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罹忧的眼中,我看到了只属于我们的天堂,他的爱化作永不落幕的星辰,照亮了我生命中最幽暗的那些角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我的幸,亦是我的福。
罹忧见我一直看着他,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琪儿,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淡淡莞尔,摇头,“忧,这几天事情太多,我们都没有去给母后请安,今天是不是应该过去一下?”
“嗯,是应该过去了,母后还很担心你呢!”
这句话让我心里暖暖的,失去了父母,我却重新获得了这么多人的爱,我想我是幸运的!挽住罹忧的胳膊,“走吧。”
“给母后请安!”正在看书的懿太后看到我和罹忧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起身走到我身边,怜惜地看着我。
“琪儿,可怜的孩子,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瞧瞧这小脸儿都瘦了一圈。”懿太后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庞,满目愁云。
我强颜欢笑地安慰着她:“母后,没什么的!您看,琪儿现在不是好好地吗?”罹忧也上前劝慰她,这才使懿太后稍稍好了一些。
陪母后聊了几句以后,罹忧突然起身向她行了一个大礼。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懿太后惊奇的问,我更是惊讶万分。
罹忧面带微笑地说:“母后,儿臣想带琪儿出宫几天,特想您请示。”
“什么?”懿太后一时没听明白,“皇上要出宫吗?要去做什么呢?”
“儿臣想带琪儿到江南散散心。”话一出口,我的表情就僵在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而罹忧则用一种“朕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冲我咧嘴一笑,让我心里不禁有些郁闷“是不是我早就被他吃定了?”
懿太后思考了一会儿,说:“出去散散心也好!也罢,哀家就依皇上所说准了你们的假,只是这朝中之事,皇上可须安排妥当了啊!”
“谢母后,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安排!”
“母后,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真好!”我高兴地冲懿太后撒娇。
太后则宠溺地看着我,呵呵笑着,“让你们出去散心可以,可是哀家也是有条件的啊!”
“什么条件?”我好奇地问。
“就是赶紧为皇上开枝散叶,让哀家早日抱上皇孙啊!”一席话让我羞红了脸,而罹忧却在旁边偷笑,哼,你先别得意,看待会儿我怎么收拾你。
晚上,迷迭香榭。
我像章鱼一样黏在罹忧的身上,撒娇的问:“忧,你怎么忽然间要带我去江南呢?”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回故乡看看嘛?”罹忧拍拍我的屁屁,“下来啦,丫头!”
“就不!”我赖在他身上不动,无奈之下,罹忧只得坐在椅子上,把我抱在怀里。“怎么?朕实现了你一个愿望,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那你想要什么?”我故作好奇的问。
“你不知道吗?”罹忧像一只贪腥的猫一样凑过来,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就是不让你称心如意。我在心里暗想。同时一巴掌拍在罹忧的脑门上。“哼,你还想要表示?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罹忧一脸无辜与迷茫,“什么啊?”
“你今天干嘛吻那个囚犯?我才不要你吻过别的女人之后再来吻我。”
“小姐,形势所逼,你以为朕想啊?”罹忧无奈的说,“朕若不堵住她,万一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那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也是哦!”我冲罹忧一吐舌头。
“琪儿,你这样误会朕,是不是也要补偿一下啊?”罹忧鬼鬼的说。
我心里一阵发毛,警惕的说,“你又想干什么?”
“嘿嘿,”罹忧坏坏地笑着,抱着我走向床,“你没听到母后说想早日抱皇孙吗?”
“罹忧,你这个大坏蛋。”我捶打着他,娇嗔地说。
“是吗?那就让朕坏到底好了!”
……
十天以后,我和罹忧踏上前往江南的旅程,我本来打算带着林伯一起的可是林伯却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他不忍心打搅,而且他觉得那个黑衣人在此期间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他要留下来观察。
我尊重林伯的决定,只与罹忧开始了我们的江南之行,一路上风光无限,草长莺飞,小桥流水,烟波画船,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花香,长满青苔的石板路,幽深曲折的小巷,还有令我无比怀念的小吃,我彻底陶醉了。我的欢乐情绪也感染了罹忧,我们两个像贪玩的孩童般流连在这江南美景中,携手感受了旭日东升的豪迈,落花飘零的悲惋,夕阳西下的壮烈,七彩霓虹的烂漫。我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日子一点点过去,几个月后我们最终抵达我的故乡——浙江杭州。
和罹忧在客栈安顿好以后,我不顾旅途的劳累,拽着罹忧去泛舟西湖,让罹忧苦不堪言却乐在其中。在那里,我们救下了一个被无赖纠缠的小乞丐,可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直跟着我们,我纳闷的回头问,“你干嘛一直跟着我们?”
“因为姐姐长得漂亮而且又像是有钱的样子啊!”他调皮的冲我眨眨眼。
我顿时傻眼——这是什么理由?他接着说:“我厌倦了当乞丐的生活,所以哥哥姐姐可不可以发发慈悲,收留我啊?而且我要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呐!”
我仔细的打量着他:十一二岁的年纪,脏兮兮的脸上还有几分未脱的稚气,一双眼睛却闪动着波光,十分有神,算了,看在他长得不像坏人的份上,我就做一回好人吧。而且在我插手了的情况下再让他继续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我确实不忍心。
“忧,你认为呢?”我转头象征性的询问罹忧。
罹忧笑着和我对视了三秒钟,“你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吗?我当然是支持你啦!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这个小鬼要叫我‘姐夫’,而且对你说话不可以那么轻薄。”
我真是彻底无奈,对个小孩儿也要这么计较吗?
小鬼一听这话,知道我们决定收留他了,就连连点头,“好说好说,我答应你就是了。”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罹忧好奇的问。
“唐骏!”他瓮声瓮气的回答。
“可我还是觉得叫你‘小鬼’比较顺耳!”我脱口而出心里的想法。
“随便!名字嘛,只是个代号而已!”小鬼甩甩头,故作潇洒的说。
罹忧上前一步伸手按着小鬼的脑袋,“小鬼,对人要懂礼貌知道吗?”
小鬼拼命地挣脱出罹忧的“魔掌”,敏捷的跑到一边,“哼,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
“你……”罹忧气得脸都绿了,“好,我管不了你是吧?琪儿,我们走,不要他不就好了,还少一张嘴吃饭呢!”
小鬼一看形势不对,赶紧跑到我身边,向我求救:“姐姐,帮帮我!”
看着童心未泯的罹忧和一个小鬼斗嘴,他虽然贵为天子,但有的时候依然存有一丝童真,一分孩子气儿,真的很难得。我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忧,你都快当阿玛的人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啊?”转头看着小鬼,“你饿不饿?”后者则像小鸡啄米似地拼命点头。我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走,我们先去洗干净了,再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然后就去吃饭。”小鬼一听这话就乐了,欢呼着向前跑去。
我看见罹忧还处于灵魂神游状态,就上前拉拉他的手,“忧,你在想什么?生气了吗?”
罹忧傻呆呆的摇摇头,用没有焦距的双眼茫然地看着我,“你刚刚说‘快当阿玛的人了’,是什么意思?”
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猜啊!”我调皮的点点他的鼻尖。
“姐姐,赶紧走啊!”小鬼在前面不远处喊我们。
“哎,就来了!”我拉着罹忧要走,却又被他拦住了,“琪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怀孕了?”罹忧紧张又略带惊喜地问。
不忍心再看罹忧焦急,我微笑着点点头,罹忧顿时笑的眉飞色舞,抱起我像风一般旋转,风的精灵从我身边调皮的跳过,也带走了我的笑声,忽然……
“喂,你们还不走啊?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小鬼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吓的罹忧差点儿让我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真是煞风景。
罹忧好不容易站稳,把手放在我的腰上,生怕我有丝毫的闪失,然后冲小鬼就是一顿大吼,“你个死小鬼,还真能装鬼来吓唬人啊!你知不知道如果刚刚摔着琪儿,就会有一个小生命因此而消失啊?”
小鬼眨眨眼,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姐姐你怀孕了吗?”边说还边把头凑到我的肚子上,我刚惊叹这小鬼怎么这么早熟,罹忧就一掌推开了小鬼的脑袋。
“喂,你干什么?”小鬼很不服气的冲罹忧挥挥拳头,罹忧也毫不示弱的用眼瞪他,搞的我真是哭笑不得,赶紧为他两调解,“小鬼,你不是饿了吗?那还有心思在这儿闹啊?赶紧走啦!”
小鬼冲罹忧一吐舌头,然后拉着我向前走,罹忧无奈的摇摇头,也跟上了我们,可是一路上仍然与小鬼不断地斗嘴,真是一对活宝。
把小鬼收拾干净以后,换上崭新的衣衫,站在那里玉树临风,虽然脸上还留有孩童的稚气,但是我敢断定他长大后,绝对也是个迷倒众多少女的主儿。当然,肯定是没有我们家罹忧帅,嘻嘻!
令我惊奇的是,这个仅有十二岁的男孩饭量竟是如此之大,他一个人吃的饭比我和罹忧吃的合起来都多,真是不可思议。
等小鬼吃饱喝足以后,也已到落幕时分,我们三个在傍晚的暮霭中缓缓前行,小鬼看似不经心的一回头,却被罹忧又是劈头一掌,“喂,小鬼,你记得今晚要老老实实的,不准打扰我和琪儿。”
没等小鬼回话,我就赶紧把他搂过来,护在身后,“忧,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吗?”与此同时用腹语很小声地问,“有人跟踪,怎么办?”罹忧不好意思挠挠头,笑着说:“我会注意的!”也同样秘密的告诉我,“自然一点儿,像平时一样,回客栈。”
我心领神会,拉着小鬼继续前行,“小鬼,姐姐唱曲儿给你听好不好?”
“你唱的好听吗?”小鬼满腹狐疑的看着我。
面对这样的质疑,我倒是无所谓,可是罹忧就受不了了,激动地冲小鬼说:“喂,小鬼,你不要有眼不识泰山,琪儿唱曲儿在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能唱给你听,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小鬼撇撇嘴,“那就勉强听一下吧!”
我拍拍小鬼的头,“那你可听好了哦!”不知为何,对这个小鬼就是气不起来,总感觉跟他好像有某种关系似的,真是奇怪。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为?
昨夜风吹处,落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若,不若神仙伴侣,百年江湖。”
一曲完毕,小鬼都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不知不觉已到客栈,罹忧又去定了一间客房,就在我们隔壁,小鬼拽拽的说:“我要去你们房间玩儿,一个人没意思!”从罹忧手里拿了钥匙,问清号码后径直向楼上走去。
我看见罹忧那愤怒又无奈的表情笑了。
“你还笑?看你做的好事,整了个大累赘回来!”罹忧埋怨我说。
“不会啊!我觉得小鬼挺可爱地,是你对他有偏见啦!”我边跟他开着玩笑,边上楼,“忧,赶紧上来啊!你也累了一天了!”
“哼,我才不要和那个小鬼呆在一个房间呢!”他赌气的说,“我宁愿在这儿喝茶。”
没办法,我只好使出杀手锏,“你不上来是吗?那我可就先回房间了哦!”哼,小样儿,我就不信你能不上来,我悄悄躲在楼梯的转角处,偷偷观察着罹忧,他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朝楼梯走来,我偷笑着跑回房间。
“啊!”随着一声尖叫,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房间,撞到一个不明物上,定睛一看是罹忧,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把罹忧吓了一跳,紧紧把我抱在怀里,紧张的问我,“你怎么了,琪儿?”
我紧紧地搂着她,胆颤心惊的指指房间,细若游丝的哽咽着说:“蛇!”
“蛇?”罹忧充满疑惑的再次询问,同时抱着我走进房间,之间小鬼的手里正拿着条三指般粗细的黑色花斑蛇,它长长的红信子时不时地吐出来,一看就知道是条毒蛇。
“小鬼,你从哪儿弄得这东西?”罹忧收起平日的孩子气,严肃地问道。
小鬼显然是被罹忧的王者气势震慑住了,喃喃的说:“他不是你们养的吗?我是在你们的房间里抓到的啊,我还纳闷你们为什么要养这种中原罕见的西域毒蛇呢!”
我慢慢的从罹忧怀里抬起头,尽量避免看到那条蛇,和罹忧交换了一个担忧地眼神,“他们还是行动了,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啊!”
“小鬼,你怎么知道它是西域的毒蛇呢?你就不怕中毒吗?”我担忧地问他。
他反而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怕啊,我可是在毒药中摸爬滚打惯了,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之身,就它?”小鬼举起手中的蛇抖了抖,吓得我赶紧又把头埋进罹忧怀中,“小意思!不过我看姐姐你好像很怕蛇,那我就先去把它处理了,再回来找你们玩!”我忙不迭地点头同意,要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蛇了!
小鬼出去以后,罹忧焦虑的说:“本来我还纳闷呢,既然那黑衣人要对我们不利,那他为何会不利用我们出游这个大好时机?现在看来,他还是有所行动啊!只是为什么要选在杭州下手呢?”
面对罹忧的询问,我同样也很困惑,只得茫然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