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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总是很高兴我说出了那句话。那是我对他仅有的恭维,因为我自始至终是看他不顺眼的。他先是礼貌地点点头,随即脸上绽放出那种灿烂而会意的笑容,仿佛这是我们多年以来心照不宣的事实。他那套华丽的粉红色西装在白色台阶的映衬下格外醒目,我想起了三个月前初次拜访这座古旧大宅的那个夜晚。当时草坪和车道上挤满了人,暗地里猜测他的为人是多么的龌龊——而他就站在这些台阶之上,隐藏着他纯洁的梦想,挥手向他们道别。

我感谢他的热情招待。我们总是为此感谢他——我和其他人。

“再见,”我喊道,“谢谢你的早餐,盖茨比。”

进城之后,我勉强抄了一会无穷无尽的股票行情,随后坐在转椅上睡着了。快到中午时,电话把我吵醒,我吓得额头直冒冷汗。电话是乔丹打来的;她经常在这个点打给我,因为她行踪飘忽,要么在酒店,要么在俱乐部,要么在某些人家里,要不是这样我很难跟她取得联系。平常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是很清凉的,仿佛有片草皮从某个高尔夫球场飘进我办公室的窗户,但今天听起来很干涩。

“我离开黛熙的家了,”她说,“现在我在汉普斯塔德[92],今天下午要去南安普敦[93]。”

也许这时离开黛熙家不失为明智之举,但这个举动惹恼了我,而她下句话更让我生气。

“你昨晚对我不是很好。”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有什么关系呢?”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说:“算了——我想见你。”

“我也想见你。”

“我今天下午不去南安普敦,到城里来找你怎么样?”

“不要了——今天下午不行。”

“非常好。”

“今天下午不方便。有很多……”

我们就这样聊了一会,然后突然间无话可说。我不知道是谁先把电话啪地挂掉,但我知道我无所谓。那天我没有办法隔着茶桌和她说话,就算她因此和我绝交我也没有办法。

几分钟后,我给盖茨比家打电话,但电话占线。我试了四回,最后总机被我惹急了,跟我说这条线路正在专门等候底特律打来的长途电话。我拿出列车时刻表,在三点五十分那班车上画了个小圈。然后我又靠在椅背上,想要理清思绪。现在是中午,时候还早。

那天早晨,当我乘坐的火车路过垃圾场时,我故意走到车厢的另一边,避免看到出事的地方。我觉得应该会有很多好奇的人整天围在那里,几个小男孩寻找泥地上黑色的血迹,还有人添油加醋反复讲述那次事故,后来越说越玄乎,连自己也不信,于是不再说下去,梅朵·威尔逊的悲剧下场也就被抛到九霄云外。现在我想倒回去讲述那夜我们离开之后汽修厂发生的事情。

大家费了好大周折才找到死者的妹妹凯瑟琳。当晚她肯定破了她自己不喝酒的惯例,因为到达汽修厂时她已经醉得晕头转向,人们说救护车已经前往法拉盛[94],她完全无法理解。等到大家让她听明白这一点时,她立刻昏了过去,仿佛这是整个事故中最难以忍受的部分。有个人可能是出于好心或者好奇,开车带上她,追赶她姐姐的尸体去了。

午夜过后很久,依旧有络绎不绝的人来到汽修厂前面围观,而威尔逊还在里面的沙发上前后摇晃他自己的身体。有一阵账房的门被打开了,每个人都走进车库,忍不住朝里面看。最后有人说这太过分了,并把门关上。米迦勒斯和其他几个人陪着威尔逊;起初有四五个人,后来变成两三个。再后来米迦勒斯不得不恳请最后那位陌生人多留十五分钟,而他则回到自己的地方,煮了一壶咖啡。在那之后,他一个人陪着威尔逊到天亮。

三点左右,威尔逊不再断断续续地嘟囔了——他变得越来越镇定,开始谈起那辆黄色的轿车。他宣称他有办法找出谁是那辆黄色轿车的主人,然后他又连珠炮般地说两个月前他妻子从城里回来时鼻青脸肿的。

但听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他气得发抖,又开始用哽噎的声音大喊“我的上帝啊”。米迦勒斯赶紧想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们结婚多久啦,乔治?别这样,安静地坐一会,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结婚多久啦?”

“十二年。”

“生过孩子吗?喂,乔治,别乱动——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们生过孩子吗?”

许多硬壳的棕色虫子不停地攻击着昏暗的电灯,每当听到外面有汽车呼啸而过,米迦勒斯总以为是几个小时前那辆肇事逃逸的轿车。他不喜欢走到外面的汽修厂,因为摆放过尸体的工作台上血迹斑斑,所以他浑身不舒服地在账房里走来走去——天还没亮,他已经很熟悉里面的每样东西了,并时不时地在威尔逊身边坐下,劝他安静下来。

“你平时去教堂吗,乔治?你可能很久没有去教堂里吧?要不这样吧,我打电话到教堂去,请个牧师过来跟你聊聊,你觉得呢?”

“我不信教的。”

“你应该信教的,乔治,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你肯定去过教堂啊。你不是在教堂里结婚的吗?听着,乔治,听我说。你不是在教堂里结婚的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回答这些问题所费的精神打断了他摇晃的节奏——他暂时安静下来了。那种迷离恍惚的神色又回到了他萎靡的眼里。

“打开那个抽屉看看,”他指着写字台说。

“哪个抽屉?”

“那个抽屉——那个。”

米迦勒斯打开离他的手最近的抽屉。里面只有一条贵重的狗链,是皮做的,还镶着白银。它显然是新的。

“这件东西吗?”他拿起狗链问。

威尔逊怔怔地点点头。

“这是我昨天下午发现的。她试图狡辩,但我知道它肯定有古怪。”

“你是怪你太太买了它吗?”

“她用纸巾把它包起来,放在梳妆台上。”

米迦勒斯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古怪,他给了威尔逊十几个理由,说明这条狗链也许真是他太太买的。但威尔逊显然已经从梅朵口中听过这些解释,因为他又开始低声地说“我的上帝啊”——米迦勒斯又安慰着提出了几个解释,但他完全听不进去。

“我看她是他杀的,”威尔逊说。他的嘴巴突然张开了。

“谁?”

“我有办法找出来的。”

“你生病了,乔治,”他的朋友说,“你的精神太紧张了,别胡思乱想啦。你最好想办法安静下来,等天亮了再说。”

“他谋杀了她。”

“那是意外,乔治。”

威尔逊摇着头。他皱起眉头,微微张开嘴巴,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我知道,”他坚定地说,“我很容易相信别人,也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但有些事情我要是弄明白了,我心里会有数的。车里肯定是那个人。她冲出去想要跟他说话,可是他不肯停车。”

米迦勒斯也看到这个场面,但他原来没想到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当时他认为威尔逊太太冲出去是为了逃离她的丈夫,而不是试图拦住某辆车。

“她怎么会搞成这样?”

“她这个人城府很深,”威尔逊答非所问地说,“唉……”

他又开始摇晃,米迦勒斯站在旁边,手里揉着那条狗链。

“你有没有什么朋友,乔治?我帮你打电话给他们。”

这是个渺茫的希望——他几乎可以肯定威尔逊没有朋友:他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片刻之后他又高兴起来,因为他发现房间里有了变化,窗外的天空渐渐变蓝,黎明已经不远了。大概五点钟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蓝得可以把灯关掉。

威尔逊无神的双眼望向外面的垃圾场,那边有几片奇形怪状的阴云,被微弱的晨风吹得飘来飘去。

“我跟她谈过,”沉默良久之后,他咕哝着说,“我说她也许可以愚弄我,但她愚弄不了上帝。我把她拉到窗边”——他勉为其难地站起来,走到后窗边上,把脸贴着窗上的玻璃——“我说:‘上帝知道你在做什么,知道你做过的每件事。你可以愚弄我,但你愚弄不了上帝!’”

米迦勒斯站在他身后,吃惊地发现他正在看着艾克堡医生的眼睛。那双苍白而巨大的眼睛刚刚从消失的夜色中显露出来。

“上帝看到一切,”威尔逊又说。

“那是个广告牌啊,”米迦勒斯开解他。他觉得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于是把眼光收回来,重新看着账房。但威尔逊站在那里久久不动,他的脸紧贴着后窗的玻璃,不停地向着晨曦点头。

到六点米迦勒斯已经累得不行,听到有辆轿车停在外面,他心里很是感激。来者是昨晚到这里看热闹的,他答应过会回来帮忙。于是米迦勒斯去做了三个人的早餐,他和那个人把东西吃掉。看到威尔逊情绪比较平稳,米迦勒斯就回家睡觉去了。四个小时后,他醒过来,匆匆赶到汽修厂,这时威尔逊已经走了。

他的行踪——他始终是步行的——后来被人查了出来:先是去了罗斯福港,然后到嘉德山庄[95]。他在那里买了个没有吃的三明治和一杯咖啡。他肯定很累,而且走得很慢,因为他走到嘉德山庄已是正午。他到此为止的行踪并不难查明——有几个孩子说看到有个人“疯疯癫癫的”,几个开车的人也说曾看见他在路边盯着他们看。随后三个小时他就消失了。警察根据他对米迦勒斯说过的话,说“他有办法找出来的”,推断他这段时间是在走访附近的汽修厂,打听那部黄色轿车。可是又没有哪个汽修厂的人说见过他,也许他有更简单、更确定的方法,可以找到他想知道的答案。下午两点半时他已经走到西卵,问人盖茨比家怎么走。所以那时他已经知道盖茨比的名字了。

下午两点时,盖茨比穿上他的泳装,吩咐管家如果有人打电话来,就到游泳池通知他。他先到车库去拿一只那年夏天给许多客人用过的气垫,司机帮他把气充好。然后他叮嘱司机千万不能把那辆敞篷车开出去——这个要求很怪,因为右前方的挡泥板需要修理。

盖茨比扛着气垫,向游泳池走去。他路上停下来过一次,稍微调整了垫子的位置,司机问他要不要帮忙,但他摇摇头,随即消失在那些叶子正在变黄的树木里。

没有人打电话来,但管家没有去午睡,一直等到下午四点——那时候就算有电话打进来,盖茨比也早已接不到了。我总是想,盖茨比本人并不相信电话会响,他也许觉得无所谓。如果我的设想没有错,那么他肯定已经明白他失去了原来那个温暖的世界,已经为怀有一个梦想太久而付出高昂的代价。他肯定抬起过头,透过那些可怕的树叶,发现天空是如此的陌生;而当他发现玫瑰是如此的丑陋,照耀着稀疏青草的阳光是如此的残酷,他肯定会感到不寒而栗。他宛如处于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具体而又虚假的世界,在这里,可怜的幽灵呼吸着空气般的梦想,漫无目的地飘来荡去……就像那个脸色灰白、形迹可疑的人,他正在枝叶蔓生的树丛中,偷偷摸摸地向他走过来。

司机——他也是沃夫希姆的手下——听到了枪声,后来他说他没有联想太多。我从火车站雇了车直接赶到盖茨比家,听到我急急忙忙冲上前门台阶的脚步声,他们才反应过来可能出了事。但我坚信他们那时已经知道了。我们四个人,司机、管家、园丁和我,默默不语地赶到游泳池。

游泳池里的水轻轻地荡漾着,因为清水从一头流进来,又从一头排出去。那只负重的气垫毫无规律地漂浮着,所到之处激起淡淡的涟漪。一阵微风吹来,几乎吹不皱水面,却扰乱了它偶然的航程,尽管它还负载着偶然的重担。几片树叶落在它上面,使它慢慢地旋转,像圆规的腿那样,在水里画出一个淡红色的圆圈。

直到我们抬起盖茨比往屋子走之后,园丁才看见威尔逊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这场浩劫就此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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