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开着车,慢悠悠地在马路上兜着,车里坐着王丽。
“哎,林总,你说刚才那个客户对我们给的条件是不是不满意啊?”王丽伸了个懒腰,身子往林东这边靠了靠:“唉呀,累死了!谈这么几个小时,他可真能扯,我坐在旁边都快要睡着了。”
王丽又将身子往这边歪了歪,头几乎要挨着林东的肩膀了。
“要不你坐到后面去躺一会儿吧。”林东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避了一下。
王丽愣了一下,又装作不经意的,坐直了身子:“不用了,我不是马上就要到家了吗。”
很快,到了王丽的住处楼下,林东踩了刹车:“行了,你快上去吧。”
王丽期期艾艾地:“林总,要不你上去坐一下,喝杯茶?”
“不了,你快点上去吧,明天上班别迟到了。”
王丽只得下车,和林东招了招手。
林东向她摆摆手,然后,挂档、踩油门,掉转车头。
王丽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小奥拓飞驰而去,心里怅然若失。
直到小奥拓完全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不见,她才闷闷不乐地转身上楼。
林总到底是怎么啦?前一阵子不是对自己很好吗?为什么最近开始自己对他做出亲昵的举动他都会有意无意的躲避呢。难道是自己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王丽躺在自己那小小地单人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明明觉得林总对她有意,也愿意和她亲近的,并且,这阵子据她观察,林总似乎每天下班了都没回家,只是,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疏远了起来呢?
林东的车子缓缓驶入了小区。
十一点还不到,今天这个客户只是对公司给他的回扣点数和方式很在意,吃了饭喝了酒之后,居然没有找小姐的要求,只是找了个茶座和他们聊天吹牛,倒是少见。
林东将车子熄了火,抬头看了看楼上自家的窗户,客厅里还亮着灯,可凡,她还没睡吗?
他拨下车钥匙,将头靠在座椅靠上,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
放纵,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真是一把双刃剑,一时的*****、一时地放纵、一时的放松,一时的发泄之后,是深深地惶恐、困惑和迷茫。
一方面,他还是传统家庭里出来的,从小身边见到的大多是些传统的人、接受的是传统的教育,嫖娼,在他的身心回归到正常的时候,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应该,他还做不到象有些人那样,把嫖娼看得跟饿了吃饭渴了喝水那样稀松平常、理所当然。
另一方面,这些天来,每次一到那种环境那种氛围中,身边的人都做着同样的事情,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想都不想地就放松甚至是放弃自己的道德底线,不顾一切,不计后果。
可凡从前和他吵架时的情形从他脑子里跳了出来,那还是他们刚刚为他去娱乐场所争吵的时候,可凡说,抵制诱惑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你知道吗?那就是,远离诱惑!
也许可凡说的是对的吧。
想起可凡,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内疚和更深地惶恐。
可凡对他的积怨已经很深了,如今自己迈出了这一步,做了这样的事情,可凡是不是更不会原谅他了呢?他会真正的失去可凡失去这个家吗?
这么一想,心里的惶恐和迷茫就更深了。这段日子来,他象一个自知闯了大祸的孩子,一会儿,觉得祸闯得实在不可原谅,为将要面临的惩罚而心生恐惧惶惶不可终日;一会儿,却又心存侥幸,思索着怎样做怎样说可能不会东窗事发可以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
不过,有一点上他却忽然开了窍有了清晰无比的认识,那就是对王丽的态度。
他心里其实清楚无比,王丽,并不是能真正打动他让他喜欢的人,在他心里,王丽和可凡根本就没法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如果,因为王丽而失去可凡失去家庭,那是万万不能的。
他了解可凡,如果有一天,可凡知道他真的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事情发生,那这个家,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所以,面对王丽越来越露骨的暗示和挑逗,本能的,他开始选择回避,他还不想失去可凡失去这个家。
他想了想,至于,和小姐,那完全是买与卖的关系,只要自己打死不认帐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可凡也抓不到什么把柄,他们之间应该总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