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稻草咯着叙叙滑嫩的肌肤生疼,沉睡了一会,她便不适的翻个身子,熟料稻草窝铺好窄,丫的,翻到了冰凉的石头地面,叙叙摸了摸俏臀,惺忪着睡眼爬回窝铺继续呼呼大睡。朦胧中耳朵有点痒,叙叙一惊,耗子咬耳朵了!噌的瞪大杏眼,泪奔翻身而起,举双手护耳。这一举又扯疼了伤口,却让她完全清醒过来,半明半昧的光线里,那张熟悉的容颜近在眼前,叙叙尖叫一声,俏臀后移,“我不是奸细,呜呜……我,我要见重月真人,我不是奸细……”审讯之前,咬紧牙关,绝不松口,受点罪也许能证明清白。
“害怕了?”凉唇淡淡道一句,微步歌的眼眸闪过讥诮。
叙叙垂眸,缩着肩膀,呐呐道,“我,害不害怕关你何事……”
“叙叙选错了道路,从选择七砚辽那刻起,就错了。”微步歌没有任何感情起伏道。
“错跟对我心中清楚的很!老娘厌倦了你们的江湖纷争,只想离这一切远点,只想活着有错么?”叙叙吃痛的摸着小手,伤口接二连三挣破,且一直未上药,自然愈合速度要慢好多。
微步歌不动声色夺过叙叙的皓腕,叙叙一惊,警惕瞪大眼睛,好在他没什么不规矩举动,反而动作轻柔的将沾满血污的纱布揭开,叙叙吃痛缩了缩手腕,“疼死我了,我自己来,不要……”他一定是故意弄疼她的,呜呜,明知道她怕痛,他在惩罚她……
抬手封了叙叙穴道,微步歌打开火折子,点亮一根蜡烛,凉薄的神情愈发寡情骇人,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然手上的动作不疾不徐,微微垂眸观察伤势,本来酥嫩的小手如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若不是提前敷了绝世好药,恐怕早已保不住。
这时一名武当小弟子,双手端来一盆泡着草药的热水,轻轻放下,“掌门,这是您要的东西。”
“嗯,下去吧。”
“是。”小伙子颔首对微步歌欠欠身子,从容退出。
叙叙含泪忍痛,任微步歌替她擦洗双手,然后涂药,整整涂了三层,才剪了一方干净纱布缠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把老娘养的白又壮好送刑场么?叙叙不时偷偷观察微步歌的情绪,但怕有什么不测降临到自己身上。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对方弄疼自己,也不好破口大骂,呃,老娘真没用!!
呵,微步歌发出一声极轻的淡笑。
叙叙眼皮一撑,怒目道,“你笑这么阴险是什么意思?”有种不好的预感。
微步歌冷眸斜睨,缓缓伸直左臂撑在叙叙腰侧,贴近她潋滟杏眸,“不要存在任何幻想,七砚辽不会救你。”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才不会上当,哼,你就是想挑拨关系,让我绝望,乖乖的做阶下囚然后等死!”叙叙才不会上当,悄悄的往后挪了挪俏臀,已然抵在了墙上。
“魅央宝匣和冬小麦他都得到了,还要你做什么?你觉得自己还有用么?或者你相信那种勾手指的幼稚行为!”微步歌面色隐隐有丝薄愠。那双眼睛让叙叙莫名的害怕,感觉那么陌生,这不是她认识的步歌。
“你……你走开,靠我这么近难不难受……丫……武当掌门耍流氓啦!!”叙叙才不害羞,扯着嗓子喊,敢欺负老娘,老娘先败坏你名声。
缓缓的伸出右臂撑在叙叙腰侧,微步歌挑起一边嘴角,笑的很邪,“你认为这样的嗓门能传多远?”
“你,你不是步歌,步歌才不会这样……”叙叙发抖的被这个可怕的男子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不敢乱动,红着眼圈硬是将恐惧咽下。
“曾经的微步歌死了。”他淡淡道,眼底深藏一股不为人知的魔性,幽幽泛过一瞬红光,红唇异常艳美。
叙叙紧紧贴着墙壁,两只胳膊警惕的环住前胸,呐呐道,“少……少吓唬人了,我要告你,告你抢劫告你耍流氓,告的你身败名裂,当不成掌门……如果你意识到错误,就立马回去洗洗睡觉,我便既往不咎……”
哈哈——
仰天一阵轻狂大笑,微步歌邪肆的双眸艳野无双,熠熠生辉,凉唇轻启,“我真不明白曾经为什么会爱上你,为什么?”猛然握住了叙叙弱肩,换来她吃痛的低呼,耳边皆是男子低哑的质问,“你爱上七砚辽了,对不对?”
“神经病!我跟他丫不是一个星球的,放开我……不要……好痛……”叙叙痛的眼泪汪汪,无奈双手带伤,连反抗都那么吃力。
舒缓的松开叙叙,微步歌后退一步,平静无波的脸上写满怪异的神色,似在隐忍剧怒,叙叙抱头蹲在墙角呜咽,只听砰的一声,那好好的木盆便被人用内力震得四分五裂,而罪魁祸首依旧云淡风轻的负手而立,岿然不动。
一滴清泪滑过,他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叙叙伤心的躲在墙角。
“害怕老鼠是不是?”倏地,微步歌飘渺若仙的神情荡起一种类似腹黑的笑容,“今晚的老鼠很多……”
叙叙尖叫着跳起脚,躲过一只觅食的耗子大哥,惊吓过后,一股震怒窜起,只见她睁圆杏眼冲微步歌大吼,“你变态!呜呜……不带这样当掌门的,我要告你!!我要告诉重月你不配当掌门……啊……”倏不妨微步歌突然上前,轻松自若的按到叙叙,利落褪去叙叙的鞋袜,两只诱人的玉足一览无遗。
“老鼠在晚上真的会咬脚趾跟耳朵。”附在叙叙耳珠边轻喃一声,温热的男子气息扑进叙叙衣襟,让她缩了缩脖子。
受到严重威胁的叙叙泣不成声,无奈只能用两只缠满纱布的小手跟微步歌抢鞋袜。叙叙的脚丫着实漂亮,粉嫩而诱人,骨节分明,白皙的肌肤散发少女的幽香,何止老鼠,估计男人也想咬。
“无耻,呜呜,把鞋子还我,还我!!”叙叙刚欲站起身,一只受惊的耗子大哥刷的踩着她脚面溜走,那毛绒绒的触觉让叙叙生生打个寒噤,哇的大声哭出来,跳着脚朝铁栏门口逃窜,熟料还未逃出门口三步远就被微步歌原路拽回。
微步歌冷漠一笑,凉唇妖冶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霎时一群老鼠从墙角的小洞内鱼贯而出,叙叙哑了嗓子嘶喊,嫩唇惨白,可怜牢房空空如也,只有一堆稻草,否则她定爬上房梁挂着也不站在地上,那种毛茸茸的东西环绕脚边,叙叙哭的十分凄惨,微步歌却不闻不动,阴沉的负手而立。直等着走投无路的叙叙尖叫着朝他扑来,纵身一跳,双膝环住他精瘦而结实的腰身,藕臂勾着他脖颈为止。
眼泪横流的叙叙挫败的大骂,“算你丫狠,老娘栽你手里了,呜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奸细我是叛徒行了吧,你丫杀了我吧,呜呜……”用力家紧他,但怕踩到地上的老鼠。刚才逃窜之际,叙叙甚至感觉到老鼠热乎而粘稠的嘴巴擦过脚面肌肤,想到此,已然不寒而栗。
阴暗里,男子幽深眸子闪烁一种让人颤抖的温度,隐约可见跳跃的火苗。微步歌轻轻垂眸,下巴若有若无的擦过叙叙嫩唇,吓得叙叙猛然一松,只听“吱——”的一声惨叫,一只耗子大哥阵亡在叙叙的脚丫下,囧。
花容失色的叙叙放声尖叫,再次狠狠跳上微步歌的身子,像抱住一捆救命稻草,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微步歌混蛋,呜呜,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丫有种让老鼠都走开,老娘跟你决斗!!”俏臀微微一颤,他的火热蓄势待发。
叙叙惨叫一声,在微步歌的簇拥下飞花般旋转,香嫩的小嘴刚欲下口恨咬,却被对方完全覆盖,掠夺,两人跌跌撞撞的来到牢外,微步歌长手一挥,将叙叙压在牢头专用的木桌之上,偏着头,加深了舌的力量。
两行清泪滑过,叙叙不挣扎也不骂,只是僵硬的躺在那里,睁大杏眸,望着这个曾经她深爱的男子——武当的掌门,在对她施暴!
往昔那种甜蜜酸涩的吻再也不见,有的却是伤痛。她想问步歌,究竟怎么了,怎么会舍得伤害叙叙呢?
长裤落地,亵衣碎了,唯有上衣完好无损,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贝齿俨然咬碎了唇,血和着泪,流进嘴里,滴落桌面。
然而他却停下了,凉薄下的烫热残忍而无情,“叙叙不是害怕么,为什么不求饶?”
“你是野兽……是野兽……”胸脯剧烈的起伏,叙叙泣不成声。他摸索了一阵,生涩的总不得要领,横撞一会似乎没有找到出路,又见叙叙脸色发青,微步歌神情猛然一凛,惊讶的后退,仿佛刚从噩梦惊醒一般,热浪全部熄灭,清隽的眉宇深拧,他顾不得某个部位的胀痛,逃也似的跑了。
虚软的身子无力滑下桌面,那样羞耻的接触让叙叙愧恼不已,闭上眼努力的想要忘记。叙叙真的不敢相信,刚才野兽般的男子是步歌。
该庆幸他的生涩,让自己勉强保全了清白;还是庆幸他发现良知,狼狈逃走……
羞愧的系好腰带,叙叙掩面依靠桌腿而坐,清泪大颗大颗从指缝溢出,她真的过够这种日子了。
九霄殿,掌门清修堂。
偌大堂内,严肃的让人压抑,高高在上的祭台上摆满了武当有史以来所有掌门、长老的牌位。香烟袅袅,三株巨大的沉香火星闪闪,不断燃烧,微步歌面色苍白的跪在下方,久久的跪着,一动不动,单薄的身子,影影绰绰,更显清瘦,在这萧瑟的夜晚凄美无比。
轻轻的嘲笑从软帘后响起,是女子特有的绵软声,周若芙笑绝色媚的卷帘而入,身姿窈然,“内心,是不是充满了罪恶感?呵呵,你真笨,连地方都找不准,只差一点点,她就永远属于你,哈哈……”周若芙旁若无人的翩跹在微步歌左右,时而优雅俯身,轻轻挑起他一缕淡香青丝。
微步歌岿然不动,眼底淡然无神,隐忍的双手却握成了拳。
“发怒了是么?”周若芙轻轻贴在他耳边挑衅一句,“方叙叙一定恨透了你,呵呵,我说过不要爱她,你为什么不听?”
“你已经成功了,叙叙不会再爱我,所以走吧。”微步歌淡淡道一句。
周若芙扬起纤纤玉指,慢条斯理的在微步歌后背画着圈圈,绵软道,“云尚的叛徒,我怎能轻易放过。步歌,我要你回烈荼川,一生一世不得踏出半步,用你最美好的年华为我陪葬……”那优雅的眸子即刻转为歹毒。
“我与你再无师徒之情。原本微步歌就只有叙叙跟命,如今叙叙没了,只剩命,你不拿就算,休想管我做任何事……”劲拳一捏,三道肃杀内力迸出,震得周若芙闪身后退,却凉凉冷笑,“你的一招一式都是我所传,我能不了解么。”
“滚!”沉寂的人一旦爆发非常恐怖,就如微步歌震怒的咆哮,他隐忍的眉峰抽搐,咬碎一口银牙,“要报复是不是?你早就成功了,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比你曾经,不,比你想象的要痛苦一万倍,这撕心裂肺的痛楚足以弥补你的痛楚!滚吧,永远不要再见……”光洁的额头已然青筋跳起。
呵呵,周若芙仰起美好的下巴轻笑,“回烈荼川是唯一的选择,否则你一定会后悔。可笑呐,我还从未听闻爱着女人还能得道的高人,连重月都不行,所以你也不行。恐怕会越修越远,等你控制不住心性之时,呵呵……”留了最后一句,周若芙冷冷转身走人,她的话语让微步歌痛苦的闭紧双眼。
叙叙,我的叙叙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