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夏至地祭,就是在夏至那天献上猪牛羊给地母,通过这样的祭祀,来表达对神明的感谢之情。感谢农地里没有病虫害,没有水灾旱灾。并祈福来年的丰收。在阴阳学上说,夏至是一年中昼最长夜最短的一天,在这一日间,阳极盛,阴极衰,阴阳的平衡被彻底地打破。所以只有祭祀,才可保平安,保丰收。这就是百姓永恒的信仰。然而就我看来,其实没什么关系。夏至祭地,祭的是地母。地母是道家学说中的神仙。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种神仙。那些祭品大多是祭田野里妖怪的五脏庙,通过食物收买他们后,他们就会识趣些,不在农田里面捣乱。那么田地里就会有产量了。
是夜,镇长来到祖宅,问我道,”枣哥儿,在过些天就是夏至了。问题已经解决了吗?”
“恩。今早四木他爹在捕鱼时,竟有一条身披红鳞的鱼从湖底一跃而起,跳上了四木他爹的船,这条鱼就是地母的传信使。”我缓缓地解答道。
镇长很是惊讶,殷切地问我,“传信使有说什么吗?”
于是我就把之前跟那条鱼交流的话概括说道“她说这任地母刚上任,不喜爱猪牛羊等俗物为祭品,希望我们用今年新收获的麦子做成面条,供于土地庙的案台上。并供上新鲜的夏花和好吃的水果。还有明就是新任地母上任的日子,就提前举行祭祀活动吧!不用在等到夏至了。”
镇长听着听着傻了眼,再次询问说,“明天就举行祭祀吗?”
我点点头,肯定的说,“是的!”
次日一大早,我就抱着那条鱼去上川河上游放了生。祭祀也正常的举行了,很是热闹。我对这些已经失去了兴趣,毕竟年年都是这么的祭祀。于是就回到祖宅好好地睡上一觉。
我有件事情一直搞不明白。从那条鱼口中得知,那雷并非来自地母的警示,那么那巨雷从何而来?晴天来个霹雳可不是好兆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虽然离夏至还有一阵子,但是祭祀已经举行完了。于是村民们开始积极地准备过端午节了。每年端午,我都是寂寞的。每年老头子都会出去办事,老白总是会在这天外出探亲。我从没有和家人一起喝过雄黄酒,也没有人在我额头写下“王”字。每年的端午都是冷清的,我真希望能热闹一些啊。
老白对我说,“枣哥儿,端午我得回家探亲戚,只能留你一个人过端午了。不过我晚上会回来。”于是我和老白提前去河堤采摘了一些芦苇叶。老白也准备了糯米和红枣。他包了很多粽子。他让我在端午的时候自己蒸着吃。
端午那天早晨,我起的早。发现老白已经出门了。梳洗完毕后,我径直走进树林。这是每年端午我都会做的事情。那就是采艾蒿。艾蒿长在野外,很容易把它当成野草。在太阳还没有升起前采的艾蒿才是最好的。我在树林里面穿梭,身上沾满了露水,手上采了一把艾蒿后,回到祖宅,插在了门口。之后我就出门闲逛。
今天的七巧镇甚是热闹,喜气洋洋的。我走在上川河边,望见远处正在赛龙舟。鼓手站在船头,使劲的有节奏擂着鼓,队员们一声一声合着节奏大吼。岸边站满了人,大家都在呐喊。我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看着船队渐渐地靠近,声音由远及近。人群也跟着船队离我越来越近。很快的我就在人群中了在人群中,我碰到了四木,他冲我招招手,之后就跟着人群走了。我离开人群,继续在上川河边走着,看见河边有很多的小妖怪们,他们手里怀里都是食物,咧嘴笑着。应该是人们用来祭祀的食物吧。
我走进了树林,躺在在树林里的一块空地上,能闻到青草的香味。看见身旁一个小妖怪在对着我做鬼脸,叫着“枣哥儿,枣哥儿”我当做看不见他,眯着眼睡觉。在我的认知里,妖怪也有妖怪的原则,我不去惹他他自然也没有理由害我。于是记起了第一次看见妖怪时的情景。第一次看见妖怪的时候感觉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亲眼看见那妖怪从一头野猪变成人类。那时老头子就笑我大惊小怪。如今想来,也不过如此嘛!不就是个妖怪。
晚上回到祖宅,令我惊讶的是老白带来一个人。他是老白的外孙,长得真是妖孽,恐怕很多妙龄少女都抵不住他的一瞥。就是长得黑了点。这么多年还刚见到老白的家人。原来老白有子女的的啊。老白从来就不提他家里的事情。虽然老白表面上是我们家的管家,可是他却不是一般的人,我知道他是老头子的好朋友,还有我知道他不普通。他不仅身体强壮,饭量也不一般。一般老人就吃上一小碗米饭就足够了,可是那家伙可以吃十大碗的饭,这真的很不简单!不知道他怎么消化的。我们家以前有很多老鼠。那些老鼠是天不怕地不怕,嚣张的很。比如那老鼠会在你吃饭的时候,啃你的脚趾。还光明正大的在你面前咬破米袋,然后发动它的家属搬运粮食,真的可以气死人了。打它又打不着,骂它也没用,那些老鼠的脸皮厚着呢。可那些老鼠就怕老白,只要老白眼神一扫,那些家伙就一溜烟跑光了。之后就连夜搬了家。老白很喜欢种大蒜,他说大蒜是好东西。
不知道这个老白的外孙会不会在习惯上跟老白很相像。事实证明这个一声不吭的小子跟老白非常不像。老白很喜欢做家事,煮茶也好,打扫也罢,这些都是老白的最爱啊。可那个黑小子就不同了,他就喜欢安静的坐在门口,发着呆,保持着沉默。怎么这么像看门狗呢。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很狂妄的说‘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于是我跑去问老白,老白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就笑着说“枣哥儿还是自己去问他吧!这孩子可能正处在叛逆期呢!”
于是我就叫他‘黑狗子’了,我觉得这名字很配他啊。可他就很反对。我说‘不叫你黑狗子也可以,那你的名字叫什么?’他沉默。
额,那就没办法了。我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就是黑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