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一转眼就过了,如今已是元狩四年,北方正在征战,即便如此,七巧镇依旧是一片平静。因为偏僻,朝廷的管理很难辐射到这里。没有征兵,没有赋税,物价也一向平稳。
我身上穿着平时穿惯了的旧的直裾禅衣,翘着二郎腿正坐在椅子上啃着杂粮饼,嘴里直嘀咕“这老头子一大清早的,又不知跑哪去了,莫非又是远行?”
于是叫住正在扫地的老白“老白,老头子的行李竹箱还在他里屋吗?”
“不在了,今早他又远行了对了,枣哥儿,你怎么还是称呼你爷爷‘老头子’呢,得改改。”老管家将我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继续说道,“枣哥儿,你怎么又穿这男人的衣服啦!你已经行了成人礼,是大姑娘了,这可成何体统呢!”老白叹了口气,接着说“你爷爷不让穿男人衣服,你倒好,不知从哪弄来了这几套旧衣服这衣服质地粗糙,又有什么好的?”
“耶老白,我怎么没发现你有天分做我娘呢!”我呵呵的笑了声,瞟了眼老白,接着狠狠地啃了口饼。
“咳。你说什么?我像你娘。额院子里好像又多了几张叶子,我去打扫打扫”说着拿着扫帚奔向院子。
“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这老白行为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哈哈”于是继续啃着手上的大饼。
忽然,只见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听闻一声晴天霹雳,我一惊,腾地一下子站起,奔至屋外,未见异常,不禁心生疑窦。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来了个雷。幸好这雷劈的是屋外的天空,万一劈到屋内如此聪明的我那我岂不是死歪歪了。’那个巨雷过去没多久,村民们就陆陆续续来到祖宅。把祖宅挤了个水泄不通。虽说我们家的祖宅并不小,大大小小主屋客房有十几间屋子大厅也够大,我,老头子和老白在屋里过小日子,自然休闲舒适。知识突然间来了这么多凑热闹的村民,能不拥挤吗?
“言琪大人不在家吗?”“啊,又外出了,啥时回来啊?”“知道去何处了吗?”“刚才的巨雷是何缘故呢?”“莫非是地母的警告?”“不会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当,使神明震怒了?”“这可怎么了得?”“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就在屋子里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
我推了推自己挤皱的眉毛,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大家稍安勿躁。这件事,我会来处理的你们只要像以往一样准备好祭祀事宜就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沉默了三秒钟又骚动了起来“枣哥儿,你能彻底的解决这事吗?”“凭你这个小女孩就能够压下神明的愤怒?”“不要将这件事想的太简单,那个雷太恐怖了”这些质疑我能力的问题令我很不爽。想来我也是跟着老头子混了这十六年了,这点事还是可以解决的。
“我可以做到,请相信我!”即使没有完全的把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是我的威信还真是少得可怜啊大家仍是莫衷一是正在这时,一个硬朗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大家相信枣哥儿啊,枣哥儿可以做到的!我的恶疾可是枣哥儿治好的。枣哥儿的能力可是很强的!”听到这些话后的村民安静了下来,向我投来的目光就像是说‘全部拜托你了!’镇长在离开祖宅时,对我说:“那么,这件事一切靠你了。我们晚上再来讨论。”我点了点头,送走了一大帮村民。转过身对着四木说道,“四木啊,谢啦!刚才多亏了你的帮忙!”
“枣哥儿,说什么客气话,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四木微微一笑。
“额。呵呵!好兄弟!”我伸长了手豪气地拍了一下四木的肩膀。这四木以前比我矮多了,这两年来突然就像雨后春笋一样拔高了。
“对了,四木,你怎么来了?”我喝了口老白煮的茶,说道。
“哦,阿爹让我把这鱼拿来送你的。这是阿爹早晨捕到的。也不知道阿爹为什么偏要我拿这条鱼过来。要把它养在水缸里吗?”四木困惑的挠挠头。
我看了一眼那鱼,说道:“这鱼好像快死了,放水缸里没问题吗?要不要直接那把刀刨开鱼腹洗一洗,煮了它吧!”说完感觉似乎被鱼瞪了一眼,应该是是错觉吧。
四木笑了笑朝院子走去,将鱼放在了地上。跟老白寒暄了几句。说道:“白爷爷,我来帮你打井水吧!”
“哦,呵呵,还是年轻好啊,小伙子力气大啊!我一把老骨头啦。”老白看了看那条躺在地上垂死的大鱼,笑着说:“对了,你回去后,代我们向你阿爹道声谢啊!”
“恩,我记住了。”四木将水缸装满水后,将鱼放入水缸。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对老白笑笑。这鱼甚是奇怪,一入水就活蹦乱跳的,根本就没有之前病怏怏的感觉。真是一条神奇的鱼啊。
四木看见我对着鱼发呆,就说到“这鱼还行吧?生命力还真强呢!”
“恩很强非常强”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条鱼淡淡的说道。这鱼真的很强啊竟然对我抛了个媚眼,实在不普通“这鱼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你说这鱼的来历啊,呵呵,刚才听我阿爹说,这条鱼是自己跳上阿爹的船的然后阿爹神经兮兮的一定要我把这鱼拿过来给你不知道为什么呵呵,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信吧?”
“世上的很多事是不得不信。何况我是以后要成为阴阳师的人!”我望着水中的鱼,静静地说着。
四木告辞了,太阳也西落了我依旧站在水缸边静静地看着水中的鱼,这鱼停在在水中不动弹。这鱼果然有古怪。
老管家路过我身边,对我说:“枣哥儿,怎么还发呆呢?看你那傻样,是不是太想吃鱼了,小心口水流下来啊。要不今晚就把这鱼削肉剔骨得了?”水中的鱼似乎听懂了似的,忽地往水下一钻。
“老白,你知道揍老人家晚上可是会害人做恶梦的。所以别说这种欠揍的话。你可知道这鱼碰不得”
“额。枣哥儿最近几年变得越来越拽了。还是小时候可爱啊。”老白抱怨道。离开时,又转身对我说,”枣哥儿,你可以做到的!”说完就朝厨房走去。
听他如此说,我怔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八年前的夏天他在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递给我糖葫芦的情景。至今还能记得那份甘甜。我抬起头,冲着老管家的背影说道“老白,我当然没问题!”
于是转头对着水缸中的鱼说,“你说是吧?传信使?”没错这不是一条普通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