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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初恋往事(2)

那时候的日子,阿好至今想来依旧觉得美好。阿好记得,那次她一个人在阳台上吹笛,夜如水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吸妁热,“若心,你很孤独对不对?”他低喃着,亲吻了她的耳垂,“这么快乐的曲子,你吹出来竟带了层伤。你的笛声里满是孤寂,就像,从来没有被理解过。”

阿好的心就是这么一点点地软了下来。尽管夜如水花心,身边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的美女,可阿好还是对他动了心。她以为,彼此做不成情侣,至少可以做多年的朋友。

可是这一切都毁在那个于阿好来说噩梦般的夜晚。

那晚月明风清,熟睡的阿好被开门声吵醒,正待起身查看,一个身体已经重重地压在了她身上。浓烈的酒气顿时夹杂着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是夜如水,阿好借着月色看清了他英俊的脸。

海南的初夏虽不至于酷热,但也温度不低,是以阿好并没有盖被子,身上也只着了一条单薄的睡裙。而夜如水身上也仅有一件衬衣,于是两人的身体就那么贴在了一起。

酒精的迷醉加上少女身体的诱惑,情欲一触即发。

阿好涨红了脸努力想要推开夜如水,不料他抓住了她的手,口中嘟囔了一句听不清的话,竟低头吻住了阿好的唇。

她愣了一瞬,继而燃起怒火,奋力将他推开:“夜如水,你到底要干什么!”然而下一瞬,她在次被他压在身下。

那时阿好十六岁未足,夜如水却已是十九岁的成年少年,她的力气自是不及他,被压着,她也无法动些其他的法术,这使得她的多少挣扎都化为徒劳。而他的唇一次次落在她的颈间,手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襟。

慌乱中,阿好从枕下抽出备置的匕首,就欲往他后心刺去。

“若心,别闹……若心,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夜如水喃喃着,“我知道我很坏,我配不上你,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喜欢你。”

阿好手中的匕首顿时停在空中,闪着幽蓝神秘的光,她忽然就意识到自己的匕首上淬着剧毒,而身上的男人,是她喜欢的人。

匕首终究没有刺下去,然而阿好的身体却已彻底落入夜如水的掌控。

她推他、呼唤他、哀求他,可是他听不到。她哭着骂他禽兽,可是他不理会。阿好拼命地抗拒,却阻止不了身上的男人继续在她的身上肆掠。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身体泛进心里,心碎、委屈、战栗……

那个夜晚,在十六岁将近之际,她失去了一个少女最宝贵的东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踏过童真最后的年限。

阿好不知道自己那晚是怎么睡着的,但当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那时她身上盖了床薄薄的锦被,夜如水却不见了踪影。

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发了很久的呆,阿好都没有听到楼下传来哪怕一丝丝的响动,心里就有些苦涩。她那时并不恨他的,也没有想过要他为那句我喜欢你的后果负责,可是,那样对她之后,这男人还能去外面逍遥,他还有没有哪怕一丝的良心?他的喜欢就那么廉价么?

阿好洗漱后下楼,看到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可惜时已过午,那些东西早已凉透。阿好在桌上找到了一张纸条,那上面是夜如水永远潦草凌乱的字迹。

他说他有急事必须暂时离开,他说他会负责,他说他喜欢她,他说要她一定等他三天。

这家伙一个月有三十几天都闲的慌,怎么就突然有事了?他又能付得起什么责?他凭什么叫她等他?

阿好看到纸条的时候很是生气。

阿好当时也说不出心里的想法,但终究是等夜如水了。

可惜,第三天晚上时,他依旧没有回来找她。甚至,连哪怕一个简短的信息都没有。

由忐忑到失望,阿好的心里开始生出对夜如水的怨气。在她的印象里,他不是会爽约的人,偏偏这一次违背了约定,阿好没有办法不胡思乱想。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抱有希望的吧?阿好无数次这么想。

那一晚之后的第五天早上,阿好离开了琼中,前往N市,下林溪,林家。那是阿好的舅舅家。她在这世上的亲人不多,除了家族之人,也就只有舅舅一家了,当时的想法,是去林家暂住两月,然后浪迹天涯。哪知后事变动惊人。

虽然几年没有联系,林家一家对阿好却也依旧极好,尤其是她表哥林浩,更是把她当做宝贝。亲情温暖人心,加之日日流连山水,阿好渐渐将心伤小心翼翼地掩盖起来。

然而老天爷似乎觉得阿好不够惨,竟给了她另一个惊吓。

一个多月后,阿好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些刻意掩盖的伤顿时全被血淋淋地揭开,无边的绝望与无助滔天巨浪般地涌起,将阿好卷至痛苦的深海。

阿好没有打掉孩子的勇气,更没有留下孩子的勇气。她是杀手,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阮家并不是保守的家族,然而大家族最重子嗣,绝不会允许孩子来历不明,阿好更是家族继承人,这事一个处理不好,若是触怒了家族长老会,后果必将是血流成河。

阿好心中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她每日游荡在梦竹湖边,神不在身,挣扎在迷茫、无助与颓废中。

直到她十六岁生日那天下午。

那时阿好正站在云梦崖上吹风,却在恍惚间看到妈妈在湖水中对她笑,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她再醒来时是在一片雪白的医院。当铭儿告诉她孩子没有了的时候,她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让她为之窒息的心痛。那之后的许多天,阿好总是重复地做着两个梦。一个是夜如水占有她的那个夜晚,另一个是一片黑暗中,一个稚嫩的声音总在梦里对她说:妈妈,你好狠的心。

可是那时连自己的生命都承载不住的阿好,又如何去承载另一个生命?若不是铭儿,阿好或许至今也不会学会如何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恨意就是那样一天天积聚起来的。尤其是有了陌洪之后,放不下自己的过去,阿好便更恨夜如水,也恨当初救了他的自己。

三年,这三年,阿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可是如今一回想,才发现自己该忘的不该忘的全都记得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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