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到哪去呢?我们已精疲力尽,在曾经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们就这么不停地走啊走。我再也不想走了!说话的同时,何霏霏用最后的力气蹿到我的背上就一动不动了,我背着这个不算轻盈的同类在钢铁的沼泽里跋涉着,我想我就要累死在这堆废铁里了,就像一个人将要被饿死在面包跟前。不!管不了那么多了,前头就是我家,我这就让老李滚蛋!然而,走近的时候,我看见老李独自睡在我的家里,睡得那么投入,我想我的良心还没有泯灭到去驱赶一个享受睡眠的人的地步。于是我继续走,在经过老李家的时候,我忍不住朝里头看了看,见那母女俩一前一后的睡着,老李的女儿,她真是个大姑娘了。穿过公路,我沿着散步的路线把何霏霏扔到沙滩上,惯性使然,她的两只乳房像排球般弹跳不已。
月亮已经出来了,还有少许星星。海风吹上来,驱散了飘浮于空气里的恶香。何霏霏睡着了。我也睡着了。我梦见了一个女的,是我家街口发廊的女人,她和我家一个单元,高跟鞋的声音总是清脆悦耳,她喜欢盘着头发,牵扯着额头的皮肤,油亮油亮的;她的脸抹得很白,明里像贴了层蜡纸,暗中与螨虫对抗;她的嘴很大,血盆型,牙齿洁白整齐,有时候被唇膏染成暗红;她的两臂丰腴,举手的时候,会有一些腋毛滋出;她工作服的扣子总是解开两个,裸露着一部分胸脯,如果再解开一颗就可以弄清楚里面究竟穿了什么或者没穿什么;她扭动着身子,慢慢地变成两一条蛇,缠绕在我的身上。
天亮的时候,何霏霏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