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分钟后,她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并且一脸紧张。
“你不下车难道是想要我陪你进去?”他的意思就是他不想下去。
左颜青一手抚了抚额际,自从遇到程竞风后,这个小动作几乎快成了她的招牌动作。
美人扶额,万种风情。
程竞风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她怨怨的叹了口气后伸出了一只手掌:“程竞风,我没钱……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记得,很多时候,我都是无产阶级!”
“我不是给卡你了吗?”她还好意思跟他吼。
“不是你把我拉出来的吗?我什么都没带。”
“你就没有带钱的习惯,走到哪里都喜欢占人小便宜,左颜青,这种性格,不好。”他说的十分有道理,并且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左颜青她妈看着她时说‘左左,你又犯懒了’时一样,最懂她了。
她身边亲密来往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顾宁宁,陆安丞,再就是他程竞风,她就算占了他们的小便宜也不要他来说三道四。
她喜欢,他们乐意,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看着她拿了钱气鼓鼓的下车,他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呼了出来。
他自问,喜欢左颜青什么?美貌?性格?还是因为十八岁时的愿望,娶了她折磨她?
这些统统都在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时淡化了。
她的字,写的真是不怎样,写的又慢又没水平。
他签好名后还要等她龟速般的一笔一划,心里那个看不顺眼,恨不得代她签了得了。
如果时间在她眼里是没有概念的,那么将她关在家里应该也不难挨,给几本练字帖她又或者让她画画……等到她色衰容老,没有任何竞争力时再将她放出来,这不过是他的想象而已。
因为画中那个男人,影楼里的工作人员优先替她将照片按照她满意的尺寸放大了,而且免费赠送了一个画框,替她裱好后,她心满意足的搬着画出来了。
“难道你想放在客厅?”他不过随口一问。
她点了点头后将放大的相片给他看了看,轻裘缓带道:“你,辟邪。”
新婚的晚上两人并不好过,因为左颜青要求明天照完相后去找顾宁宁,可是程竞风不同意。
程竞风说到时会把顾宁宁找来陪她,可她就是拗着要自己去找顾宁宁。
这么一来,程竞风便理所当然以为她要去找陆安丞。
“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妻子!合法妻子!”将床头的灯关掉后,他在黑暗中吼了她几句。
她当然知道,妻子。
“现在我要告诉你,你为人老婆,我这个丈夫要从你这里得到的权力。”强势!简直就没天理了,一开口就直接‘要’了,像他这样,左颜青不用活了,直接任他摆布好了。
怎么不娶一个布娃娃,还不会跟他顶嘴。
“洗耳恭听。”说完这句她又快速的补充了几句:“结完婚,我还是要正常上班的,你没权力限制我的自由……”她见他有半晌沉默,于是开了灯,那人一手撑着头,十分严肃的盯着她的方向,见此,她妥协了一步:“学校的课两天上完,其他时间,我绝不待在学校,这样总行了吧?”
“你要钱干什么?我给你……你要多少?”他知道她工作不是为了钱,就单纯为了工作,可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他如今得到了她,理应不该在斤斤计较。
话是这样没错,可程竞风打心底里看不惯她与陆安丞在一起。
“我不要钱,我就要自由。你这个人霸道、自私,你把我关在家里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要不我把你关在家里几天试试?我看你疯不疯。”
她的一颗小脑袋枕在枕头里,看上去那么的小,可思想却是那么饱满,只要她眼睛转一下,总有异想天开匪夷所思的事情出来。
“我们结婚之后我打算去蜜月,去马尔代夫,你想去哪儿?”
“多久?”她眼里闪过一抹光亮。
“一个月够吗?”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动作很轻柔,揉了两下后她的唇忍不住抿了起来。
“我想去非洲最贫穷的国家。”
果然是猜对了,瞧,她的想法多精致。
他要的是蜜月,不是去探险。
“结婚五十周年的时候再去。”他一句话就给驳回了。
他现在二十六,五十年后……她深深吸了口气,又说了句他想不到的话:“那时候你都跑不动了,谁保护我?而且,谁说的准我们会不会离婚。”
才领证,她就想着离婚了。
“该死的小女人!你是教书教到脑中风还是脑子原本就短路,嗯?你知不知道今晚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今天不能惹我生气?你知不知道惹我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该死的!小女人!”他一只颀长的手臂突然掠过她的身体,在她脑袋的另一边猛拍了一下,导致她的脑袋真的震荡了起来,他还连着猛拍了几下,于是她的脑袋就跟着震荡了好几下。
她头晕欲裂,就在她打算他再拍一下她就叫出来时,他收手了。
不过看了他一秒,他那怒气腾腾的脸上便闪出了两道犀利的眸光。
将视线移到他的喉结上时,他生硬的滚动了一下……丫的,这才发现原本在自己右边的男人一下子变到了自己左边。
难道刚才拍枕头时一边不过瘾,于是他又换了一边拍?
难怪两边耳朵痛的发麻。
“给我倒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