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裴娇声音带了点哑,面色虽泛着点不正常的红,然而却咬字极其重。
只是微垂的眉目间却带着几分狠辣,猫眼中寒光烁烁若冰刀。
慢性毒!
今日若非是元秦阴差阳错的来了裴宅,又恰好碰见爷爷发病,见了爷爷惯常服用的降压药,否则爷爷这一世岂不是一样要不明不白的离开?
究竟是谁,竟然在给爷爷的降压药里面增加了慢性毒!据说还是国外最新的慢性毒菌,这么说来,上辈子,爷爷其实根本是死于慢性毒,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她,爷爷是被她气死的,甚至连爷爷最后一面,她都背着一个气死爷爷的名头,连爷爷的葬礼都没机会参加?
这样想来,那当年哥哥的车祸,哥哥的车祸,是不是,也不是一件简单的醉酒驾驶?
想此,裴娇咬紧了牙,眉眼间戾气横生,一点点握紧了双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想要伤害爷爷,谁想要伤害哥哥,她就要和谁拼命!
要他死!
要他们死!
秘书王连成收到裴老爷子发病入院电话的时候,裴父正在召开董事会议,鉴于裴老爷子事关重大,于是王连成建议自家BOSS尽快结束会议。
不想,裴父却是皱了皱眉头,岿然不动,挥挥手示意,会议继续。
毕竟,老爷子为了自己这个儿子不找裴娇那丫头的麻烦,什么招都使得出来,这次是想用“遗言”的方式来打消自己对裴娇的不喜么?
哼,迟了!
王连成一愣,目光微微一缩,有点惊异的看了眼自己的BOSS,脑中不自觉的就冒出四个字来:刚愎自用。想要劝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沉默的退出了会议室。
董事会议正正持续了一天,待到会议一结束,一只坐在会议室里装淡定的裴父饭也只是草草用了吃了几口,直接向明日医院奔去。
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若是老爷子真有个一二,他可就追悔莫及!
明日医院。
裴老爷子在裴娇一双灼灼猫目的监督下,不情不愿的吞了药,然后扁着嘴,摸了把自己的光头,不情不愿的躺在被窝里,嘟囔着:“娇娇,娇娇宝贝儿……爷爷不想睡……”
裴娇好笑的瞄了眼老来小的爷爷,听着那撒娇的话,自然明白爷爷纯粹是想要博得自己的关注,于是也极其配合的凶巴巴的开口道:“爷爷,你若不睡觉,娇娇可就不理你了!”
裴老爷子一听,赶忙乖乖的闭上眼睛,呈现出入睡的状态。
裴娇嘴角禁不住翘了翘,眉梢舒展,双眸中溢满温暖而和柔的光芒,整个人小心翼翼的靠坐在软椅上,像是守着手心的珍宝。
裴父匆匆赶来的时候,见着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裴娇柔柔的笑着,收敛了平日的骄纵和刁蛮,乖巧的好似一个收了爪子的猫,温顺而又惹人怜爱,看着床上还露着一只大手在外面剪刀石头布的缓解无聊的老爷子,目光柔暖,软和的好似能醉了谁的心。
站在另一旁的裴琛挺拔高大的身姿,以一个守护的姿态立在那儿,虎目柔软。
这一刻,时光静谧。
这一幕,在裴父的眼中不自觉地被倒映成一幅灰白的照片,那三个人,好似经历过岁月的洗礼,成为一种让人无法磨灭的永恒!
想此,裴父却是不自觉的心里闷闷的,酸酸的,却又狠狠的暗自咬了咬牙,自以为是道:“父亲,您明明身子就好好的,干什么为了这个孽女……”
扬高了的声音,带了几分撕裂的味道,却又酸味浓重。
明明他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这个父亲就偏生不疼自己?当然,此刻裴父完全没有想到,裴琛和裴娇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和女儿,他自己为何不疼他们……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除了父母子女!然而,若是这无缘无故的爱都不能降临到你身上,那么,你真的很苦逼!
裴娇不禁想起这段今日在贴吧上看来得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只觉得真相了!
她这个女儿,哥哥这个儿子,当得的确很苦逼!
顺带着,就连爷爷这个父亲,也做得十分苦逼!
不过不要紧,以后,他们会让某些人也苦逼苦逼……
“父亲,有事么?”裴娇掖了掖被子,慢慢的起身,然后有些无奈的看着裴老爷子紧接着又伸出被子的手,一边弯下腰,强硬的将裴老爷子的手再度放回被子,一边继续道,“爷爷,都已经睡下了。哥哥,我们都不要打扰爷爷休息了。”
裴琛闻言,瞥了眼委屈的歪了嘴就想要嚎叫的爷爷,好笑的目光在触到裴父的时候变得沉默下来,冲着裴娇会心一笑,抬步就率先走出房门。
慢性毒,爷爷的所有的常用药品都是父亲从医院带回家的,纵然真凶不是父亲,但是在找不到确切目标的时候,娇娇会迁怒吧?
裴父闻言,指着裴老爷子睁得老大的眼睛,怒腾腾的正欲开口,不想却被裴娇半拦着,然后看着眼前的女儿一边开口,一边向自己走过来。
“父亲,这么晚了,爷爷也醒过来好些时候了,将才才睡下。”裴娇一副体贴女儿的模样,乖巧的不得了,就连那最爱圆嘟嘟等着的猫眼睛此刻都是眯眯样儿,无比的纯良,只是开口的话,却让裴父有种自戳双目的冲动,“父亲,虽然您来的是晚了一些,不过终究还是来了,孝心还是有的,所以我相信爷爷也会明白的。只是,爷爷已经睡了,若是再打扰爷爷,实在不好。”
身后的王连成差点都禁不住为裴大小姐叫好,啥叫做笑里藏刀,啥叫做颠倒黑白,瞧见没,这儿有一只,正纯良的对着自家父亲用得炉火纯青!
“裴娇,我告诉你,这次纵然是老爷子再如何护着你,我也不能惯着你了!”裴父怒火腾腾,却依旧不忘先表示下自己坚定地立场。
“父亲,您惯着我?”裴娇挑眉,似笑非笑,只是唇畔的那一丝嘲讽,却是任谁也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