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霏霏的车塞在了建设南路,离的不算远,过两个路口就到。途中我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李川的,问我的车塞在哪里。另一个也是他的,说幸亏他没汽车。我把这件事告诉何霏霏,她笑着说李川这笨蛋怪可爱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钟,谁都不想这时候睡觉,所以我们去找地方喝酒。如我所料,酒吧已人满为患,我问何霏霏介不介意在烧烤摊和民工一块喝点,她抱着双肩说,吾宁死。后来路过堡龙仓超市时我们进去买了点酒,决定去钱旺家喝,他家就在附近,不能事先通知,否则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说不在家。我们摸到他家,敲了半天没有回应,没半法只好拨他电话,电话中,他说他的车被塞在东港路了,并问我在哪,能不能去我家过夜。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开始不停地接通和拨打电话,大家第一句话都是,在哪塞着呢?经过一番统计,我们发现大部分人都在南部,他们正聚在一起寻欢作乐,只有我俩在暗夜里游荡,何霏霏说,巧死了,单剩下咱俩。我说,是呀,缘分呐。她说,是缘分,是缘分,不如咱俩结婚吧,就今晚,就现在,别考虑,快说!快说!这种事情会让一般人措手不及,我不会,但并非因为我不是一般人,而是因为我已经历过了。我默数三十秒,然后狂呼我愿意,她嫣然一笑,说,过期不候。
理论上讲,?不结婚一样可以作结婚的事情,但是需要合适的理由和空间,现在,理由充分,只是空间不太允许。我们在何霏霏的家(一辆粉红色的QQ),边喝酒边听着一首很暧昧的歌,窗外有少许光线渗透进来,和音乐纠缠不清。我们也不是没努力过,结果我的腿碰在档把上,接着她的头又顶在车门上,实在太小了!我说。她说,真扫兴!忽然她说,喂,要不要去车顶。
夜里十二点,我们走出去,但不是去车顶。我们在寻找一个宽敞的地方,在此之前,我坚决否定了何霏霏轰走老李的提议,理由很简单,老李是个老实人。这时候,路上已经有一些鸡了,她们用明亮的大腿磨蹭着每一个车门,随时准备一屁股座进去。我敢肯定空气里已经有越来越刺鼻的香水气味了,还有混淆在风与海浪声中的呻吟。我忽然有点悲壮了,我说,他们,他们作爱是为了什么,婚姻、繁殖、生存,只有我们是为了作爱本身,作爱而作爱,听起来都那么纯粹,可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们傻呼呼地站在街上?为什么,你说这公平么!何霏霏瞥了我一眼,指着一只疯狂颤动着的QQ说,人家都能将就一下,为什么你就不能呢?我说,那好,我们去车顶吧!何霏霏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