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格望了望周围,确保附近没人,这才说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莎吉娜正怀着孩子,住在她父母家。某天我听人说起有个叫努尔?马哈尔的妓女,那时候她没再做这个行当了,自己开了一所妓院,在贾玛清真寺后面。因世道艰难,有些王室贵族没落了,她就从那些家庭里找来一些非常漂亮的女孩,训练她们唱歌跳舞,取悦客人。我决定到那儿去逛逛。我叫司机把车停在皇家清真寺后面的露天广场上等我,然后步行去了马哈尔的妓院,上了楼。马哈尔走过来欢迎我,并认出我是穆斯林。当我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好像早已猜出了我是谁,对我大表欢迎:“真是万分荣幸,我们太幸运了。”诸如此类的话。我来之前,那里已经有三个人了,都是有钱人,那些姑娘正载歌载舞为客人表演。我和他们互相行了额手礼,然后我坐在地毯上,靠着长枕。女老板问我要不要喝威士忌,想点什么歌。我答道:“她们最喜欢哪首就唱哪首吧。”
“我呷了几口威士忌,才开始好好打量那些正在跳舞的姑娘。她们都很漂亮,但其中有一个特别引人注目。她就像柏树一样挺直,身材苗条,有一双圆圆的杏仁眼,胸部高耸,腰肢纤细,屁股浑圆的曲线非常诱人,还有一头齐腰的黑色长发。我发誓,她看起来就像从天堂来的女神一般。我入神地看着她,根本无法移开目光。她注意到我眼中流露的爱慕之情,便冲我笑了笑,迷人极了。我坐在那儿看了两场歌舞表演,对着那些舞女以及伴奏的琴手和鼓手扔了几张百元大钞。在我喝了三杯威士忌酒后,那个女老板走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尊敬的先生,有没有哪个女孩入你的眼,让你想一亲芳泽?’
“我也低声回答她:‘个子最高那个,如果她愿意。’
“她用手拉着我,把我领进后面一个房间。房间里有很多面大镜子,一张双人床,还有几个插满玫瑰花的花瓶。片刻之后,那个女孩走了进来,冲我点头致意。老板介绍她的名字,叫玛斯塔妮。我敢肯定,这绝不是她的真名,只是艺名而已。老板离开房间,带上了房门。玛斯塔妮闩上门,去掉脚铃。她对我说:‘尊敬的先生,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女仆,您温和的目光怎么会落在我的身上?’
“‘Mashallah,感谢真主,赋予你如此动人的美貌,让我的目光难以离开你。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来?你应该住在宫殿里才对。’
“她用手掌拍了一下前额,答道:‘这是我的命。如果真主愿意,我也许可以找个有钱的丈夫,成为受人尊敬的夫人。’
“她脸色变得绯红,脱下衬衫,扔在地毯上,用两只手捂住眼睛。‘那还不够,’我说,把她拉近我。我迅速拉开她身上宽松裤的系绳,裤子掉落在她脚边。我不喜欢体毛,看到就觉得不愉快,不过她的体毛剃掉了。她看起来就像没有任何疵点的白色大理石雕塑。
“我们上了床,她躺在我身旁。我开始亲吻她,从眼睛开始,面颊、脖子、乳房、腹部、阴部、大腿,再到双脚,然后又吻回到她前额。她伸出一只手,松开我的裤带,摸着我下面,大叫道:‘先生,帮帮我!太大了,这是我见过最大的!会把我撕成两半的,对我温柔点儿。’
“我非常高兴。当女人称赞男人尺寸大时,所有男人都会很高兴的。所以我进入她时非常温柔,她把我夹得紧紧的,并开始分泌蜜液滋润它,就像她那里是母牛的乳房一样。我叫她停下,因为我不想这么快就完事。我停在她的体内,让她达到两次高潮,每次都销魂大叫。然后我开始大力进攻,在把种子播散在她体内时,她达到第三次高潮。布塔兄弟,那天晚上是我在床事上最享受的时光。”
“接下来呢?”布塔问道。
“我给了她三千卢比,她反对说太多了,不过最终还是收下了。”
“你后来再去找过她没有?”布塔问。
“我后来又去过三四个晚上。她说她爱上我了,希望我娶她,成为我的女仆也行。这让我开始变得冷静。我最后一次去找她时,她说怀了我的孩子。每周和十几个男人睡觉的妓女,天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再也没去找她,我和玛斯塔妮的关系就此结束了。我脑海中常常回想起这件事,总想给哪个人讲讲,所以现在告诉你了,布塔?辛格。现在你要信守诺言,永远不准说给任何人听,否则我会杀了你。”
“永远不讲”布塔答道。
太阳几乎落山了,公园里也没什么人了,他们道了别,便离开了公园。
贝格通常对国家大事都很冷静,但在3月19日晚上,他却非常激动。他第一个来到老人凳坐下,一直不耐烦地用拐杖敲着鞋子,等着朋友到来。待布塔和沙玛一到,大家刚寒暄完,贝格就拉开了话头:“我想你们都看报纸了吧?就是玛内卡?甘地那个叫瓦伦的儿子在皮利比特发表的竞选演说,我夫人读给我听了。瓦伦说穆斯林有些恐怖人物,像法兹鲁拉,还有其他那些叫什么拉的,因此,他想砍掉我们的双手。他说的人也包括我,因为我叫巴卡图拉?贝格。”
“迦利布的名字也包括拉,他的全名是阿瑟杜拉?汗?迦利布,”布塔接过话来,“还有那个来自孟买的胖女人也叫什么拉,她声称自己是毛拉?阿柴德的外甥女,却被人发现她那张与舅舅的合影是假的。她本来是国大党的,现在却加入了国大党的对手人民党,就是那个娜吉玛?海波图拉。你们知道她怎么解释自己改变立场的做法吗?她是这样说的:‘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有一次转折。’因此她就来了个大转折。作为圣雄甘地的信徒,又崇拜英迪拉?甘地,她发现在他们身上再也捞不到好处了,这时候,就转而信仰维尔?萨瓦卡的学说,投靠拉?克?阿德瓦尼。没有人会相信她的。”
“我确信瓦伦不是那么说的,”沙玛温和地说,“他母亲说,讲演录音被人做了手脚。”
“一个人把自己弄成一头蠢驴,你说当妈的还能怎么说?”布塔说道。
贝格余怒未消:“真是无耻,无耻。他说他并不想要穆斯林给他投票。我可以肯定,他们党的领袖希望得到穆斯林的票,但却没有哪个人谴责他。我们看着吧,下次大选时,穆斯林一票都不会投给人民党。”
沙玛又一次表现得与他们不合拍:“有几个穆斯林在人民党担任了重要职位。一个是书记,另一个当选了议员,还有你说的那位胖女士,现在是人民党的重要人物!”
“变节者多得很,一毛钱可以买十几个,”布塔说道,“我来猜一下:如果穆斯林要惩罚瓦伦,他们不会砍掉他的胳膊,而是做更致命的事情。”
话音一落,大家就笑了起来。贝格感到布塔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而沙玛像平素一样,没有什么明确态度。
3月23日,所有报纸的头条新闻都是拉坦?塔塔的声明,他宣布自己的公司将向市场投放一种名为纳努(Nano)的微型轿车,售价仅为十万卢比。这自然又成了“日落俱乐部”成员争论的话题。像往常一样,布塔以挑衅的语气拉开了话头:“现在路上每时每刻都塞满了小车,现在这个叫塔塔的家伙准备再弄来一种车添乱。那些骑自行车或摩托车的下等人都可以买辆纳努,把交通弄得水泄不通。”
沙玛表示抗议:“我们应该感到骄傲才对!我们现在可以生产世界上最廉价的汽车,比中国制造的车还便宜。你要相信我说的话,帕西人制造的任何东西都拥有一流的质量。拓宽公路,修建立交桥,那是市政当局和各个邦政府的工作。贝格,你同意我的看法吧?”
贝格笑了起来,答道:“我对二位的意见都深表赞同。五年前,从尼桑木丁到罗迪公园,我常常只需要五到七分钟。现在需要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因为短短的马图拉路总是塞满了轿车。不过,我已经报名申请购买一辆纳努。我夫人也希望我这样做。我买奔驰花了五百万卢比,买玛鲁蒂花了五十万卢比。相比而言,纳努的价格真是微不足道。布塔?辛格,我不是什么下等人,我是纳瓦布?巴卡图拉?贝格,有钱有地位的穆斯林。”
“但愿你的纳努如你所愿,”布塔嘲笑说,“为什么不买十辆呢?每个仆人发一辆,然后你可以称自己为尼桑木丁的纳努团主席。”
“真希望你的舌头可以裹上一层蜂蜜,”贝格说道,结束了这场争论。
3月25日上午,天空下起蒙蒙细雨,洗去了树木和草坪上的灰尘,它们看起来更为青翠,更加洁净了。并且这场雨也让气温下降了一两度,给人们心中带来了希望,感觉春天还没有过去,夏日的炎热还不会来临。那晚见面时,“日落俱乐部”的三任成员都兴高采烈地出现了:“这场细雨多么美好啊,”贝格感叹道,“希望还可以持续几天。”
“四季不会为了取悦人类而不变,”沙玛说,“它们注定只受神秘的自然法则支配。”
“不管自然法则是什么,”布塔插话道,“只有沙玛知道,他要给自然打热线电话交流。”
沙玛没有理睬他的讽刺。贝格换了个话题:“布塔,你背一首赞美春天的诗歌吧。”
布塔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密尔?塔奇?密尔写过关于春天的诗。阿布达里洗劫德里的时候,密尔就生活在这里。迦利布认为密尔是乌尔都语诗歌的大师。”
“那就背给我们听吧,”贝格等不及了。
布塔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诗文,然后开始背诵起来:
如果你想去看花园,去吧,
现在就去,因为这是春日时光;
树叶青翠,花树盛开,
云朵低垂,细雨蒙蒙。
心就像有伤口在隐隐作痛,
泪珠滴落,变成血红的水流;
爱情,就像鲜红的罂粟,
让生命干枯,让血液流尽。
这是嫩嫩的绿叶
在树上绽开的时光;
这是灿烂的鲜花
在树枝上怒放的时光。
密尔,火红的玫瑰花
让花园如火海一般;
夜莺啼鸣,就像在发出警告:
“噢,先生,路过时小心。”
“哇,哇!”贝格和沙玛使劲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