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狠狠揉着太阳穴,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目光在办公桌上的报纸上来回扫动,滑过那高清的交缠画面,然后落在裴娇那拍案而起的照片上凝滞。
胸口来回起伏,终于在看到那最后一个字眼上怒火冲天。
“砰!砰!咣咚!”
王连成准备敲门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打了个圈,看了眼手里的股票最新指数,又想起裴氏大楼外蹲点的各大报刊记者,还有些狗仔队,索性还是在原地站着,毕竟里面传来的声音,明明晃晃的昭示着BOSS心情不好,他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
“裴!娇!”若说之前裴父对于裴娇是可有可无,那么这一次是彻底的厌恶上自己的女儿了,哪怕这个女儿是他的种,但是也是个惹人厌的!
小艾被迫坐实私生女身份也就罢了,竟然自己几十年来的好名声,完全被毁于一旦!
什么伪君子?什么沽名钓誉,什么私生活MI烂?当真是有什么脏水全往他身上泼!
都是因为那个不孝女……裴娇!
着实可恨!
裴宅。
暖暖的阳光照射着整个世界,将本就漂亮犹如小宫殿的裴宅笼罩在金黄之中,三三两两的狗仔们,各自躲在某个角落里,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裴氏新闻。
毕竟,昨日那场丑闻一上头条,瞬间引发了他们荷包厚实度质的飞跃,老板甚至发话,若是能继续拿到裴氏的最新消息,必将升职再加薪!
为了这个可观的理想,狗仔们,很敬业!
裴娇窝在卧室里,此刻却神色严肃的在进行股票的大肆购买,一双猫眼格外的认真,就连动作都极其精准。
早前在知晓订婚宴会有阴谋的时候,裴娇就隐隐猜测到幕后人恐怕不仅仅想破坏订婚宴,更是想要借此重创裴氏,是以便翻出自己十几万的存款,又厚着脸皮向爷爷讨了二十万的支票,而向来关注自己的哥哥更是主动贡献了十万的现金存款,再加上父亲和母亲因为订婚而意思意思的各给了将近十万的礼金,好歹算是准备出了五十万的可流动资金来。
而今日,裴氏丑闻一暴,股价果然大跌!
裴娇端坐在电脑旁,双目闪闪,手指飞快,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收购裴氏股票!
趁着大跌之势,收购自家股票,不仅仅能以此预防股票外流,毕竟自家人占有的股票比例也不足百分之五十,更何况,以后有了这些东西,很可能成为自己的保命招。
裴老爷子坐在客厅里,手里赫然拿着一张时报,报纸的头条正是《拍案而起:裴氏娇娇女的愤怒》,上面宝贝孙女的拍案而起得靓照,甚为闪人双目,是以,裴老爷子很想笑。
娇娇长大了,就算愤怒,就算不高兴,也懂得迂回,也懂得讲究策略了,瞧!这一招挖坑埋对手的方式可真不错,更不错的是,适时亮出自己观点:不同意,然后找准时机,闪开媒体……
唉!宝贝长大了……
不过,裴老爷子欣慰想笑的同时,更想怒吼,裴清天这个不孝儿子,这个不合格的老子,脑袋莫不是猪脑子?真是白白长了一双眼睛,整个记者会风向都那般了,反而像是赌气般,咬死了裴艾是爱情结晶,铁了心似的说什么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好女儿……
一个小三,来路不明的女儿,竟然,竟然都想让她爬到娇娇的头上去,这个,这个孽子!
粗喘的呼吸,起伏的胸口,裴老爷子觉得头越发疼了,本就升腾的怒火在疼痛中愈发压抑不住,抓着报纸的手使劲拧紧,好似想要……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裴琛一进门就见着裴老爷子一副发病的模样,赶忙上前,侧身抱住裴老爷子下滑的身体,急急唤道。
迟了一步进门的人,一身黑色的休闲装,修长的身形,碎碎短发,带着一个超大号的墨镜,露出殷红如樱的唇,光洁如玉的下巴,快步上前,简单的看了看裴老爷子的情形,红唇微启道:“老爷子怕是犯病了。”
“犯病?”
“对,有降压药么?”
在房间里刚刚完成一笔交易的裴娇来不及核实,就直接冲了出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三步并两步冲下楼梯,看着裴老爷子,心头猛地一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一个倒退,撞在楼梯上,脸色苍白,目光微惧,“爷爷,爷爷这是怎么了?”
“娇娇,快去把爷爷的降压药拿过来。”
“药,药,好,好,我,我马上去。”裴娇白着脸,一双猫眼睁大老大,却是一步三回头的老往楼梯上撞,像个没头苍蝇。
“药来了,小少爷,小小姐,药,这是老爷的药。”本来在厨房忙碌的冯妈已经拿药奔了过来,面色带着几分担忧。
裴琛接过药瓶,就着旁边水杯还有水,就准备给裴老爷子用药。
“裴琛,等等。”突然元秦开口,下巴微微绷紧。
“元……你……”
元秦伸手拿过裴琛手中的降压药,搁在鼻尖微微嗅了嗅,然后下巴绷得越发紧了,侧头看了眼裴老爷子已经浑身无力晕眩在裴琛怀里的模样,顿了顿,却是开口道:“先用药,然后马上送医院。”
“送医院?”裴娇几乎张了张嘴,喃喃的突出三个字,整个人好似受了剧烈打击,控制不住的颤抖。
“娇娇,你怎么了?冯妈,你,你照顾一下娇娇,我这边马上送爷爷……”
“不,不,我,哥哥,我要去,我要去见爷爷,我,我要见爷爷……”裴娇反射性的惊呼,眼泪犹如开闸的洪流,猛地冲出眼眶。
爷爷,爷爷的病,怎么,怎么提前了?
怎么会,怎么会?
镇定,镇定!
不,不,爷爷,娇娇不要爷爷离开……
夜。
浓重的夜幕,将M市笼罩起来,光怪陆离的各色灯光,却又将整个城市打点装扮出神秘的色彩。
明日医院。
裴老爷子醒了好一会,却被宝贝孙女儿圈禁在床上,很是不满,忍无可忍,终于撅着嘴,跟个冬天遭霜打的白菜一般,靠在病床上,看着脸色苍白的的宝贝孙女,虽说心头软成了水,却还是不乐意的申诉道:“娇娇,爷爷以后知道好好休息好不好,爷爷回家好不好?爷爷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