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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那时离去(3)

不待离歌有所反应,沈醉已回身,如风掠向紫琪。离歌还欲追去,却是被木头拦下。

“阿离,你不能跟上去。”

“不跟上去可以,你把事情原委全部告知于我。莫要有一丝欺瞒,可否能做到?”离歌冷声道。

木头怔然,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而离歌趁木头发愣,急忙回身,朝那不住向外溢出血色池水的铸剑池奔去。前面,沈醉追着紫琪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来回,两人无一罢手。

眼见离歌也追了上去,木头这才意识到不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天寅身前,寒声道:“快,将这石室内的机关解除!”

“解除?呵呵,已经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他们都要死,全部都要死!”天寅似失了理智一般怒吼,最后又放声大笑。

一时间,石室里嘶吼哀嚎声不断,除却沈醉紫琪等人,其余之人一个接一个地丧生于那血色池中之中,转瞬变化为森森白骨。而那血色池水却并未因他们的丧生而停止向外溢,原本的铸剑池此刻竟像是成了一个无底洞,源源不断地上涌着这食人的池水。那厢,沈醉脚下加快,探手去寻那紫琪,然紫琪仗着绮罗在手丝毫不在意,在沈醉临近时便踩着石壁回身给予一击,将其逼退。

木头无法,一把揪起天寅的衣襟,怒道:“莫忘了,你心心念念的离夫人此刻亦在这里!你策划多年,除却为铸成捻阳,不就是要替她报仇吗?可现在你在做什么?报仇?或许是!可也搭上了她的命!你是否想她死在你手上?”

木头的声音因愤怒而上扬,震得天寅耳朵直颤。天寅愣了愣,原先的激狂渐渐退去,换上了慌张。天寅扭头去寻离歌,见她脚下不停地追着沈醉,周身已有不少地方沾染上那血色池水。天寅垂眸,木头更是愤怒,揪着他的衣襟便准备揍上一拳,不想这时,天寅忽而抬眸,道:

“松手。我不会让她有事的,绝对不会……”

听此,木头方松手。天寅转动轮椅向铸剑池靠去,说来也奇怪,那些人皆无法抵挡的池水却不能伤害天寅半分,连他的轮椅也无半分损伤。木头细细凝视片刻方知是那轮椅的原因。来到铸剑池边,天寅探出手伸进了池水之中,寻到一处机关便用力按了下去。原本密闭的石室突然震动起来,上方的石块接而坠落,于此混乱之中,却有一面墙应声陷落,空出一道足够一人通过的间隙,而那些血色池水则开始回流。

尚在追逐中的紫琪见到出口,对沈醉猛一出剑,狠狠刺进沈醉的胸口,只想就此摆脱他。可让他不曾想到的是,当沈醉的血顺着剑身滑落时,手中的绮罗剑却不受控制起来,似苏醒一般在他手中颤抖凄鸣。

沈醉一手按住胸前的伤口,冷声道:“回。”

话音落,绮罗当即在紫琪手中急速旋转起来,尔后便倏然脱离紫琪的控制,朝沈醉而去。紫琪大怒,顾不得此中诡异而追了上去,眼见就要触碰到绮罗的剑柄时,下方却有一长鞭缠上他的双足。紫琪朝下看去,却发现竟是身子过半已被池水侵蚀的天寅。天寅握紧手中长鞭,用力朝下一拉扯,便带着紫琪也快速下坠。

紫琪这才慌乱起来,伸长了手去寻沈醉,希望他能帮自己一把。然沈醉却是握着绮罗转身便走,紫琪当即绝望,胡乱地扑腾着双手。

“不……不要丢下我,不……不,不要丢下……”

沈醉找到怔愣的离歌,一把拽着她便朝出口奔去。离歌尚未回神,愣愣盯着不断被池水侵蚀的天寅,口中喃喃。注意到离歌的目光,天寅最后一次看了过来,给了离歌最后一抹温和笑容。

“不!”离歌猛地挣开了沈醉,发狂一般朝天寅奔去。

夫人,若还有机会,你可愿为了天寅去蒸上一些梅花糕?

夫人,天寅不是王上,给不了你整个燕云,他能给你的,便只有他的全部世界。

夫人,天寅不求太多,他只是想能多见见你,然后安静地陪在你身边度过整个午后。

夫人,夫人,天寅谢谢你,谢谢你让他明白了何为喜爱,何为面对……

当初没有来得及对她说的话,他终究还是在离去之前说了出来。或许对她来说,他只是人生的一个过客,可是为她做的这些,他不悔,无怨。能最后再见到她,他已是万分满足,哪怕她年华依旧,而他,却早已耄耋之年。

便在沈醉制不住离歌时,石头突然出现,一掌击中离歌后颈,致其昏迷。沈醉见此一把将绮罗丢给石头,自己大步上前将离歌抱起,同木头石头快速朝出口掠去。四人甫一离开,石室便彻底坍塌,成为了一堆废墟。而当四人走出铸剑坊时,外面早已围聚了两宫两派两山庄之人。然而和其他门派不同,青阳派此番回来只是为了紫琪。

一见沈醉出现,那名叫紫衣的少女便疾步走了上去,急声问道:“你们可有看见我师兄?紫衣知此前师兄曾得罪于你,那是他不对,可是,可是……你们可有看见他?他可还安好?”

沈醉无暇回答紫衣,抱着离歌绕过众人便朝后院大步走去。紫衣还欲追上去询问,却被青楚拦下。

“紫衣,莫问了,你师兄有今日结果,乃是他自寻苦果,怨不得他人。”

“师祖,我知道师兄平日为人有些张狂,可…他对待我们这些小辈弟子却是极好的,往日里有人欺负紫衣,总是大师兄保护我……大师兄,大师兄他并非真的坏,师祖,大师兄他一定还有生还机会的是不是?是不是?”

青楚苦涩一摇头,命另一名女弟子扶起哭泣不止的紫衣。青楚指着地面上的血线,对紫衣道:“紫衣,你还不明白吗?能出来的人,都出来了。”

紫衣一见地上的血迹,登时放声大哭起来。青楚对着天机一抱拳,歉疚道:“老夫管束弟子不力,让庄主见笑了。青阳派就此退出绮罗相争,即刻离开。”

天机还欲挽留,却被青楚婉言相拒。

与此同时,沈醉等人尚未走出众人视线,绝杀岛之人复又袭来。沈醉身上的伤已刻不容缓,离歌又昏迷过去,木头顿时失了往日的耐性,对着石头道:“绮罗捻阳俱在,尽快解决了这些人!”

石头面色仍如过往一般,可到底也是有了几分怒意,一举跃至七人当中扬起绮罗。绮罗认主,在石头手中颤抖不停,似不愿为他所驱使。石头眸光一暗,手上立马又紧了几分,同时一股让人生寒的气息自其体内逸散而出。绮罗渐渐沉寂下来,石头于是持剑跃起朝七人攻去。绮罗本妖异,此时加上石头凌厉生寒的气息,杀伐之气更是凝重,因而剑气所到之处,草木皆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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