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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那时初见(14)

早在沈醉抬手时,离歌便醒了,此番听着沈醉的低语,双眸终是再次湿润。离歌等了等,直到心绪平稳方抬起头,笑道:“少爷,你醒了,阿离这就去给你端些茶水来。还有木头他们,亦有事同你说。”

离歌说完便揉揉有些麻木的双腿站起,垂眸走出了屋子。不一会儿,木头走了进来,见沈醉气色尚好便道:“少爷,石头想知道你此前对离歌所言可否当真?”

“我既说了出来,自然无假。我知石头担心什么,亦知你的顾虑,但既已走到如今这一步,我唯有继续陪她走下去。”

木头无奈摇头:“少爷如何决定我自不会有异议。木头只是想提醒少爷,离歌的过去和背景你已然全部知晓,便该知改变她的想法绝非易事。陪她一时断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可陪她一世,不用木头说少爷也知是绝行不通的。届时一旦少爷不再是沈醉,想她接受只怕不容易。木头更担心,她会因此走上另一个极端。”

沈醉闻言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方回道:“你先下去吧,容我好好想想。”木头依言退下,又去片刻离歌方端着茶走进。

“阿离,你可否为了少爷不再去碰那捻阳?”沈醉离歌的发,轻声问道。

离歌并未有惊诧,可仍是有了犹豫。沈醉见此又道:“少爷不逼你,你好好考虑。照顾了我这么久,想必你也该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我若有事,自会让木头去唤你。”

离歌自知这是沈醉的托辞,便颔首应下,转而退出了屋子。沈醉盯着头顶的床幔陷入了沉思,半响无言。

待次日离歌去探望沈醉时,却发现屋中已无他的身影,而当她准备去寻时却被木头告知,沈醉为早日解决七星一事已带着石头前往逍遥阁,不出意外七日后当有所结果。事情果真如木头所说那般发展,七日后逍遥阁便出面示之江湖众人,道阁主无殊会在四日后现身帝都近郊一茶楼,届时将把有关七星之事公诸于众。

离歌本以为沈醉会在当日就折返,不想等到夜色深临也未见到沈醉身影。

“少爷可有说他何时回来?”

木头答道:“逍遥阁能人众多,再者,你亦知涯夜对少爷的关心,他如何会让少爷带伤回来?不过四日后倒是可以寻个逍遥阁的人探探消息。”

离歌垂眸,转身沉默地回了屋子。四日后,离歌被木头带着前往那无殊准备现身的茶楼,他们抵达时茶楼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远远地,离歌便瞧见了二楼看台处的尔雪和子苏。子苏随即也看见了离歌木头两人,当即便让尔雪领着两人上楼。甫一走上前去,离歌便问道:“少爷他如何了?”

“离姑娘放心,沈公子现下好得很,只可惜司祭仍是不放心,说是除非沈公子全然康复便休想离开逍遥阁。”子苏笑道。

“那我们可否前去照顾少爷?”

子苏面有犹豫,吱唔道:“离姑娘,这恐怕在下就帮不了了。阁中有令,除非是阁主下令,又或是阁中之人,否则绝不能踏入逍遥阁一步。”见离歌垂下了头,子苏似有些歉疚,忙又道,“待会儿阁主便来了,离姑娘可亲自问一问的。”

这厢子苏话音落去不久,身后便走来一人,一身雪衣,加之那覆面的青玉面具,当是无殊无疑。可离歌猛一眼看去竟觉得他是沈醉,急急迈出一步后方觉出差别,不由失望地垂了眸。无殊走上前,对着下方骚乱不止的众人一抬手,朗声道:“无殊知江湖豪杰皆对我逍遥阁心有关怀,得知七星有可能落于他手便纷纷出手相助。无殊在此先对诸位表示谢意,然亦要诸位放心,这七星乃至寻其的地图仍是在我无殊手中。”

说罢,无殊自袖中取出一管卷轴,当着众人打开,又道:“这便是地图,诸位可瞧清楚了。无殊希望,诸位日后莫要再寻地图,以免对他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是我逍遥阁的过失了。”

“这若当真地图,阁主岂会如此轻易地便示之众人?阁主莫不是将我等当做三岁幼儿了?”

无殊轻笑,温声道:“不是无殊自傲,可这地图是唯有以逍遥阁历任阁主口耳相传的密令做前提,方能看懂。诸位若是不信,过后可挨个前来细细观摩探讨。但若无殊此举仍是不能取信于诸位,那么无殊唯有派上几人前去保护那无辜的沈公子了。萧,过来,见一见江湖前辈。”

无殊说完,他身边便站来了一黑衣少年。楼下曾参与多年前围剿逍遥阁一战的,见到此人俱是冷汗连连,他们岂会忘却当年便是这一少年,一剑横扫了各大门派接近百名高手?现在看来这人依旧是少年模样,可到底年岁几何怕是除却无殊便无人知晓了。

“萧,今日过后你便同小雪前去保护沈公子,莫让他因为我逍遥阁而再有了丝毫损伤,可明白了?”

此黑衣少年和尔雪同时半跪于无殊身前,道:“是,阁主。”

“这便好,站回去吧。”

明明无殊的声音极为温和低柔,可却是让身边乃至楼下之人齐齐感觉到那不可抗拒的威严。见那黑衣少年和尔雪俱是要去保护沈醉,楼下之人皆明白再无半点胜算。既是如此,他们又何不卖逍遥阁一个面子?思及这里,楼下开始有人道:“在下明白了,今后定不再打扰沈公子,这便告辞了,阁主!”

无殊颔首,随后越来越多的人附和离开。不一会儿,原本拥挤的茶楼便空了下来。无殊见目的已达,便准备离开,然将踏出一步便被离歌唤住。

“……阁主,敢问我家少爷何时可以回来?”

无殊回身面向离歌,低笑道:“逍遥阁从不留人,沈公子想何时离开便能何时离开。离姑娘亦不用担心,沈公子一走,逍遥阁便不会再停留于那里,自不会有人因这点而找上沈公子。离姑娘可还有其他问题?”

离歌摇头,无殊见此便离开,那名叫萧的少年则跟在他身后。待无殊没了身影,子苏方才凑过来,急问道:“你如何不问一问阁主可否容你前去逍遥阁照顾沈公子?”

“离歌知晓只要涯夜公子在,我家少爷定能好好的。”

听到这一回答,子苏扁扁嘴,似乎有些失望。木头见了不由笑道:“阁主已走,你们如何还留在这里?”

“阁主让我们再等等,确保沈公子当真没事后再回去。届时,他会让萧告知新的地点。有时候我真挺想问一问阁主,逍遥阁到底是有多少财富啊?那般奢华的场所说换就换,燕云里究竟是建了多少个?”

“那你如何不问?”

子苏瞥了瞥四周,确定无殊乃至萧都不在,方小声嘀咕道:“阁主看上去温润和善绝对无害,可那威严却是不容人忽视啊!谁知道他若动起怒来会是何种模样,我可不想去第一个尝试,要是我遭殃了小雪可得怎么办?”

木头摇头不语,唇角笑容不消。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过后,楼下之人基本已全部离开,子苏持扇对离歌一抱拳,道:“离姑娘,在下同小雪近日会留在此茶楼中。当中若有任何事,皆可来此地寻我二人。”

离歌颔首,再无心思留下,便转身离开了茶楼。让子苏不曾想到的是,原本他以为离开的无殊竟又出现。

“对于这位离姑娘,你们多注意一点。”

将一听见无殊声音,子苏硬是没反应过来,待见到那青玉面具方结巴道:“是、是……是,阁主,我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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