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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悲剧之外的一种美丽(5)

本来我是准备跟马丽华私下谈我与田文之间的一件事的,这件事一直让我感到内疚,但眼下看来已没有必要了。我像被人用斧砍倒的树干,颓然失去了重心,便说,马大姐,你忙你的吧,我……这就走。

临走,马丽华送我一本她刚出的书《灵魂像风》。她没有送我出门,仍倚着床框,沉默成一尊“思想者”雕像。

她在思想什么呢?这个一贯在世间万物中寻找美的女人,终是捕捉到了“灵魂像风”这样如湿润青烟般的美——裹着灵魂的缕缕青烟无时不缭绕在山水之间。

灵魂的确像风。无论在什么环境下,谁也别想将灵魂凝固成一个不可变化的固定形态。灵魂模模糊糊,飘浮不定,它太像风了,尽管它并不是风。我又想起田文生前最后一篇未完成的遗作《随风而去》——

一九八七年六月二十二日,夏至。吃过晚饭,拉萨的天色还很亮,这是一年最长的一天。她对丈夫说要去散步。他说早点儿回来。她就这么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怎么样了?

很久以后,她丈夫对别人说,六月二十二日是他们结婚纪念日,五周年。说当初她一定要选这一天,他当时就有一股别扭劲儿。还说她走的那一天一切都很正常。

……她就这么走了,已经过去了七年。

最初的躁动早已平静,一切枉然的寻找都不再继续……

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得救。如今没有人认识她了。可是她却不能忘记。她拧开塑料桶,喝了几口酒,用粗糙的手掌抹了一下布满皱纹的嘴唇,站起来又往前走,今天她要绕八廓街走三圈,她不磕头。

没走几步,她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刚要龇牙冲那人笑笑,却僵住了。她赶紧咬住绒衬衫的衣服,往前走,可是那人赶上来:“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在这儿散步,如果……”

她忍不住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一滴一滴滚落在皮袍上。她停下身,面对面盯着那双细小的眼睛:

你是要去撕开伯理集市吗?

替我把这束玫瑰带给她,

告诉她我记得去年的约会,

但是我不能返回。

……

这篇未完成稿仿佛是写她自己,在此之后不到三个月,她果真随风飘去了。所有读过这篇遗作的她的亲朋好友们,无不为文中的预言色彩和神秘色彩感到惊诧。

田文魂兮归来?她在八廓街走着,以另一种形象走着,“如今没有人认识她了”,“没走几步,她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这个人是谁?应该是我。如果是我,那该多好啊。是的,我要劝她,“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在这儿散步”……

那天晚饭后,罗伦张到军区大院来找我散步。我们在凉浸浸的晚风里走着,以慢慢的脚步排解一种说不清的心情。当我们谈起田文,罗伦张显然有些激动。他说,田文表面看去很活泼、很开朗、很浪漫、很无忧无虑,甚至叼着烟卷跳迪斯科、通宵达旦聊天打扑克、穿毛边牛仔裤或运动裤上班、随心所欲地发议论,其实她是个很善良、很细心、很有情感的姑娘,即使在她心里很压抑、很痛苦的时候,也会很热情地去关心别人。

罗伦张的话语一贯都很严谨,每一句都像是经过再三斟酌的,犹如他创作的那些讲究又讲究的版画风格。他一脸严肃地告诉我,他决定今晚不走了,就住在我这儿,跟我好好谈一谈。

在我的宿舍里,早已经宣布戒烟的他突然向我要烟抽,并且一支接着一支。看着他消瘦脸上的那几道深深纹路,我想,他这也算是一种怀念吧——又回到了曾经跟田文一起抽烟聊天的那个场景中。我应该给他拍张照片。如果我当时拍下这张照片,题名会是《怀念时刻》。

第二天,我上街买了一盒田文喜欢抽的“登希路”香烟,独自去了拉萨西郊的烈士陵园。

我在墓地里散步,希望能撞到什么,或者被什么给撞到。这季节正是鲜花盛开的五月,我似乎真的撞到了什么—— 一朵吟吟的笑。田文便在这朵笑的背后躲着,她认出了我,接受我送给她的“登希路”。我记得她说过,她喜欢在烟雾缭绕的气氛中聊天。我极力想营造这种气氛,连着点燃了好几支烟,就听那朵吟吟的笑朝空中升去,还听田文又在说她初到西藏的感受:“今天下午我去八廓街溜了一圈,真棒,挺浪漫,西藏比我想象的还浪漫。”

当晚,我写下了《体验怀念》——

晓康面前没有留下的任何东西,但不知怎么,晓康一整夜都这么呆坐着,心里老想着她。

她去了很有些日子了。她去的时候很年轻,而她去的那个地方,是晓康也会去的。只不过她先去了。

接到西藏文联发来的电报,晓康正在成都。罗老师心情沉重地拟了一份唁电,嘱冷老师立即发出去。冷老师瞅着捂了脑门儿的晓康,问:要不要我顺便帮你发个唁电?

晓康知道自己发。罗老师冷冰冰地说。是的,晓康知道。晓康应该知道。

记得那次作协召开会议,讨论扎西达娃等几个青年作家的探索作品。晓康因为喜欢那些作品,便在会上信口说了几句。散会后,她笑吟吟地在门口堵住晓康。晓康在接过她给的一支“登希路”后,便听她发出邀请,希望晓康星期天上午十点到她家里去,好好谈。

晓康欣然点头。

这天,晓康很准时地叩响了她的门。烟雾缭绕中,她和晓康就西藏文学创作的话题,谈了许多完全有的和完全没有的看法。愉快分手时,她又提出,希望晓康今后每个星期天上午十点都到她家里去,继续谈。

晓康当然点头。

可是,就在晓康准备又一次叩响她的门的那天,晓康的一位熟人发出无比惊讶的声音:怎么?你去她那儿?啧啧,如果你再去一次,关于你俩的桃色新闻明天就会传遍拉萨。啧啧,去她那儿……

晓康恍然点头。

从此,晓康只在大街上见过她几回。每回都和她在众目之下“烟雾缭绕”,只是烟却不是“登希路”,而是“红梅”了。气氛显然不如从前,心境更不如从前。最糟的是,她的情绪愈来愈低落,说是被人骗了几千块钱,而且是公款,无以偿还。尽管她嘴角上还挂着笑,但那笑已经是自我安慰的笑了。

在她去了以后的一天,晓康在北京找到曾给她整理过遗体的马丽华大姐,问:她当时的遗体是什么样?

通体透明。马大姐埋头说。

通体透明?晓康不懂。

算了算了,别说了,你们这些写小说的人。马大姐别脸说。晓康不再说了。可是有一天夜里,已经宣布戒烟的罗老师在晓康的屋里点燃一支烟,并且一支接一支。烟雾缭绕中,眼里闪着光的罗老师一指晓康的鼻子:

如果你那时能找她好好谈、继续谈,说不定她不会出那样的事。你要注意,有时候他人的关心和爱护,哪怕只言片语也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啊。你也太……什么啦。

晓康不会点头也不会摇头了。

太什么呢?可能是说太迂腐、太虚伪了吧。晓康就想:像咱这号小男人,恐怕骨子里迂腐和虚伪的东西早就刻满了,却还自以为这是高尚。世上到底有多少这号小男人?千古哲人会给他们以怎样的至高荣誉?

晓康独自一人去了拉萨西郊陵园。此时正是鲜花开遍原野的五月,但这里没有鲜花。晓康在她的坟前坐下,递给她一支“登希路”,泪水差点儿没忍住。

烟雾缭绕中,晓康挺奇怪:为什么要等她去了以后,才发现早就应该关心她、爱护她、珍惜她?像这样的怀念,晓康今生今世不想再有了,不能再有了啊。

想到这时,泪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但心里却在一个劲儿地说:晓康没哭,晓康不会哭……

是哪位名人说过,“经常沉醉于回忆当中的人,都是失败者的表现”。如此说来,我是失败者了。

就算是吧。我不是刻意地“愿意”,而是“不得不”经常沉醉于回忆当中。因为“回忆”犹如寒冬黑夜里的一床厚厚的棉被,可以把我随时都像要被冻僵的身体焐热。于是,有了活力的我就感慨回忆真好。那些愉快的和烦恼的,幸福的和痛苦的所有往事,在我心中开掘出一条清泉的小渠,泉流便围绕在我的四周,多少滋润一下我想完美却并不完美的生活。

感谢“回忆”。

还感谢我的姑妈。是她一次又一次唤起我的回忆。你看,我姑妈枯枝般的手又在墓地上拔出一撮草,然而整座烈士陵园里的草却在那一刻疯狂地生长起来。有的草已经长得不再是草,倒像个怪诞的图腾造型。我劝我姑妈不要再费这个劲了,可是她不听,连扎西和达珍的劝阻也不听。她坚持要扎西和达珍每天下午都送她到烈士陵园来,还固执地说,如果不让她来,就送她回那曲。

我很快要去边防部队采访,不能每天都来陪我姑妈,只好拜托扎西和达珍好好照顾她。达珍只是点点头,从不跟我说一句话。扎西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较大改变,他让我放心,说他已经在青年路那里租下一间房子,他和达珍会经常陪我姑妈去自治区医院,直到医生彻底治好我姑妈的眼睛,并且让她的身体恢复得再好一些。

姑妈埋怨我不该接她到拉萨来,更不该为她治眼睛,她早就不想再看这世上的任何东西了。她说既然已经来了拉萨,就不能不到烈士陵园来,这是天意。她用了一个令我十分震惊的词——赎罪。她说她是罪人,她的丈夫老田更是罪人。

尽管她的语调很平静,但我却清楚地看到,由于内心的激动,她的毫无血色的脸颊竟像是燃起了橘红色的烛焰。这让我想起她年轻时楚楚动人的美貌,我相信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绝不会相信她是个罪人。

我很困惑,我想知道我姑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这一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扎西的表情很痛苦,他极力打岔不要我问,甚至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突然吹起了口哨。尖厉的口哨吹动了天空中的一片乌云,我感到那片乌云在向我说着一些意味深长的话。

不是乌云在说,而是扎西。他伏在我耳边低声说,现在什么也别问,早晚会告诉你一切的。

我迅速把我宿舍的电话号码写给扎西,嘱他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要快。因为过两天我就要离开拉萨。我和扎西相互点头会意。

晚上十二点左右,扎西打来电话,说他在军区大门外等我。我要接他去我的宿舍,他死活不去,说是跟我讲几句话就走。我只好站在凉飕飕的夜风里听他讲。他请求我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不要去找我姑妈,并让我相信,不仅我的姑妈和姑父是罪人,他和达珍也是罪人。但他们不是故意要当罪人,这都是由一部古老的经书引起的。

经书?

扎西纠正说,不是佛经的“经”,而是金子的“金”,是金书。书上的字全是古藏文,用金粉和银粉写在羊皮纸上,确切地说,是一行金字一行银字这样书写下来的,共一百零八页,重五十八公斤,底座和封面是刻了字的檀木材料做成的。就是为了这件宝物,我姑父把他们几个都连累成了真正的罪人,他们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赎罪。

夜色中,我似乎看到扎西眼里闪着那部金书的光泽,他紧绷着脸告诉我,这件事暂时还要继续保密,因为他们不想连累我,再说我也帮不上忙,而且最担心的是我把这事给写到报纸上去。我姑妈的意思是,等到一定时候才能让我知道这事情的真相。

我向扎西保证,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决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临分手时,扎西从腰上取下一根很漂亮的七眼谷朵(藏族牧人用来抛石块的一种物件),说,这是达珍编织的,早该送给你了。

扎西很有力地握了我的手。这一握,实在是加深了我们已显生疏的少年时代的纯真友情。

回到宿舍,我把七眼谷朵挂在书架上,坐下来定定地看着它,心想,据说这物件还有镇魔驱邪的作用,可是魔鬼为何不惧怕,偏要拿金书这件事来折磨我姑妈那一家人呢?

就为了这部金书,我姑妈不肯离开西藏,不肯离开那曲。她发誓说,如果这件事没有圆满的结果,她就主动到地狱里受罪,再也不要投胎转世为人了。

当我有一天终于知道这件事的全过程后,我违反了我姑妈的意愿,握住了笔,铺开了稿纸——但我不是在写这场悲剧,而是在写这场悲剧之外的一种美丽。

一想到我姑妈蓄满善良和忧伤的眼睛,我便无法停住手中的这支笔,直到一张张稿纸被殷红的血浸透,直到我的躯体悄然陨灭,在我去往天堂的路上留下标记并且一路响起悲欢的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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