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庄的苏大小姐是非常有涵养的,以至于被我野蛮地推到一边仍只是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甚至当苏二小姐在门口无意间见到此景,要磨剑霍霍向妙双的时候,大小姐亦是得体地拦住了她,说:“妙双姑娘只是太担心楚大哥了,推开我也是情之所至。你莫要怪她。”
我觉得大小姐哪里都好,就是有点胡乱用词。那个“情之所至”似是用错了地方,但我又不好意思改口纠正,生怕拂了她一心维护的心意。所以我只能一个劲地在旁边傻笑。
此时,我才发现床上坐着的楚公子——他唇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正等着看好戏呐!他精神已经大好,同我那日所见的判若两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转眼就好了?
我惊咤地跑过去,问:“你没事?”
他摆着一副“难道我应该有事”的表情,没搭理我。只是看向两位小姐,嘴上笑意愈浓,说:“我同双双许久未见,还请两位小姐行个方便。”
我正准备踏出屋子,可是他却挑眉:“双儿,你准备去哪?”我回头,指着自己,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他在叫我?他缓缓点头。
我略微定了定神,说:“楚大爷,这样的称呼我可消受不起。您还是留着忽悠其它姑娘吧。”
他点了点头,说:“嗯,我只试试效果,效果好的话,我是要用来忽悠其它姑娘的。”他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似是忘了,你完全不在姑娘这一列,不能用常理衡量,试了亦是白费功夫。”
我说:“算了,看在你特意跑回来救我,又大病初愈的份上,本姑娘就暂且不同你计较。”
难得见到他脸上浮出尴尬的神色,我只默默地看着,也不点破。他说:“本公子不过是受了点小伤,也休养了好些天了,很快就没事了。”
我心中疑惑,问:“难道你不是昨夜被白衣公子搭救出来的?”
这么一问,我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白流了,那天那个病恹恹的人压根儿就不是楚殇。那是她们想从我嘴中套出实情而设的局。楚殇被下了迷药,自然打不过他们,却也没有弱到成为瓮中之鳖的地步。虽没把我救出来,自保还是可以的。所以,他只受了点轻伤,就趁夜赶到了沧澜谷寻求帮助。
楚殇说,他实在是不明白,明明被下迷药的人的是他,昏睡不醒的人却是我。我云淡风轻地回答:“也许,那是一种不寻常的可以传染的迷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楚公子,你眼光要放开阔一点。”
我说这个的时候,楚殇正坐在床上喝药,他喝下的药就全喷了出来。等顺了气,就一边擦着药汁,一边装成云淡风轻的样子道:“你——的确很让我开眼。”
受了夸赞,我自然万分高兴,就同他打听起玉溪坛之外,沧澜谷的事情。当然,其它都是陪衬,我主要想听的还是白衣公子的英勇事迹。
那夜,楚殇出了玉溪坛,身后却依然跟了几个追兵。他中了迷药,步伐不稳,轻功自然也大打折扣。没走几步,就被追上了,他一面厮杀,一面抵抗着药效的发散,几近撑不住的时候,白衣公子出现了。他轻踩竹尖而来,剑光过处,追兵顿行;随手施为,就将他们阻于剑下。
解决这一干虾兵散将,他问:“旖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