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君向天哈哈一笑,“母后,朕可是非常期待呐!”
“哦?”林染瞧着秋揽,眼中也是慢慢的笑意,不过眸底却有一股秋揽瞧不懂的神色再酝酿,瞧着那人,似乎一瞬间便多了说不清的留恋。
然后眸子一掠四周,陡然轻飘飘问道:“哀家听闻,塔雷国不是来人了么?怎的,这人,怎么一个也没瞧着?”
提到塔雷国,君向天的脸色便微微一沉,毫不掩饰他一国君王对塔雷布特的不喜:“母后。布特族王今日一早便入了皇宫,向朕提交了贺词,竟然就以要在皇宫游玩为游,推了今夜的宴会。”
林染一听,不乐意了,冷冷一哼:“塔雷布特,实在是不讨哀家的喜欢。这里是临天皇宫,难不成他以为这里还是他那贫瘠的荒原?哼,不过倒也罢了,这人若是来了,哀家恐怕会更不高兴。”
君向天点了点头:“皇儿也是如此做想,所以干脆依了他去。”
“嗯,如此甚好。不过塔雷国有了反应,怎得不见北国使者?这北国自从十几年前开始,便画山为牢?还当真决定不同另外两国来往了?”林染声音中多多少少带着些许讽刺。说北国画山为牢,是因为这几年北国国君甚少发布命令同其余两国交涉,“话说回来,北国国君自从继位以来,就神秘地紧,难不成,在密谋什么?”
今日林染的话似乎格外多,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将目光投向了秋揽,加快了步伐朝其走去,脸上露出又疼又爱的笑意。
后宫女子,本来不可插足朝政,不过显然,林染是个例外,她说到北国这方面,不仅是君向天没有意见,就算是其他大臣,也没有不满。
君向天摇了摇头:“母后,您瞧瞧,您又多想了……”
林染快走几步拉住秋揽的手:“哎哟,你瞧瞧哀家,如今都这么老了,不多想可不行呐,哀家的静娴哟……皇儿,你可得帮哀家好好照看着。”
也不等君向天回答,林染便笑呵呵地,迫不及待看秋揽问道:“静娴呐,怎么,你要弹什么琴给外婆听呐?说起来,外婆可好久没听你弹琴了,以前你小的时候啊,外婆可听过不少,虽然指法总爱出错,可是我家静娴呐,是个聪明的姑娘,错了也还是那么好听。”
林染总是固执地‘自称’外婆,在‘傅静娴’面前,她只是外婆,无关皇家。
瞧着林染笑呵呵的模样,秋揽竟然有些语言丧失。傅静娴的琴艺其实真的算是不错。不过,饶是她再聪明,也不可能在这一时半会儿里头,将傅静娴的琴艺享用在自己身上。琴,熟能才生巧。
初时,以琴技然所有人掉去大牙的想法殁了。
秋揽瞧着林染,实在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丢人。她应该做的,是让林染为她感觉到骄傲才对……
微微一笑:“外婆,琴声虽美,但是琴弦之音,多多少少,也就那么回事儿,今日,静娴不抚琴了,让外婆瞧瞧新玩意儿可好?”
“新玩意儿?”林染显然也来了兴致,眯着眼睛笑问道。
“是的。”秋揽扶着林染,缓缓朝着她的位置上走去,等林染坐下,这才回头来朝着君向天缓缓一礼:“陛下,能给静娴准备二十一个杯子么?无论材质、大小,不要完全相同,这便可以。”
君向天也很感兴趣,赶忙一招手:“来人,快些准备!”这副毫不遮掩急性的模样,折射出几分君无羯的影子。
中央舞台,一方矮桌,上头二十一个质量不完全相同的被子。除去杯子之外,上头还摆放着好几个酒壶。
最基本的音符有七个,秋揽准备了二十一个,足以让她完成基本的奏乐。
不管周围人的好奇和疑惑,秋揽缓缓端起酒壶,优雅地将酒水不一地灌注在被子里,一方的手不断敲击轻碰,听着音色。
然而口却没有停着,早早地开始为大伙儿解惑:“我们所听到的声音,乃是因为振动引起,声音的不同,与这里头振动的幅度和频率、以及音色有关,而音色,便和介质,也就是我们敲击、引起振动的本源物有关。”
秋揽说着,在两个材质不同的酒杯上敲击:“听听,这两个声音,便截然不同。”
“我们听到的乐曲,也就是声音。古琴发出声音,乃是因为琴弦的振动,琴弦经过处理,被调节到一个稳定状态,然后通过弹琴者的技艺,将这些稳定的音调,通过自己的能力娴熟连接在一起。”
“而我现在做的,便是给这二十一个杯子,每一个加上自己的音调。”秋揽一边儿说,一边听着杯中的情况,有几个已经被她单独搁置出来,并列排在一起:“杯子的发声,是由被子的振动经过水面上部到杯口之间的空气振动发出的,所以,此时此刻,死定的杯子不是关键,关键是酒水的用量。”
说到这里,秋揽也就不说了,声音的原理对于这些个古人来说,实在过于深奥,如果她要详细解说,那要追究的,便多得去了,于是无视众人脸上疑惑不解的目光,秋揽垂着脑袋,认认真真地细细凝听。
场内,的确是一片疑惑,那些个对知识有着格外执拗的老古板,更是拧紧了眉,一遍又一遍低低念叨秋揽的话,不过却是越念叨越不解,越不解越念叨……
不过,场内有死心塌地探寻的,自然便有探寻不成之后出来泼冷水的,只不过林染在场,再如何泼冷水,他们也只能偷偷的。
君无锦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秋揽身边儿,看似一副认真模样,细细瞧着桌上的二十一个杯子,不过眼睛却在上空,偷偷瞥着秋揽垂眸认真的模样。