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萧墨离闷头翻了个身,用脚将手机够到手边,果断地按掉了闹铃。
继续躺了几分钟后,一头发凌乱的物体“刷”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看手机,七点半多。抓了抓头发,萧墨离就还有些精神游离地下了床来,掀开隔帘来到外室,就见岁喜已经把早餐都准备好了。
萧墨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怎么就能起这么早这么有精神呢!”
岁喜帮她准备好梳洗的东西回道:“小姐,这时辰还算早么?你昨晚跟我保证说今天要早起的,没想到就是这么个时候啊!”
“哎呀,”萧墨离不想同她辩了,“快些吃吧,多吃点,待会好好干活。”
萧墨离所谓的“活”,所谓地打发她们百无聊赖时光的事情便是——
“小姐,你把这好好的蔷薇都摘下来做什么呀?”等岁喜剪了差不多半篮子的蔷薇花后,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发问了。
“嘿嘿,”萧墨离手持剪刀得意地笑,“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问的哇。”
“那小姐倒是告诉岁喜知啊!”
“唔,这边摘得差不多了,我们去隔壁停芳居弄点吧!”
“哦。那小姐你还没告诉我呢……小姐、小姐,等等岁喜呀……”
去停芳居摘蔷薇的时候,很巧地又跟夏家姐妹碰到了,竟还把萧墨离拉扯过去又说了一番。
“妹妹、妹妹,可真是了!真希望今晚是妹妹你能尝这滋味。”夏芝又激动地附在萧墨离耳边细嚼道。
“恩?什么滋味啊?”萧墨离一脸茫然地问出了疑问后,思维才反应了过来。原又是昨天的话题啊,萧墨离真有点无奈了对这姐妹两。
而另一边,岁喜又有点小气愤了,说悄悄话不止,倒打发自己一个人来摘花。于是,对着可怜的蔷薇一阵狂轰滥炸后,装满一竹篮的蔷薇几乎都快溢到外面了。
和岁喜提着篮子走在去厨房路上的时候,萧墨离不知怎地就又想到夏芝的话上去了,心里一时有说不出的别扭。就这样,每晚换一个女人么?可是,这对慕杳不是很不公平么。虽说是皇帝送给他的女人需要他消受,不然那几个女的不也就可怜了,可是……而且啊,他那方面很了得,岂不就等于有很多经验了么?
唉,萧墨离摇摇头,又瞎想同自己无关的事了。
“小姐——”一声嘶吼炸响在萧墨离耳边。
萧墨离急忙护住自己的耳朵,“做什么,要吓死人么!”
岁喜嘟哝起小嘴,“都喊你好多遍了,也不应我。”
“哎呀,又什么事啦!好,跟你说,我们采了蔷薇和粥一起煮,然后务必给王府里每个角落的护卫送到。他们这么晒着真不容易,蔷薇花有清热解暑的作用!”
岁喜真要晕倒:“就为这啊?那我们何苦坏了这些蔷薇呢,煮菉豆粥不也一样么。”
“哎呀呀,绿豆,就是你说的菉豆,很贵的呀,我们就地取材多好!”
岁喜也不去跟这个小姐争辩了,她哪里去知道菉豆贵是不贵呀,真是奇奇怪怪。
跟厨房人磨了好一会儿,他们才让她们进去自己弄了。两人忙活了好一阵,一大锅真正色香味俱全的蔷薇粥倒也被她们章腾出来了。尽管两人其实都不会弄,中间也对某些如什么时候放蔷薇的问题产生过分歧。
“哈哈,生活这样才充实嘛!”在把它们一碗碗盛出来的时候,萧墨离由衷地感叹。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时代,倒为人民服务起来了。
于是,那日正午,你便能看见两个女子,从这边窜到那边,篮子里的粥一碗碗减少,又回到厨房满上,再出来;而靖安王府里,各个角落的护卫,抹抹嘴巴后,一个个昂首挺胸,超有干劲的模样。
“来!凉缺侍卫!”萧墨离抹了抹汗,将最后一碗粥送到凉缺手上。
“谢夫人!夫人真是有心了,如此照顾各位兄弟。”凉缺一下便将粥饮尽了,“如此佳品,夫人也该给王爷品尝一下吧!王爷定会大加赞赏的。”
萧墨离将空碗重新取过,眉间不屑道:“给他喝?他那么舒舒坦坦地,我本就没把他算在内!”
凉缺想了下,终是说道:“夫人,请恕小人直言,王爷是不会受这一套的。”
萧墨离盯着他:“听不明白,你尽可讲清楚。”
凉缺颔首,“夫人今日这番行为,无非便是笼络人心,再吸引王爷的注意,却又偏故意装得对王爷冷淡,这样只会让王爷将计就计对你疏远。王爷最不喜欢的就是爱用小伎俩又故作清高的人。”
“凉缺!”厉声喊了他一下,萧墨离自知也不可奈他怎样,看他终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就跟那慕杳一般。真是悔青了肠把自己辛苦熬的粥给这自作聪明的人吃了,叫人只想上去重重打他肚子一拳让他把刚吃的东西全数吐出来!
“是吗?”半响,萧墨离冷冷吐出两个字,嘴角上忽有了个轻蔑的笑容,“真劳心你提醒了,看来我以后就要多学着耍些伎俩装些清高了!”
这一夜,萧墨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莫名其妙地心烦。难道从不失眠的自己总算要经历一次失眠了?呵,不禁苦笑,自从穿越到这里,还真有了不少第一次呢。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辰了,之前想要拿手机看个时间的时候发现它已经寿终正寝了。真是的,就一个字,烦烦烦!
偏在这时,一阵扰人的笛声钻进了萧墨离的耳朵,那不绝如缕般叹息似的绵长声响,在失眠的萧墨离听来,真真是刺耳到不行的噪音。
大晚上吹什么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萧墨离心里把吹笛之人骂了个百八十遍。可事实证明,这笛声对于睡得正酣的人是丝毫没有影响的,这不,看着地上沉沉睡着的岁喜,萧墨离只好无奈地起床披了衣服、提了盏灯笼径直下楼去了。
说到这岁喜为何睡在地上,那还是因了我们的萧墨离姑娘害怕晚上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房间,所以邀了岁喜同她一道,但岁喜又觉得两个人睡一张床实在会热,所以就地打了个地铺。
“夫人,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门口的护卫自是将她拦了住。
“唔,我只是睡不着,那个,你们知道是谁在吹笛么?”
“回夫人,这笛声每月的十七都会响起的。”
“啊!是么……恩,我真的很想去外面随便走一走,透透气,拜托两位就好心让我出去吧,我一定很快回来的!”见他们似在摇摆了,萧墨离再抓紧磨道,“王府这么安全,不会有事的啦,我也不会让你们难做的呀!那么就这样了,谢谢两位了!“说罢,急急溜了出去。
其实那两位也是吃人嘴短,谁叫人家今日吃了萧墨离你的蔷薇粥呢,总不好怎么为难你哇。
提着灯笼,萧墨离也不知往哪儿去,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循着笛声的方向走了。
终于,被她看到了,在漫天星光点缀的泼墨幕布下,那一汪闪着清冷银光的清水潭边,有一男子,单手持笛,衣裾翻飞,迎风而立。颀长清瘦的背影,不知是困住了谁一生的梦。
不用再走近,萧墨离就知道是谁了,但用一只左手的人,除了萧存之不会有他人了。也真亏他那么了得,别人都道一只手吹笛,是顾此失彼。可他显然是将一只手练得出神入化了。
他为何孤身一人在此临水吹奏布满追思的曲子,每月十七,莫不是在怀念着某个人。
什么时候,萧墨离不禁暗想,若也得一人能如此记挂自己,那这一辈子倒也算值了。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笛声倏然停了下来,萧墨离不由紧张,难道被他发现了不成。
却听萧存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淡淡唤道:“是安小姐么?”
安小姐?那就不是自己了。原来还有别的人在暗处偷看着么。若是如此,萧墨离就不打扰了。不慌不忙地背过身,就打算离开。
“烦请止步!”淡淡的声音多了点不容违抗的力量。
萧墨离怔了下,不确定地回过身,却诧异地看到萧存之在向她的方向走来了。一时有些不自在,就那么愣愣地站在了原处。直等到萧存之人在她跟前,才急忙找了个理由道:“你刚不是在喊‘安小姐’么,所以我才走的。”
手中灯笼的烛火微微掩饰住了她闪烁的眼神。
萧存之却瞅着她,眼神渐渐变得玩味起来:“我喊了你,你倒要走,这是何道理?”
萧墨离有些不高兴了,这人竟然认错人了,没好气地回道:“我不是什么安小姐,真对不住了。”
“呵,”玩味的神色更浓了,“安路儿,安小姐,不是你是谁?”
“拜托,都说你认错人了,我是萧墨离!安路儿这名字我还真第一次听说。”说完,瞟了萧存之一眼便转了身要离开。
“好大的胆子!”萧存之在她身后厉声一喝,立时把萧墨离震得止住了脚步,这人,发什么疯。
“若你不是安小姐,那我也很抱歉,皇上送来的六名女子中似乎没有你这号人。所以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呢,这可真该先抓了起来好好拷问才是。”话语间满满的是幸灾乐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