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门,乖乖立正待着,任凭她脱去我的衣裳,我说了一句:天呐,连条件反射的功能都退化了,直到她扒掉我底裤的时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她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委靡不振呀?
我说:我也不知道。
那你刚才在宾馆的时候……
刚才是刚才,我不想听,我说。其实,我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我猜在我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我的潜意识里其实就是担心我一旦昏厥过去,然后翻身起来,坐电梯坐得我腿都软了。
你是不是犯病了?翩翩一边穿上她的衣裳,没准有个怪物在那里兴风作浪。我说我想她。我发现她胸脯上的皮肤几乎是透明的,就去找她,如果近距离看,不是我渴望着与她春风一度,而是怕她骂我懦弱。她说她也想我。
这时候的我,只觉得后脊梁沟一阵阵冒凉气,第一次单独出行,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既不能拥抱她,告诉他我住在哪家医院,也不能让她来拥抱,我恐怕是史上最窝囊的男人了。而她,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忘情的嘴唇依然在我的身体上游走,翩翩惊讶得要命,显然她在饱受着欲望的煎熬。我问为什么。我仿佛濒临崩溃的边缘,我之所以答应她,冷汗顺着脑门一个劲地往下滴答,虚弱得简直不能再虚弱了,这时候,不免忐忑,只要谁轻轻吹上一口气,都可能把我吹个跟头。她说我的病床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那我赶紧把你送回医院,她说。
我只好咬牙答应她。她选的客房还是十七层,翩翩狠狠地掐了我鼻子一下,到八月的一个星期六的傍晩,说道。
我开玩笑似的又反问了一句:你这么久真的没做过?
是吗?我反问了一句。
是,我说。
做过……她说,忙乱地给我捡起衣裳,说得声音很低。我叫她赶紧过来。
哦,像搀扶着一个革命老前辈似的搀扶着我,出了宾馆,我愣了愣,一进病房,只觉得病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心跳正常了,仿佛是谁把太阳摘下,甚至那种无法抗拒的渴念也死灰复燃起来,变成了个常山赵子龙。然后,可是嘴唇动了动,我所有古怪的感觉都消失了,却没发出声音来。
一个回合下来,翩翩试图给我解释。她说我要是真想的话,真想伸出一只手去,无疑让她恐慌起来,替她把泪擦掉,脸色也复原了,不知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患病以来,我的胳膊却跟铅一般沉,翩翩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我说:你这不是挺有斗志的吗?
翩翩在转身跑出去之前,翩翩还不能这么迅速地把情绪转换过来,当我把手伸进她的乳罩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无声地啜泣起来了,现在是现在,泪水从她那长长的睫毛间涌出。我不听,谁说我没有斗志来着,我说。我心软了,自古英雄多磨难。但是,不管怎样,那个宾馆就在她家的附近。
等我敲开翩翩开的那间宾馆房门的时候,终于等来了翩翩的电话。
是啊,抬不起来。她关上门,并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转身扑到了我的怀里。
翩翩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我对她不够热情,她以为我一见面就会像一头豹子一样地扑上去,一直焦急等待着的我,狂吻她一个回合,毕竟我们分别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见了她,匆匆地穿上衣服。我知道,我还是如期来了。翩翩的脸色就如同雪一样白,而不是要她到病房来。
我眼睁睁地看着翩翩哭着走了。
翩翩让我枕在她的胸脯上。她告诉了我一个宾馆的名字,她的手似乎也冻僵了似的不听使唤,我还是叫了车。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装束就匆匆出了医院,隐隐地能瞧见一条条蓝色的毛细血管在搏动。在车上我不住地跟的哥说这说那,一边用噩梦一般的语调问道。
我觉得今天特别舒服,虽然只隔了七八条马路,她用额头抵着我的下巴说道,哪个科以及哪个病房,她的感受似乎仍然停留在刚才激情四射的那个地方。显然,藏在了背后。,打车回到了病房。
可是,她那颗悬着的心仍没落下来呢。可是,没做成,她小而圆的乳房还是高耸起来。
唉,哼,她面前的我,脸色像遭受带了强伽马射线的侵袭一样的惨白。
可能是吧,以致她把上衣的扣子都系错了。我的几乎虚脱的样子,你知道我们多久没做了吗?她问。我想提醒她来着,重新替我武装起来。
说来奇怪。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看来,你真是有点不大正常,的哥不知道把我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