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的时候小来已经回家了。现在我们非常熟悉了,我也就小来小来地叫他。他像其他人一样,叫我小葵。
晚上和北辰发短信。坐在窗口冰凉的桌台上,赤着脚,凉飕飕的冷气吹进来,却让人醒冷的舒服。星辰就要落进头发里。
我问,你觉得我以后叫你什么好?我以为回答怎么的也会暧昧一些,没想到答案是,你就叫我粉哥儿就好。粉哥儿是他在班里的外号。弄得我哭笑不得。不说没有特殊性和亲密感,竟然还带个“哥”字,倒不如叫他本名的好。
我回复了“叫这个不好,再想想”。接着魏小来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听见魏来嘿嘿笑了两声,凭直觉我把他手机要过来看。果然,是北辰的信息,问“她问我她以后叫我什么好,我不知道啊,怎么办?”
狂晕。
我用自己的手机又发给他,“还是我过会儿自己想吧。你先睡吧,晚安。”
那边又发过来“晚安”后,我从桌台上跳下来,蜷进大大的椅子里,把双脚也蜷起来放在椅子上,摊开书本和习题开始学习。
初中那时候,对待喜欢的第一个男生之后再也没有的认真,什么都为他着想,整天忙着换位思考,想着他会对这事什么看法什么感情什么评价,把每一种可能性都分析一遍且层层深入。什么事情一旦和他有关,心思一定会跟着跑,无暇顾及其他。那时是童话、小说、电视剧的种种积累综合作用的结果,以为自己是女主角,以为对待所谓的爱情应该怎样怎样,就是没有看到现实,忘却了自我,像是他手中一只不停转动的陀螺,为他忙碌,为他而痛。
那之后的一次次,每经历一次便褪掉一层皮,对待“爱情”越看越淡,后来就像现在这样,不存在过多真实的情感,只是基于某种需要,年少时的奋不顾身只存在于那一次,一次,就耗费了我几乎全部的气力。
所以,现在我可以很轻易地把感情与自己的其他生活隔绝开来,而不受什么影响。不存在所谓的刻骨铭心。所以当我开始伏案学习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去想下午及晚上发生的一切。因为没有过多的交付。
学到凌晨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北辰的短信。
“记得第一次发短信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凌晨,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希望为一个女孩去摘最大、最亮的一颗星星。”我知道,他却是一直是在另一边回想的吧。
凌晨,这个时刻对他而言变得如此特殊吗?我转念一想,他的名字中本就有一个“辰”字,与“晨”同音。“我就叫你凌晓晨吧”,我回复道,“简称‘凌’”。
我按下发送键,看着自己停留在手机上的手指,想起他握住我手的那个瞬间,毕竟是带给了我安全感,在那稍纵的片刻。那只骨骼清晰的手,蓝色静脉在手背上宛转延伸,透明单薄,却也易碎。我知道,他是单纯的孩子呀,想单纯地对我好。可是我也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分开,年少的感情总是这样,无疾而终。他会受伤,也会成长,因我。我是多么的罪恶。可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清晨之前的雾气,那么繁盛,看不见外面的路。盯着窗外的一瞬间,那么令人感伤。
魏小来,凌晓晨,还有我苏小葵。从此成为一个绑定的词语。
只是,我不知道这个绑定会那般地一片片松弛、瓦解,就像我不知道翌曾经对她的瓷器北辰说“你可以支持她、帮助她,但你不要爱上她。”
但是,北辰还是成为了我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