但她知道只要自己踏出这间房门便立时会有人跟上,这样的情形从她和聂丝岚踏进园子那天便是如此。
“我也想知道。”聂丝岚回了秧子的话,抬头看了远处。
聂丝岚虽然不知是身子何处,但看园子外面两山相夹的地势像是在一处峡谷腹地。而且,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听的到水流声,应该是挨着河,一切看来都像是离泸州府不是太远。
楼展来找了聂丝岚的第二日早晨便是有一辆马车停到了蕊院门口接了聂丝岚与秧子离开。
因事先已是答应了楼展,聂丝岚并未多问便是上了马车,马车一路西行出了泸州府。刚出城门没多久,聂丝岚与秧子鼻中便是闻到一股异乡,聂丝岚刚要出口示警眼前一黑自己已是晕了过去。
再睁眼,便已是到了现在聂丝岚与秧子呆的这处园子。
自下了车便是眼前的这副架势,虽说对待聂丝岚与秧子二人还算客气,但那仅仅限于不出大门的情况下。
聂丝岚曾试图向出去,但还没走到门房便是被那些个家仆给架回了房间。聂丝岚知道自己是被软禁了,这也印证了之前楼展来找聂丝岚时,她心头生气那股怪怪的感觉。
聂丝岚现在已是想明白了当时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怪,因为自己刚一开口说没地方避,楼展便是提了林家有处地方可以暂避,似是早就在等着聂丝岚这句话了一般。
若真是如楼展所说林笑之只是捎了封书信给楼让,莫不是里面连让楼展怎么去找聂丝岚,让聂丝岚暂避的法子也是提到了。
而且,如果没有林家人的首肯,凭了楼展之力怎么可能让聂丝岚能避到林家的园子里去。
聂丝岚现在虽是将一切都想通了,不过,却也晚了。
楼展无疑是知晓的,而且是帮凶,幕后的主使也不难猜。
除了林笑之应该没有第二个会再费这样的心思将泥石流给藏起来了。
只是聂丝岚想不出,林笑之会有怎样的手段骗了楼让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