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这一干虾兵散将,他问:“旖杉呢?”
楚殇不语。
他见楚殇没有明白过来,便补充道:“就是和兄台一起的那个女子。”他说话的音调很平,虽是开口询问,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仿若对方答与不答都无关紧要。
“妙双吗?被几个黑衣人绑走了。”
“在下云淼,愿同兄台一起搭救妙双姑娘。”
于是,两人就到沧澜谷落了脚。
楚殇打趣我说:“他不会是你某个记不清的恩客吧?”
我灿然一笑,在房间里物色了许久,最后相中了书桌上的砚台,抄起来就将它往楚殇面上砸去。他虽受了伤,身手却还是敏捷,一把接在手中。
我说:“楚殇,云公子和你不一样。”
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就是云公子这神仙般的人物,也只能望我项背,及不上我万分之一。”
我懒得和这般厚颜之人做过多辩解,只能无力地揉着额角,问他正题:“你到底是什么人?去玉溪坛是做什么的?”
他思索了一番,说:“先同你说说江湖事吧。”
我历来爱听这些个江湖儿女的恩怨纠葛,就静下心来,听他细细说来。
殷玉城和傲剑门乃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派。两派也是世代交好。前些日子,傲剑门的门主五十大寿,殷玉城少城主便遣了人送了佳酿过去。谁知道这酒竟然被人做了手脚,大家喝下都昏睡不醒,醒过之后,就发现傲剑门的绝学——把酒问青天失了窃。大家都道:殷玉城居心叵测,想挤兑傲剑门,独占武林霸主地位。再一合算,近来江湖中另有许多小门小派也是失了派中心法,只怕是这殷玉城的少城主好高骛远,一心想有些作为来,所以才用了这般龌龊的法子。
我问:“之前那几起失窃案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楚殇摇了摇头。
我说:“那可不就结了,那少城主既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如何会用这么笨的法子来对付傲剑门。”
“如若那少城主真的得了其它门派的正统心法,他以此为筹码,如此欺凌傲剑门,自然也可被大家视作是对傲剑门乃至整个江湖光明正大的挑衅。”
“傲剑门如何说?殷玉城又如何说?”
“殷玉城本着第一门派的气度,自然说那等龌龊之事,他们不屑为之。对外宣称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会将赠酒的少城主关押拘禁。”楚殇顿了一顿,说,“傲剑门可没那么太平。老门主听说丢了秘笈,急火攻心,如今正卧床不起,大寿险些变成大丧。只等他们少主一声令下,便要与殷玉城一较高下。”
“你这个说法好是牵强,若是那殷玉城一心想挑事,如何会低头将他们少城主关押起来?”
“这江湖之中波诡云谲,人心莫测,孰善孰恶,又岂是这般好分辨的?兴许只是临场做戏也莫可说。”
我道:“那殷玉城现在岂不是众矢之的了?”
“各门派都持观望态度,毕竟傲剑门还没有任何动作。这两大门派若是斗起来,天下可就不太平了!”他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依我看,最倒霉的还是那个少城主,好端端地送些酒,却凭白惹出这么多祸事。被关起来莫说,还有可能丢了未来城主之位。”
“绕了这么一圈,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索性搬了条凳子,坐了下来。
“世人都道傲剑门的酒是从殷玉城来的?可殷玉城的酒又是从哪来的?”
“玉溪坛?”
“本来以为,以你的理解能力,我解释了,你兴许还渺茫着。双儿,今天脑子还挺灵光的嘛……”
我说:“过奖,过奖,本姑娘脑子一向如此。只是楚大爷你眼拙……”这句话和楚殇未说完的下半句,“看来今天带了两只猪头过来”一齐响起。
楚殇悠悠地说:“嗷,确是我眼拙。我本以为你兴许有些日子还是顶着人脑袋出来的;如此一说,原来日日都是猪头。”
我笑容可掬地用甜腻腻的声音问:“楚殇,你知道——少小离家老大回,安能辨你是雄雌——是何等光景嘛?”我顿了顿,快声说:“本姑娘要是今儿个不趁着你受了伤,让你见识见识,我就此生不得开心颜了!!!”
说完,我挥舞着爪子,向仍在发愣的楚殇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他却轻易得收了我的手,将我抱在怀里,看向我的身后,说:“妙双这等小女儿脾气,倒让云公子见笑了,是在下欠管教了。”
什么,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