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茹佳谢恩之后,来到父母面前,娇羞地说道:“爹,娘,女儿谢谢二老的成全!”
魏夫人拍拍女儿的手:“丫头,你的心事我与你父亲如何不知,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希望你幸福,原来还只道江家三小子行事不够稳重,你爹才会反对,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御前求亲,并且他当着皇上和众大臣的面发誓,承诺只要得你为妻,绝不娶妾,如此情深义重的孩子,我们岂会不答应!”
魏茹佳倒不知江文蔚有此承诺,心中感动不已。
太平跟在人群中看到两人有了个幸福美满的结局,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因为酒喝多了,觉得有些热,她便离开了花厅,在外面被凉风一吹,一阵酒意上头,不仅没有好一点,反倒更晕了。
她拍了拍醺醺然的脸,摇摇晃晃走上水榭,看到各色宫灯倒映在水里,端是好看,便倾了身趴在栏杆上,想看得更仔细些。
“小心!”一只手伸过来揽上她的腰,带着她退后两步,很快放开。
太平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灿若星辰的眼,她将两手握成筒,放在两只眼睛上,呵呵笑道:“咦?星星也会说话!”
萧子逡摇头道:“你醉了!”
太平放下手来,觉得面前的人有点眼熟,嘟着嘴道:“我认识你!江文蔚!不对,你不是他,你叫什么来着?”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努力想着他的名字。
“我叫萧子逡!”面前的男人笑了,这一笑配上那漆黑深邃的眼眸,让太平有一种烟花在天空绽放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眨眨眼再看,突然一把握住了萧子逡的手,摇晃着说道:“哦!萧子逡,幸会幸会,你之前在哪里高就啊?”
萧子逡颇为无语地看着她:“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太平摸了摸发烫的脸,嘻嘻笑道:“记得记得,我记性这么好,怎么可能不记得!你是不是也怕作诗才偷跑出来的,长得这么帅,却是个绣花枕头,可惜啊可惜!”
萧子逡的眼神很危险地眯了一下,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这么说他,她是第一个!
“你觉得本王是绣花枕头?”
太平不知死活地上前,安慰地拍了拍萧子逡的肩,说道:“不要自卑,就算是绣花枕头也不要紧,不是还有姐姐我么,我帮你!”
“就凭你个小不点儿?”萧子逡微微一笑,“你确定那首《卧梅》也叫诗?”
太平不高兴地瞪他一眼,醉意朦胧的她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漏了馅,还不知死活地凑近萧子逡,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大言不惭道:“你敢小瞧我!不就是诗么,谁不会,听好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萧子逡一听,前面这两句貌似还有些意思,见她微皱着眉挠头的样子很是可爱,忍不住笑着追问:“还有呢?”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姑娘!”太平吃吃笑道。
“噗!”一直跟在萧子逡身后的九坡早就想笑了,憋得很是辛苦,这会儿忍不住,口水都喷了出来,萧子逡恨他一眼,他赶紧抬头四顾,摸着脖子咳嗽了两声道:“咳咳咳,不小心喝了一口冷风,给呛到了!”
“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太平拨开萧子逡,指着九坡道,“你来评评,本姑娘念的这首诗好不好啊?”
九坡悄悄睃自家主子一眼,方才人家姑娘骂了他他都没生气,显见得主子对这姑娘的态度有些不同,可到底是怎么个不同法,九坡又不敢揣测,不过眼尖的他还是看到了萧子逡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
九坡心头有了计较,夸赞道:“姑娘的诗自是好诗,不过……”
“不过什么?”太平侧头问道,灯光映在她的脸上,与满苑的漂亮姑娘不同,这张脸说不上好看,眉眼虽看得过去,但是脸色太过暗沉,按说引不起男人的兴趣,可是萧子逡偏偏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不同。
“不过诗可不是用念出来的,奴才还从未听过谁像姑娘这般作诗的。”
“不是念出来的?”太平喃喃自语,她还真未注意过这个问题,毕竟她以前没参加过什么赛诗会,老毒物教她的是毒,可不是风花雪月迎风舞!
想了想赵桓之前那古怪的腔调,她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哦!我明白了,是用唱出来的!奇怪,又不是歌,为什么要唱出来?不过唱还不简单,我也会!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呵呵呵。”
古人诵读不像现代人,直接跟说话一样念出来,唱词吟诗,这都是有曲调的,不同点在于词的曲调固定,侧重点在曲,诗的曲调是即兴发挥,侧重在词。
太平可不明白这些,在她所处的时代,古人的这点子东西早就失传了,她还以为赵桓那就是唱,以为这里的人就喜欢用唱出来,想当然地就现学现卖。
萧子逡明白这一点,可是他没有纠正,因为他发现太平的歌唱得很好听,她唱歌的声调与她说话不大相同,她说话的声音温柔悦耳,唱歌时却变得有一些沙哑,不注意听的话,还以为唱歌的是个少年郎。
他还想多听听,可惜太平只唱了一句就停住了,她转头问萧子逡:“我唱得好不好?”
这时突然有脚步声往这边而来,萧子逡向九坡递了个眼色,将太平拉到假山后面,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九坡跟着,不过却张大了嘴,一幅吃了苍蝇的表情。
“二哥,方才明明有人看见那丫头往这边来了,怎么寻不见?”说话的是萧俊书,跟他在一起的自然是萧剑南了。
“既然说她配不上你,为何又要寻她?”萧剑南调侃道。
“我不过觉得那丫头有些古怪,想看看她在做什么,你看哪家闺秀像她这般,四处乱闯的,她以为这宫里是她家?万一冲撞了什么,有得罪受!”萧俊书嘴硬道。
“哦?”萧剑南挑了挑眉,“还不曾见你对哪个姑娘这么关心!”
“我不过是看慕家两兄弟的面子,再怎么说,慕蕴诃与我交情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